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嫩绿的芽儿,钻出光秃秃、黑巴巴的枝头,开始了他一生的旅行。
秋风飒飒,当经历风雨的叶儿披上一身金黄的时候,总会飘然而落,决不留恋枝头的无限风光。叶落,总要归根。
人,不管走到哪儿,你始终是飞出家门的一只风筝,牵线的人,是你的父母。你飞不出父母充满期盼的视野。你,总要回家。
小时候,家是成长的摇篮。从嗷嗷待哺,到说出你人生的第一个字,迈出的第一步,父母是你成长的拐杖。你磕磕绊绊学走路不小心跌到了,是父母小心地把你扶起。你在外受了委屈,是父母给了你温暖和关爱,使你幼小的心灵,得到呵护。
渐渐的,你脱离了稚气,离父母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结婚后,即使回家,也是来去匆匆。就像一阵风,在父母的眼前忽闪一下,就逃匿了形迹。回家次数虽然少了,但思念父母的心却重了,想念父母的情却浓了。不像小时候,只知躲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我一天天长大,父母一天天变老。有了工作娶了媳妇有了家,回老家的次数少得可怜,好像对父母的孝敬也随之淡化。但父母盼儿子回家的心情却越来越迫切,孩子,不管你多大,哪怕七老八十,只要在父母面前,你永远是孩子。孩子就是父母酿的酒,时间越长,在父母的心中就越芳醇,越是牵动着父母的情。
记得去年中秋,我在电话里说回家一趟。母亲好几天前就把床铺晒了个底朝天,把床铺得平平的。在我要回家的那天,早早包了水饺,可是左等右盼,一直等到太阳落了西山,盼到月亮爬上树稍,也没有见到儿孙的影儿。现在想一想,还非常内疚。
快过年了,回家,出门在外的人总要回家。年,是四季轮回的转轴,是一种团圆,是联系亲友的纽带,是中华民族骨子里流淌着的血液,是回家的车票。
中秋回家已成泡影,但愿过年时,能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其实这不是父母所期盼的),携妻带子回家看看。满载着对父母的孝顺与感恩,回去过一个如意祥和的团圆年。坐在火热的炕头,拉拉呱,道道家常。或默默的,父母无语,从头到脚打量着儿孙;我也无语,端详着父母额头那深深皱纹里绽放的笑容。
最终,回家只呆了两天,就匆匆返回。还记得临走的头一天,母亲一直忙到深夜,拾掇着各种东西:白白的馒头,金黄的炒米,磨好的头面,烙好的煎饼,二十斤的一桶花生油……装了整整两大袋子,还有一些小包。每次回家,母亲总有总有说不完的话,装不完的东西。那晚,母亲还一个劲唠叨着,也不多住几天。明天做豆腐,到二十八(腊月)再走吧!父亲也说,明天下午和你的几个哥哥上坟,多住一天吧。我还是急匆匆地走了。
临走的那天早晨,天气格外晴朗。冬阳,暖暖地从东方升起,灿烂的光辉洒在父母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点遗憾但仍挂着微笑。
父母和往常一样,一直送到村西的公路边。我和妻子匆匆上了车,挥挥手。随着一声鸣笛,车扬长而去,把年迈的父母仍在路边,甩在车后。父母仍然站在那里,张望着……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回家,不仅仅在中秋,不仅仅在过年,平时应常回家看看。平日里,在外披星戴月,日夜操劳,因工作不能经常回家的人,更应常回家看看,看看妻儿,看看父母。那些不归家,或找借口不回家的人儿,珍惜吧,应该珍惜那个用爱(或无奈)筑成的巢,常回家看看!
风雨来了,谁是你的遮蔽?唯有家!
夜已深了,窗外依然飘着零星的雪花。我默默地坐在书房里,暖暖的气流在各个房间里流淌。
《常回家看看》的旋律回荡在我的血液里。
(二00六年正月初二深夜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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