红尘穿梭,来去自由,且又匆匆忙忙。当踏上旅途,把漫天的尘埃打包装进行囊,携带一身的疲惫孤单独自前行。于是,每个城市于我,都成了匆匆停留的驿站。日子总能不紧不慢地从手指间滑走,你来不及盈握在手的,永远都只是那一抹报歉的微笑。笑红尘,笑沧桑,笑轻狂,笑无知,笑多情,亦笑随波逐流。一切都成了笑话,一种自嘲自讽的、旅途中免费的笑料。
流浪,多么自由的职业,终日在城市的边缘游走,脚量大地,手抚山川。我总以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也当是鼓励自己吧。当厌倦了一些宠溺和喧嚣,厌倦了一种行走的姿势,就会有万份躁动日夜在体内翻腾,顾不得艰辛,不理会孤独,把心浸泡在一处没有风景的角落。天空,就成了唯一的颜色,漂泊,也成了神圣的使命。
以为踏上征程,就撇弃了担忧,淡泊了名利,可以学会宠辱不惊,不去在乎谁和谁的对与错;谁与谁的情和愁。此时,脚下的路,才是我唯一的在乎。然而,眼里花开的喜悦,梦里花谢的神伤,却依然躲不过善感的心情。四季的轮回,早就记载了我日以继夜的奔波历程。泪水何流,忧郁何有?曾几何时,冰凉、温热的清泪,早已被封锁在眼眶。于是,有些日子,可以暂且忘却痛楚,忘却劳累,忘却那个牵挂着的眼神,默默地陪着风景走一段只属于心的路程。
风景,总不能四季诱人。不是风景在变,而是心境在变。
驿路景区太多了,于是也便没有了先前那种狂喜的幼稚,或者是饱览的欲望。本想将所走的每一步都做成标本,装订成一路成长的书册。若干年后翻起,依然可望见曾经旅途中的风尘飘扬,爱恨满腔溢。可脚步太匆匆,尘事也太多,于是,遗忘的永远都比记住的多的多了。
“丫头,过年回来吗”?距离2006年春节前三天母亲打来电话问。
“不回去了,妈”。很简单的回答,母亲没有再问。
又说了一句:“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过年,知道吗”。
“嗯,我会的”。还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回答。
母亲太了解我了,所以她每次都不会追问或者干涉我太多的决定。我知道她是多么想听到一句“我回来”,可是,我最终都没有说。于是,母亲这唯一的奢求,也让我给残忍的破碎掉了。但她一直都不知道,就仅这一句话,始终都是在支撑着我漂泊的心,始终都在牵绊着我疲惫的双脚。
累了,依然会想起母亲,想起故乡,想起那为我遮风挡雨的家。决定漂泊的那刻,脑海里时时闪现的一个词——解脱。或许也是这个词促使我背井离乡。当整日面对父母太多的担忧:哥哥的终身大事,弟弟的学业前途,姐姐的家庭幸福。我便像是一个幽灵,在瞬间失去了很多方向,左右、前后、进退。不知道是为父母,是为兄弟姐妹,还是为自己。坚持一意孤行,背上叮嘱与爱,离开了那个我深爱着也深爱着我的家。四个年头过去了。而今,手握电话,彼端传来的笑语与欢声,却流露出丝丝无奈,尽管他们隐藏的很好,而我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几千里路程,思念会比这几千里还长多少倍?今夜,我又忧谁所忧,愁谁所愁?以为放下的一切早已放下,以为我也只是这尘世的一粒埃,以为红尘中的烦忧与苦闷终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也以为一片风中的叶子再怎么吹还是会回到大树的身旁。而一切都只是以为。
步履匆匆,红尘滚滚,漂泊的路上每一个细节都是我走过的重点。苦过、痛过、笑过、甜过,这一份心情与收获我已打包,存储进记忆。
习惯漂泊,就像习惯思念一样;习惯思念,就像习惯听音乐一样。听悠悠漂泊路上我独歌,歌声唱给自己,唱给漂泊的人们!拣一些旅途中的记忆给自己。听,谁在说着:“漂泊,也是一种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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