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冬虫
我不做白痴,的确也没有人愿意做白痴,所以从今天起,不,应该是从现在起,我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首先,我必须去买一件老成的服饰,装扮我还不错的灵魂。然后立刻与那些该死的、自以为是的家伙彻底决裂。在他们统治的这个宿舍的一天,我就没有好日子过。惺惺作态,好像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也没有必要去做。真的恨透了启杭的小聪明,人呀,怎么那么世俗,无耻。如果他不给那个同样世俗的班主任送贺卡的话,我还有可能给他打一个及格分数。噢,我想起来了,如此好像还不能给他及格的分数,还假惺惺地问候生病感冒的我,问候我?!问候我!?我才不稀罕他的可怜呢,没有他我还可以活下去的,这样的逢场作戏,笑得像一个正宗的中国人。那样他不累呀。宋雷更是丑陋地要死,整天除了上网就是睡觉,嘻嘻哈哈,像一个弥勒,什么笑对人生,他那样还叫笑对人生?笑话,没有有钱的老爸,他拿什么笑,把自己说得跟雅士一样。他现在就是一个拉长工的,时间到了就会有工作,除非老爸倒台。还有赵峰,要身高没身高,要长相没长相,整天以学习为名,找一些骚女调情,那些不知道是女孩还是女人的生灵是瞎了眼还是性饥渴,到了那般无聊的地步,还有……
本来我完可以把他们丑陋的灵魂揭露出来的,凭我对他们的了解,不过一大清早的,让一群白痴占据我宝贵的时间不划算的。现在应该刷牙,然后要买一件老成的衣服,我必须如此做的,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我站起来,双腿已经麻木,打开自己的小台灯。我不喜欢开宿舍的大日光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那些丑陋的灵魂所依附的空躯壳。
那边放着的应该是启杭的刀,大砍刀,很锋利地。那家伙喜欢在宿舍磨刀。若是在以前我会拿刀玩,现在大可不必。我一转身,看到启杭,他睡的很安详。不是说不看他们了吗,我怎么……在这一瞬我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字眼——血,殷红殷红的,有一丝快感,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叫做马家爵的砍了几个无知的家伙,相信他在砍人的时候也应该有如此的快感,甚至是兴奋感,当然他最后跑了。如果我也同样用启杭的砍刀“喀嚓,喀嚓”,几下,看见血如潮水,那是不是人间享受,这一群另我讨厌的家伙早应该如此的,凭他们怎么还受法律保护,笑话,法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欺软怕硬,狗仗人势,有那个必要吗,实在不行,一刀下去捅几下,这不舒服?刀就在我的身边,只要我动一下手,稍稍动一下,一切都会成为现实。仔细想一下,或许我不应该如此的卤莽,好在我脑子还清醒,我完全可以计划一下,确保我的计划得以天衣无缝。对,先杀那个小b,虽然他看起来比较顺眼,可是他学了跆拳道,这一点足可以给我造成威胁,因此他的不幸应该归结与他自己,我没有要求过他必须学习跆拳道。接着我会一不做二不休地解决宋雷,可以想象他们死去都是寂静无声,甚至脸上还没有来得及出现抽搐的表情,就一命呜呼,那样的死法就像睡熟的孩子那般安详,只是被单已经被染红。血还在涌,发出兹兹的声音。这刀绝对是一把好刀,甚至下去时刀刃上没有半滴血,就是这种感觉很high。接着我就从容的走下床,再爬到赵峰跟前,对着他很放肆地一笑,然后就是一刀,哈哈,结束他的桃花梦,让这个虚伪的人连同他的构想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用不着欣赏他血流成河的壮观。最后我会狂笑一声,故意让启杭看一下这前所未有的地壮举,很轻松地,很自然的用他自己的砍刀从他的头慢慢地向下滑,听着刀子与皮肉的亲密接触,像接吻那样有艺术力,如此天工开物般,简直是一种伟大的创造。
现在刀就在我的眼前,只要我走上去几步。
不,还不应该如此,我必须想一个让自己出名的方法。杀完他们,我就用宋雷的毛笔和纸张写下“杀人者辰风”的字样。然后去刷牙,再出去买一身老成的衣服。总有一天我的名字和我的衣物一起被陈列在长安展览中心,下面附有一行小字“长安杀手辰风及其遗物”。我就是一位英雄,短短22年,然后二十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
“辰风,起那么早干什么?”睡眼朦胧的启杭问道。他的声音说实话的确惊吓了我,让我想起刚才那些不合实际的想法。
“我只是想用一下你的刀。”我痴呆的说着,手里拿着牙膏。
启杭支吾着又睡着了。而他这么一闹,我静了下来。
牙膏是高露洁草本精华,包装盒上有一些绿色,像给牛吃的那种饲料,想到这里我就恶心。
突然想起我的父母来,他们是勤劳朴实的农民。农民有什么不好,谁说农民贱,谁说我就砍了他。现在我的父母应该起床了。爸爸说他睡不着,失眠呀失眠,然后就吃安眠药,吃好几粒。他总是很辛苦的工作,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勤劳的背影,在那该死的矿石厂,有那该死的厂房设备,狠心苛刻的老板。爸爸说过几年就没有那么辛苦了,因为我就大学毕业了,就可以找一个好的工作,得到一份不低的薪水,这样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在他看来初升的太阳是最美的,因此他找老板希望自己能在看的见日出的地方工作。我到矿厂时,老远就看见他的背影,他总是迅速的挥动着铁锨,身体使劲地痛苦地微微向下倾。其实爸爸很瘦小,甚至没有铁锨高。我暗暗地给他捏了一把汗,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以至很多人以为我在欣赏风景,这样说对他们很残忍。我再次看到爸爸的时候,他双手抓住锨把,再使了一把劲,铁锨动了一下,石头没有揽起来,他用手背擦擦汗,双手合拢,在手上吐了口唾沫,接着搓搓,重新抓起铁锨,他的身体更低了,终于石头出来了,被从地上拔起来的,下来是无穷无尽的重复动作。我站的腿酸了。爸爸说再过几年就可以不用这么累了,在他看来我大学毕业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是谁都不许提出异议。他知道付出就会有收获。我的工作在他看来只是时间问题。每次回厂,妈妈总是问长问短,然后就谈到我生活费问题,这对我和家人来是一个敏感话题。说到这里,我大多时间是沉默不语,然后暗暗伤心,甚至咒骂自己。妈妈说:“在吃饭上不要省。”我就点点头,在那个地方我除了点头什么都不会做,借此我可以悔过。
我用力挤了一下牙膏,没想到挤出来很多,这让我很生气,于是想把那多余的弄进去,但是任凭我怎么努力只是弄不进去。我感觉自己的左手一直的抖,甚至抓不住牙刷柄。
今天是周末,按理说我应该回家,但是我不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想回家了,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我感到自己很不孝,对不起父母,因此我痛恨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我在祈祷希望上天原谅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看着我,我再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还在看着我,这使我很恼怒,本来不想和没有生命的镜子斗气,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看镜子。我放下牙刷,但是就在我放它时,它确倒栽在地。我狠狠地看着掉在地上的牙膏,像赵峰吐的痰,另我恶心。如果那小子不涂痰的话,或许我还不会杀他,但是他不会改变这个坏毛病的,于是我理所当然地砍了他。我捡起牙刷,但是没有理会地上的牙膏,姑且让它较长时间的存在吧。反正有人处理的。再次看到镜子的自己,竟然有一根竖起来的头发,得意忘形的很张狂的样子,哼!我是惹不起它,但是我可以毁了它,就像它不曾在这个世界来过一样。我想到把它拔下来。
第四次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我竟然白了,而且胖了。这是一件好事,但是额头好像多了一层皱纹,这不是说我老了,自己将一事无成。妈妈说:“娃,上大学了,外头谋一个营生儿,就不用一辈子像我和你爸你样,被人瞧不起。”我感觉自己老了,然后走不动了,眼前的我头发花白,手脚麻木,没有妻子,或者妻子先世,儿子远去,剩我一个人,就用爸爸当年的铁锨,周围人笑我,鄙视我,辱骂我,甚至踢打我。我只能卖力的干活,身体已经佝偻,但是还要干活,这样我才能生存下去。
我努力的摇了摇头,想象使我很害怕。这是我发现自己那根狂傲的头发还在竖着,而我已经拔下来不少头发。我决定一定要把它弄下来,就不信它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我讨厌自己做事没有恒心,这次我非把不可!
偶然间,看见这台灯,忽明忽暗地,是不是不想混了。想当初买这台灯时,老板真是吝啬,二十块五毛钱,一分都不便宜。也怪我不懂世道,被奸商骗了,听舍友说那值十五块,这件事我会记住,某一天我会报复的,除非他不在那个地方卖货了。
第五次看到那根头发,仍旧很得意,算了,姑且放过它,为了它再牺牲我的其他头发就不好了,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难道要被一根微乎其微的头发牵制住?可笑!我还要买一身老成的衣服,与那一群傻b彻底决裂,这件事很重要,可以说事关生死,我今天就必须完成。
现在我开始兴奋了,因为想通了头发问题,虽然没有从根本解决它。我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写字台,写字台痛苦用一声巨响来强烈抗议,我有一样莫名的快感。
“呀!!又没有应聘上。”不用说又是启杭的梦话,那小子怎么整天做梦应聘,而且几乎都是恶梦,在这一点上我也很兴奋。
“你干什么呀?有病!”看来我制造的声响把小b给吵醒了。
“小b,赶明个咱们去街道随便找一个把他给放血了,就用启杭的刀,那一群笨蛋警察怎么能查到我们头上呢?”
“你没有发烧吧!”小b转身又睡下去。
赵峰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生生咽下一口唾沫,没有醒来,猜想他一定又做春梦了。宋雷他妈的就没有感觉,像一个死猪,在我们宿舍,宋雷号称长安睡圣,看来这一点有他合理之处。
现在我又犯了一个极大的错,都说好了不想这些傻b,怎么花了这么多时间,慢性自杀?时间这东西,真是太宝贵了。我若再继续想这些无聊的事,就惩罚我今天不吃早点,这简直是一个天才的想法,亏我想出来。浪费时间就绝食。哈哈!
这么想一下,我应该仔细回忆一下:
星期一的时候我起来最早,刷牙很快,然后干什么呢?写日记?看书?我脑子有一点混,一星期发生那么多事情。星期二,这我记着,我上了一个早场,然后就是睡觉,下午上了一节市场营销课,还故意坐在一位美女身旁,一共窥视她了三次,本想多看但是被人家用眼睛给撞回来了,就没敢看人家,思想斗争了一会最后一想算了,夫子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另我吃惊的是市场营销老师也是美女,看来xx大学还是卧虎藏龙,每学期都有才女老师,上帝待人不公,给了她容貌,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才华呢?星期三晚上我失眠了,又想起她——已经分手的女朋友。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大的失败,败的一塌糊涂,为此我付出了很多,很小心的忍让,不安的放任其自由,专心经营,到后来……其实我早就说过不要想她太多,怎么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不值钱,不就是一个弯嘛,转一下就过了么,不过我的确失眠了。怪就怪隔壁放richie的老歌,当时我就想冲出去警告他们把音乐关了,但是我没有,并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动,当时就是谁用三原熏鸡都不大可能引诱我张嘴。曾经我问她为什么和我分手,她说她也不知道。我问是不是我不好,她说不是,只是第二天睡醒了,想分了就分了。这种随想出来的东西是很难用理性的思维去分析的。比如说你会不经意间看见一位美女,然后就设想和她相爱,结婚,生孩子。即使你对那个美女没有分泌出一丝荷尔蒙。反正我失眠了,当天的日记里面没有写一个字。星期四是我过得最充实的一天,我记了五十三个单词,可是在课堂只听写出来十三个,心里不服。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谁若让我写出这些单词,哪怕一个,我也会请他吃饭。那天下午,我放纵自己的想象,任凭其在草原上驰骋,在蓝天中翱翔,在深海中穿梭,还破天荒地唱完richie的所有我能唱出来的歌,我感觉这是我的资本。按理说我完全可以做一个流浪歌手,来回奔波在各大城市之间,背一把吉他,在无名的十字街头,无视过往流客的存在,撕心裂肺地吼,让所有人知道我心中的女神是谁。挣足路费,我就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如果有剩余的钱,我会买一副漂亮但是不需要很贵的墨镜。不理发,甚至很少洗头,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有过一个人叫做辰风,即使我在某一个角落悄悄的死去,像我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出生时父母的开心情景。那种生活很逍遥。但是……,我发现我所有的想像背后都有一个另我讨厌的转折词,“但是”,如果这两个词可以用砍刀砍掉的话,首先会杀了它们的,因为是它们控制着我随心所欲,主宰着我的自由。是的,我没有钱,没有能买破吉他的钱,甚至没有买墨镜的钱,没有能让自己不死的最低生活费用,更不用说那昂贵的路费。综上所述,星期四的幻想真他妈的浪费生命,还是做自己本分的事情:学好学校规定的课程,好好考好每一次试,拿到必须拿到的文凭;像哈巴狗那样巴结好应该巴结的人,拿到入党资格;随便找一个漂亮的又有家势的女孩做女朋友。人生足矣。美其名曰:大学三件事。一直很讨厌启杭如此形容神圣而阔气的大学生,其实仔细一想错了吗?还不是那一回事。周五,我参加了一个小小的讨论会,话题有一点无聊,看楼下的人是女孩还是女人。必须说出论点的论据,我只是参与而已,不像赵峰那么专业,他自称自己本来要学习[ch*]女膜修复专业,这亏他想的出,也幸亏他没有真的学那个专业,不然这医学界就要革命了。
我的无能现在又有一个充足的证据,我的左手还是不停的斗,还没有抓住牙刷柄部。是该快速刷牙的时候了,我只恨自己每次刷牙都浪费很多时间,如果现在就刷牙就可以破纪录赶一个最早。
很偶然地看见桌子上的那一张大头贴,她依旧笑的很经典,很甜美。我承认她的笑可以征服很多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可是我知道我不是因为她的笑而喜欢她,甚至说喜欢她时没有记住她的容颜,即使是经典的笑。如果说我还有起码的属于人性的东西,那就是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去想象和她的事情,纯洁得像天使那样,没有世俗的理念,没有成人化的肉体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使我去崇拜或者尊重,因此我总是会想起传说的女神。当然我完全可以忽略王子的存在,不必去想王子与传说的女神结合,他们之间也不会发生那种男女越轨的事情,女神永远是最美的,最纯洁的。
偶然间才记起自己的梦有时是很淫乱的,对象很模糊,但是绝对不是她。对她我的思想是很单纯的。恨透了赵峰说接吻的感觉,不明白他有多少女朋友,但是他的确讲的有专业水平,大家都这么说,看来是对的。不经意间他还会说起做爱的事情,好像这在大学是很正常似的,佩服他总会用普通人想不到的形容词形容他的快感,还有他给她的激情。讨厌他平常提到的自己的或者别人的隐私,因为总让人联想到许多动作,恨透他让人一下子长大,懂得很多儿时不懂,或者隐藏不提的事情。不否定这是我最想砍的赵峰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让我知道男人长大就是为了交女朋友,然后结婚,给予爱,发生性行为;或者给予爱,发生性行为,至于结婚都是其次,这简直是他妈的鬼规则。一些很美的事情被他的理论折磨的血淋淋的,他说什么样的女人性欲强,或者在他看来人可以分为男人和女人,女人细分为女孩和真正女人。也可以直接把人分成性欲强的和性欲弱的,总有些肉肉的感觉。很容易让人想到和异性交往无非就是荷尔蒙的作用,只是化学作用,人也只是一堆化学物质的有机结合,爱是空的,只有化学催化作用的情欲才是真的。人也只是兽而已,为了寻找发泄欲望而一直奋斗着,一辈子感受化学带来的快感,最后再经过化学作用成为泥土。赵峰的哲学还真他妈的自成一派。
想到这里我才感到不应该有这张大头贴联系到这么肮脏的东西,或者早知道会想到那些有辱女神的东西,我可以不看她。按理说我可以完全毁掉这张大头贴,或者直接把它送给她,但是我没有,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想送,没有理由,强说有,那应该是不想跑路吧。如果有一天可能我会送,我不声明必须送还。总是很少回忆我和她的从前,但是想起她的名字,我总会给自己说很多话,其实有很多是可以不说的,但是我还是说了,每次我都懊悔,但是不停的重复着,我很无奈。曾经也给她说过一些话,在我说的时候是当作誓言讲出来,并想用一辈子去实践,可是过了很久才理智的分析出,打死我再放到油锅里炸也无法实现。我说我可以永远给她幸福。现在想谁会相信呢?但是当时她就相信,而我也出奇的相信了,还信誓旦旦的,回想起来有点可笑。谁能做到呢?永远只是说一下,明天都是未知数,何况是永远。我以为我是上帝呀。如果,如果让我重新来一次的话,我想我会说一句很对的起自己的良心的话,这句话是很完美的,不,应该是很天才的话,我曾经在日记里记过,可是现在忘了。只要我现在翻一翻日记本,我就把这句话说给她,让她知道我不笨,以前是她眼瞎了,没有看清我(当时她应该不知道真人不露相)。哎!没事啦,我现在要刷牙,谁说我要查东西啦,我还要去买东西,这件事也是很重要的,我要让启杭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眼中的辰风。说是把那些东西翻出来你以为我真的,要翻呀,翻了有什么用,难道要我把这句话说给她,或者写信邮递给他,开玩笑,还嫌自己没面子?没有用的,既然没有用,我为什么要翻,翻出来不累死我,一大清早的,都赶一些什么事情,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才是英明之举。傻傻呆在这儿,谁看见不当作白痴才怪呢。何况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白痴,相信谁如此不识时务我会和他拼命的,这个讨厌的字眼。我想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一个聪明而且有用的脑袋,我还是把这句话找出来他们会不会惊呆的合不上嘴,从他们的眼里,我可以看到他们本质的东西——狐疑。随便他们吧,这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一传十十传百,马上我就在这个校园传遍,我怎么还和那个学生会主[xi]握手,凭他,还不配。我的大名就甘心在这个狭小的大学传播?怎么可能,那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我的传闻可以在社会的角角落落。偶然我出去,坐上劳斯莱斯闯出校门,在不知名的角落,我的辰风迷拦住我的去路,让我给他们签名,传授爱情本领。哈哈,恩,是的,我应该细心设计一下自己的名字写法,免得生丑。我编一部爱情宝典,这本说在校园很走销,文学界名人,这下也可以在各大院校做一个演讲,到广播站做做节目什么的,有了钱,他妈的,看谁还小瞧我,小瞧泾阳,不管怎么样我要到中大国际买一身衣服,从此就脱胎换骨了,现在只要我一翻日记本,那一切都会实现了,我的名人梦,出人头地,一切都在眼前。呦!我怎么又乱想了,这一句话就能成就我,笑话!还是不找了,时间太宝贵了,我现在必须刷牙,然后买一身老成的衣服,在康复路,而不是中大国际,那样的地方,我怎么能进去呢?
为了不至于胡思乱想,我决定不在看这张大头帖,看来把它合起来才是名举,我很欣慰自己还做到了这一点。当我把大头帖背面放在桌面上时,我看见了它背面的两行英文,是她在我们关系很热的时候送给我的,并说让我好好看这两行字。其实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这个“blended”是什么意思,总之应该是很肉麻的词语吧,那简直不用脑袋猜,用小拇指都想到了,那不用查了吧,反正没有人再问我这个词的意思了,她现在不知道在哪一个男孩身边,无瑕管我。我一直用很理智的思维分析着全民英语化到底对不对。有人说上大学就是学英语来了,即使你讨厌英语,不是英语专业,我总是笑这个人有一点痴狂,崇洋,不然就是英国或者美国的间谍。但是仔细的想,还真有那一格。启杭一直说自己进入xx大学有一点不服,他说他喜欢中文,但是高考时英语成绩拉了他的后腿,让他无缘进那所神圣的学府,他还吹嘘自己的语文水平远远在那些北大学生之上,我们都笑他自大。但是他为什么学了这所学校的经济类专业,这好像是一个谜,启杭没有说,不过三门专业英语还真的让他够受的,哼,怪不得他应聘老落选,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当教师的料,还在这里瞎混,想到他,我内心有点平衡,总算有人比我还倒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一天没有吃鸡,回头看看别人还没有吃饭那种优越感。这样一比较,使我想到宋雷,他的容貌很搞笑,单从长相不难看出他的前世。赵峰每天醉生梦死的活着,跟死了差不了多少,顶多是浪费一些粮食。小b呢,哎,自己是一个大专生,老说人家不能一视同仁,自己总是为争得学校的公平忙愤恨着。就凭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斗什么斗,有那个必要吗?人家收你多少学费还有必要跟你商量吗?你说不公平,你还告人家不成,这小子怎么不知道什么叫做制度呀,这种小人物还想干涉本科或者专科的学费这种很另人难懂的学术问题,能让你上大学就是你的幸运的,还想干吗?老怨天尤人,怎么不想自己的过错,为什么高考不好好考呢?我是不是太多事了,现在应该刷牙,今天的时间不能浪费。
如果什么都不想的话,一切都应该是很快的,我迅速的准备好一切,然后就去康复路完成我蓄谋以久的计划。就是几分钟的事,我怎么如此的拖拉,跟上刑场似的,我是不是无用了。
打开水龙头,我忘记了自己刚才那一个小时是在想一些什么东西,很没有用的,如果……,我想我现在已经下楼,然后坐上车买衣服了,时间就是这么溜走了吗?我为自己能想到这一点很激动。
听着水声,我忽然专心的考虑起一个事情,那些淹死的人在死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挣扎状况,想必那水应该是很深的,足可以埋没一个人,包括他使劲的跳起来也无法呼吸的地步,窒息呀,就是那种感觉,试想一个人狠狠地憋一口气然后感受一下缺氧的摧残,就应该明白淹死的状况了。当然是被动的了。死了,还真的有一点不瞑目。如果让我选择死的方式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喝下毒性很大,大到我只能说一句话的毒药,最好不要让我过于难受。然后我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这个角落一定有人,不要求人过多,两个就好了。这样,我会很潇洒的喝下毒药,恩,不对,我应该给自己的举动想一个充足的理由。想什么好呢?说我失恋了?不行,这样人家会认为我的死没有价值,我这人心里承受能力差。那么是我没有朋友?这个好像也行不同如此不证明我这个人活得失败,再说我有几个朋友的,他们很照顾我的。那么是我的前途一片黑暗?这个,恩,不行,在社会主义新中国里,我的前途没有黑暗的社会背景,人们会说我懦弱。那么是什么原因呢?我得了不治之症?笑话,那样我不就更加珍惜生命了,因为离死不远了,犯不了证明急。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如此传神的考虑死亡呢?他妈的,这重要吗?不重要吗?难道重要吗?我也只是心理矛盾而已,一个想死之人嘛就是想死了,怎么样,至于原因那是社会学家讨论的问题,没有理由,太无聊了,就想死了,有什么不服。哈哈!这下我就要死啦!我只有一句话,在我临死之前,那我说什么呢?这句话一定要伟大,要震撼人心,好容易死一次不制造一些轰动怎么行呢?我应该怎么说呢?对着那两了人。想起以前看电视,有一些英雄总在临死前喊一句很伟大的话,然后就义,比如“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但是现在再喊出来肯定有人会说我在演话剧呢?搞笑嘛,这句话是喊不得的。那么说“中国共[chan*]党万岁”怎么样?得了,我也不是党员,再说我也没有如此热爱它,在我死前还念念不忘。我喊出来人家会说我在演战争片,那样是制造不出什么轰动的。那么说“我爱泾阳”怎么样,这有什么用,传出去有人会说“知道吗?有一个疯子自杀了,是泾阳人”。这样泾阳也跟着带灾,这样打死我也不会如此说的。起码我还热爱自己的家乡的。这样吧,干脆说自己喜欢的女生的名字,让她知道我是爱她的。哎,这不证明自己是为情自杀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干。没劲!如此愚蠢的想法我还能想出来,管他呢。说“我不想活了”,这样能出名,也可以……不对等一下,不行,好像不妥,会让人想像我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自杀的,说不定会传为我染艾滋了,我没有那么随便的,我的人格可以保证。不过我必须想一些话喊出来,怎么可以如此的默默无闻的离开呢?少说也应该轰动一下,证明自己以前存在过。想好了,我完全可以冲着那两个人说出,不应该是喊出来,而且声音必须大,大到可以把他们的腿吓软,“滚!”看多干脆,多么像英雄,多么视死如归,多么……
然后我就死了,再用不着知道什么了,也出名了,更不必和那一群傻b生活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死了,她会伤心吗/会流泪吗?会惋惜吗?我无从得知,反正我已经死了。没有机会再关心她了,也没有必要了。
想到这里,我用力过猛,牙刷伸得太深,弄的我的牙龈痛,我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我只是浪费了一点时间而已,一切都没有变,我还是我,现时还是现实,我还必须和他们一起生活,牙还必须刷,而衣服还必须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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