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经过一个漫长的寒冬,突然迎来春的温暖更让人愉悦,今年的春来得特别的早,也许是对这个冬季太寒的弥补,还在正月间,阳光已经陪伴很久。
女儿夜间外出买回一风筝,很美丽的风筝,在我童年时代所不能见到的。现在什么都可以购买:陀螺、羽毛球拍子、鸡毛毽子、跳绳……等,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送到手边。我手上的一个大疤痕是小时候用竹子做手枪被斧头砍伤的;脚上的伤是用木头做陀螺时斧头掉下去砸的,可这些都没有阻止我们自己动手制造玩具的乐趣。更是怀念小时候那泥捏的小人、草做的饭菜,烂瓦片的碗……现在的孩子没有了这些自然的馈赠。他们能有的是化学物质的橡皮泥,没有土的清香,唯一一股化合物的怪味,女儿每次要我陪她玩耍,我都会因为这气味受不了而拒绝,我宁愿和她去郊外玩沙子、泥土。社会在进步,还是在失去,也许他们理解不了我们的怀旧,如我们为他们缺少自然的童年遗憾……
朋友省亲回家打来的第一个问候电话居然是:要我带着孩子去放风筝。看窗外阳光的确诱惑,总比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清冷好,于是答应。
远远看朋友坐在公园石头上,这些光滑、魅力的石头不经雕刻,均是河水冲刷而成,修建时直接在河里用吊车取上而放。石头在阳光上泛着点点光,坐在上面的人更添一份悠然自得。朋友见我过去,招手示意,她女儿和丈夫在放风筝,我女儿一见挣脱我的手跑去,风筝的线在女儿手里拉得长长。
走过去在朋友旁边的树前站住,述说一些春节期间的杂事,朋友一家回了重庆,想来几年没有回,肯定有不少值得记忆之事。聊得最多还是大家的网事,另一个朋友笑我天天挂在网上,有没有爱情发生,想来怎么回答都无法避嫌,干脆一路堵死:就我这美女视频一开,还不晕死多少哥哥,再说我家视频效果真的不错,我现在只看视频,不照镜子。朋友闻言哈哈大笑:你家那视频还真不错,要我是男人在视频里也会爱上你。
呵呵,那你没有机会了,因为你见到真实的我,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不过谁说国产东西质量不好,我还真不依他,不信你来我家开一下视频,就知道国产东西还是很不错的。朋友再次哈哈大笑:你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是你老公不让你上网……我继续调侃:好在你不是,如果你是,我还真不嫁。……
女儿很独立,放不起来也不让我去碰,朋友女儿干脆丢下风筝,骑着小自行车去压我女儿的风筝,女儿哭泣着给朋友告状:阿姨,她欺负我的风筝。朋友笑着训她女儿,我一边笑笑不语,孩子的世界有孩子的规则,我不想去破坏,因为他们终归是孩子,大人也许永远无法明白她们的笑和哭,我不想去破坏她们世界的平衡……
桥下沙滩上不知道是谁放的风筝飘荡在高空,好在冬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轻轻眺望如张开翅膀的鸟儿,欲飞去遥远的那向往的家园,另外一只风筝似乎在紧紧追随,想到几天后是情人节,难道风筝也有恋情?如果风筝有恋情,它们会想什么呢,会如人一样吗?如果真的风筝也有爱情,那就用我对爱情的向往祝福它们不离不弃相伴一生吧!
女儿的风筝终是没有飞起来,想到我小时候的事:那时候父亲远在高原,很多由父亲给孩子做的玩具如:滑板车(由三个轮子的轴承所做的一种木板车)、铁环、风筝都是我自己做。可有一次父亲回家探亲因病多做停留,刚好学校要放风筝比赛,我第一次不自己做玩具,纠缠着父亲,直到我上学父亲还没有做好,我哭泣着去学校,自然比赛的人没有我。就在比赛要结束时,父亲拿着一个“王字型“的白纸做的风筝从小路急急走来,见到我,父亲羞涩的笑了笑,父亲的笑到现在都是羞涩的,可父亲做的风筝太大,而且竹片太厚根本放不起来,可我却没哭,轻轻抱在怀里很怕一不小心被别人碰坏,因为他要三年才会回一次家。回家我把风筝放到别人平时不怎么动的地方挂着,每天都看看,尤其在父亲回高原上班的那段时间,烟把风筝熏得黄黄的,母亲出奇没有给我扔掉。
直到后来随着母亲去高原陪着父亲,那风筝才不再被我凝视,再后来连那房子也卖了……而那风筝,从来没有翱翔过的风筝永远的留在我记忆里,留在父亲给我的爱里……
今天女儿又一次放风筝,让我想到很多,风筝的故事会继续在每一个春天发生,无论能飞上天空的风筝还是没有飞上去的,留给人的记忆都是愉悦的美好,有一段回忆让你每每想起感动,已经超过它曾经给你的快乐。
女儿继续着她的快乐,对她而言风筝能飞起来就行,至于有多高看来她不是很在意,因为她已经很快乐。而我终于不能简单在风筝的快乐里,把孩子交给朋友又回到家继续我寂寞的文字,因为只有在这里我还能感觉到我是活着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父亲那只没有飞起来的风筝,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把我挂在心里,如我挂念那只风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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