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图崇

研究林黛玉的脚，由来久已，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红学界的前辈们就争的个不亦乐乎。关于黛玉究竟是天足还是三寸金莲，至今仍无定论。现在回头来再仔细分析，仍有其重大的现实意义。黛玉的脚，事关宝玉的审美情趣，宝玉叛逆性格的成因，宝玉是否将反抗进行到底以及宝黛之间爱情悲剧产生的根本原因。

研究的内容包括追溯裹脚的起源，发展，盛行以及对广大妇女心灵及肉体上的摧残。具体到林黛玉身上，从各个角度，各个层面深入细致地分析缠足事件对林黛玉心理上产生的伤害以及由此而引起的宝黛的爱情悲剧。

作为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其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是一部反映我国清朝时期民生百态的百科全书，从吟诗作赋，灯谜酒令到饮食文化，医药建筑，再到人情世故，官场春秋，真可谓是包罗万象，五味杂陈。

书中的金陵十二钗，更是顾盼生辉，仪态万千。书中对贾氏三姐妹是这样描写的：“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第三个身位长足，形容尚小。”而作为女主人公的林黛玉，更是与众各别：“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端的是娇媚可人，我见犹怜。

那么，怎么会扯到美人的纤足上去呢？这是因为，我国从北宋时起，流行起缠足。这缠足，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缠的，起初时只允许大家闺秀缠，小姐们都以能有一双娇小可爱的金莲为美。她们不惜残害自己的肢体，只为了博得男人们的青睐。到了清朝，这种陋习愈演愈烈，连生性豪放的旗人女子也纷纷效仿，当时的朝廷眼看着阻挡不住，也就放任自流了。

黛玉究竟是天足还是三寸金莲呢？这就要从黛玉的身世说起了。众所周知，黛玉的祖上，曾袭过列候，到了父亲林如海这一辈时，已经是第五代了。林如海，出身科第，是前科的探花，官至兰台寺大夫，又被钦点为巡盐御史。可谓是光耀门楣，书香世家。可惜的是林家人丁日渐衰落，如海四十岁时，膝下只有一女，便是黛玉。也该如海命中多劫，黛玉六岁时就死了母亲，成为孤女。这期间，黛玉侍汤奉药，守丧尽哀。而别的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段，正是接受缠足这一酷刑的时候。紧接着，贾母就去信命林如海将外孙女黛玉送到贾府，根据书中前后文分析，黛玉进贾府时年方六岁，（关于这个问题，大家可参看网友芦花的文章，这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故而省略）而根据前人佐仓孙三《台风杂记》中言道：“少女至五六岁，双足以布分缚之渐长渐紧，缠使足趾屈回小于蜷，倚杖或人肩才能步。”林琴南《小脚妇诗》中也说：“五岁、六岁才胜衣，阿娘做履命缠足……”因此，从以上分析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林黛玉因自幼丧母，还未来得及缠足，便到了贾府，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所以黛玉是天足，而不是三寸金莲。

黛玉是一个叛逆的青年女性，可是她所处的历史环境又迫使她无法摆脱，封建残余思想的桎梏。和表姐妹们戏耍玩闹时，她总是遥遥领先，坐下来时，她的一双大脚，更显得与众不同，显得格外刺眼。“心较比干多一窍”又能如何，大家闺秀的优美风姿与她毫无干系，任她才华横溢，冰雪聪明，那双天足，将她的一点自信毁灭的干干净净。这也是黛玉为什么处处会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因为当时缠足是一种时尚，只有乞户家的女儿，才没有缠足的资格。可怜的黛玉，便成了大观园众女儿家中的另类，一双天足，使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成了她的一块心病。黛玉的弱不禁风，其实就是今天所说的抑郁症。

这种心境，有诗为证：“……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这是对她悲惨身世的哀歌，也是对她所处的环境的控诉：“就算你们有一双纤小的美足，最终的结局还不是和这漫天飞舞的花儿一样，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有什么好得意的？”

话虽这么说，可这毕竟是自己欺骗自己的一种手段。就象今天的女士们一面标榜健康就是美的同时，一面又拼命的节食，抽脂，运动，吃减肥药，喝减肥茶，可劲的折腾自己。还不是一种隐晦的心理在作怪，过分的在意男人们的目光和审美情态，便给自己套上了这副精神枷锁。在今天这个思想、行为空前开放的时代，女人们尚且不能摆脱对男人心理的迎合，何况处在封建社会的黛玉呢？不是更不应该求全责备了吗？黛玉的心理压力，就来源于此啊！以至后来形成了她的性格悲剧。

宝玉这厮从小就混在脂粉堆里，于人情世故完全不通晓，也没有沾染上其他男人的传统审美观念。关于三寸金莲的美，明末清初时期的学者李渔曾在《闲情偶寄》一文中形容道：“大者三寸，小者犹不及焉，又能步履如飞，男子有时追之不及，然去其凌波小袜而抚摩之，犹觉刚柔相半；即有柔若无骨者，然偶见则易，频遇则难。”

那种“步步生金莲，行行如玉立”的美，宝玉自然是不屑一顾的，贾政对他这个不肖子的惩戒，只好动辄施以家庭暴力。而老祖宗贾老夫人以及宝玉的母亲王夫人，她们更是用了一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将宝钗许给宝玉，断了黛玉和宝玉的痴心妄想。因为根据许多学者的分析，古人为什么要给女子缠足，其原因除了畸形的审美观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避免女子做出一些有违妇道的事，比如说同别的男人私奔时，女子一双三寸金莲就没有什么优势。贾母是否有这种私心，很难判断，但她作为一个封建主义思想的维护者，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与维护一个封建家庭的尊严比起来，小孩子眼中的所谓的“爱情”，根本是无足轻重的。

黛玉的心中该有多么委屈，一双天足，断送了她与宝哥哥的爱情！“难道生的一双大脚是我的错么？唉！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罗衾不奈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黛玉伤时感世，悲痛之余，终因抑郁过度，心理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压力，抱病而亡，呜呼哀哉！一代才女，还是未能摆脱这个纠缠了她一生的，敏感而又尖锐的问题，在强大的思想压力下，她崩溃了。而宝玉所做的无声的反抗，就是出家做了和尚。宝玉偏要将那种叛逆的性格进行到底，“我宁愿出家，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宝钗那样一个小脚老婆。”这种行为，是对封建思想的最有力的批判，宝玉这种前卫的思想意识，可以称的上是反对封建陋习的先驱。连以各种方式反对缠足的，清末知名人士袁枚、李汝珍、俞正燮、龚自珍、钱泳等，都是他的后学末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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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我名胡图崇，实则一糊涂虫矣，因此各位师兄师姐，特别是从事元明清文学研究的朋友，假如与您的研究方向有什么雷同，请千万勿要对号入座，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当然这是一戏作，其行文的格式完全是模仿我老公的毕业论文摹写的。我笑他是一个开口闭口都是之乎者也的腐儒，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他总说我是不学无术，不明事理的糊涂虫，糊涂虫就糊涂虫吧，只是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本文已被编辑[匆匆小语]于2006-2-12　11:11:4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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