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的是307号宿舍,不大的地方,也就10来个平方,加一个厕所而已。却要住下整整10个大男生。
进了门,走个七八步就到了底,也就是到了厕所的底。这个厕所名为厕所,实际上是个多种功能和一体的21世纪超前卫的高科技wc。我们在里面洗脸、刷牙、蹲便、立尿、冲澡、搓衣、打架、挨揍,最绝的是,在洗脸池里还能写作业。并且供水系统人性化程度之高让我们瞠目结舌:拉完便,冲屎花的力气比大便还要多。真是不出门也能练出一身健美的肌肉;水龙头不打几下运动运动还真就不肯吐水。请注意,是"吐水"。换句话说那水的质量就跟吐出来似的,清澈程度可见一斑。
厕所窗户外是食堂。偏偏我们宿舍在三楼,高啊。那食堂的抽油烟机口就正对着我们,所以我们常年吞云吐雾。拿着烟枪抽着大烟的主,也是要敬我们三分的。
厕所里有两个蹲位,是供我们革命用的。之所以叫革命,是因为受到那首好诗的启发:手拿机密文件,脚踏黄河两岸。前面枪林弹雨,后面炮火连天。活生生的一个革命勇士的形象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这不正是我党我军所需的革命作风吗?
紧挨着便位是一个太阳能热水器莲蓬头。这莲蓬头除了看外,我没发现还有什么其他的实用价值。
走出厕所,右手边是一排柜子。这些柜子据说极其坚固,一般的小弟弟、小妹妹能撞出个洞来,力气已经算是很大了。
我们睡的床是铁做的,上下两层。我之所以要强调它是铁做的,是因为我要感谢这学校实在是善待了人才。万一用木头做的,下铺的兄弟晚上睡觉得戴钢盔。
我就按原来的床位安排介绍一下我的舍友们吧。
1号床,我们的舍长,老色。叫他老色也是名副其实的。此公对颜色极其敏感,经常借助床位靠窗的有利地形,对对面的高中女生宿舍察言观色。
2号床,现在空着,原来是一个姓章的兄弟睡的。此公身材矮小,面黄肌瘦,因其本姓为章,舍友们再赐其一名为“郎”(螂)。可惜他被红霞妹子调走了。
3号床,本人。就不多介绍了。只是告诉大家,因本人身怀绝技,且从不露真相,故被赐名为“一代宗师”。
4号床,本人的上铺,原来是一个脾气挺奶的兄弟住的。我们都叫他“娘娘腔”,可惜他也被红霞妹子调走了,与章郎长相私守去了。现在睡的是二哥。此公生性暴躁,所以有个外号叫“二极管”。“极”为“急”。后来我们索性就叫他二哥了。
5号床,原来是一头野猪住的窝。没想到这头野猪兄弟转了学。这铺也被他的上铺电线杆占了。
6号床,电线杆占了猪窝后,他的铺就空出来。那可是块风水宝地,与我们老色的床相望,其地理位置可想而知。这样的好地方,6号的邻铺8号上的薛宝钗当然不会放弃。薛宝钗,本就姓薛,众兄弟又赠其一雅号为“宝钗”。况且此公性格与娘娘腔相似,这个雅号也算门当户对。
7号床上睡的是一只甲鱼。盖此公背有微驼,又好缩入被中,所以甲鱼的名号也不径而走了。
薛宝钗走后,8号床就空了出来。其实9号床上的老k早就嫌弃自己的窝,想搬家了。原因是他的床离厕所太近了,就隔了一堵墙。无奈只要一有空铺就马上有人占领,老k实在找不到插针的机会。终于8号床空了出来。二话不说,立马把自己的窝搬了上去生怕哪个人又杀出来跟他抢。现在9号床成了我们的工作铺:写作业,打牌下棋,吃烧鸡,看野书等等等等。
10号床上睡的是东非一狼。说他是东非一狼也不是没有道理。此公泡妞颇具心得,全舍同胞视其为公敌,常常以狼呼之。色狼自然是逃不了得。后来,不知哪位兄弟想到狼在东非比较多。于是他就开始被称作东非一狼了。意思是东非来的一只狼。
其实,我们宿舍有许多有趣的事,但其中有些是可写的,有些是不可写的。比如我们宿舍有一条格言:早上一堆便,轻轻松松就是爽。这源于我们老色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除了睁开眼睛外就是革命。革命完了之后,还要惊天动地的喊上一声“爽“,把我们从睡梦中震醒。对于这句话,我认为是极其没道理的。有两点原因:1、你解决完了就解决完了,爽不爽自己知道就好了,干吗非要叫一声“爽”,把我们从爽弄醒到不爽。2、本人喜欢拉夜屎,所以对早上一堆便没有体会,况且要是我晚上革命完了大叫一声“爽”,把正在大呼噜的你吼醒,你肯定不会觉得这是一件爽的事。我们老色对此不以为然,他的看法是:爽是一种强烈的感觉,一定要用吼的才能体现出真实感觉。我对此无话可说。
另外比如我们宿舍有条对联是:甲鱼gu*头安天下,阿薛神卵定国帮。这是不可写的,我就不多写了。
有一次,二哥他换床单。他在上面收拾,我在下面对一包花生产生了浓厚兴趣。然后二哥他突然叫我,要我找个袋子来。我问干吗?他说,你他妈怎么那么多话。叫你找就赶紧找,哪儿那么多话。我就下床去找,找到了递给他,他又要我撑开来。我照做了。接着,发生了让我惊讶的一幕。从这一次后,我坚信了二极管的事实:二哥开始往袋子里丢白象。1支,2支,3支``````47支,48支。耶和华啊,在这张与二哥来比相形见绌的床上,居然藏了48支白象。我问,二哥````二哥,你干吗用的啊?他说,我用来发光的。(其实二哥的意思是让手电筒发光。但在我看来,应该是二极管才对)我又说,二哥啊,你没事吧,没汞中毒吧。二哥轻松的笑道,我是谁啊?我是二哥!我说,有道理!这件事,我更敬重我们二哥了。
宿舍里有几个爱说梦话的家伙。像电线杆,经常在睡觉前对着女生宿舍大叫:“花姑娘,花姑娘。”睡着了以后,就开始叫他马子的名字。至于是谁,我就不说了。东非一狼也喜欢说梦话。只是比起电线杆来,他说的总是说的很模糊,让我们很难听清楚,只能乱猜。甲鱼有在凌晨磨牙的习惯。我被他磨牙的声音吵醒过n次。对此,我并不奇怪。令我奇怪的是他磨牙的声音既然能把我这个与他隔着两米半的通常睡得像只死猪的家伙吵醒为什么他就没把自己给吵醒?对此,我诧异了很久。得出的结论是:他已经突破了睡得像头死猪的境界,达到了更深一层的境界——死人境界。
本人曾做过一件事,让本人为此事而差点被开除。事情是这样的:在一个浪漫的仲夏之夜,天空中布满了可爱的小星星。蝉儿不厌其烦的演奏着动听的歌曲。空气有些炙热,但是对于那间拥有匹空调的女生宿舍来说却是如此凉爽。她们正在享受着无尽夏日带来得激情与浪漫。耶和华啊,这时在三楼的七号宿舍里,十个六尺男儿正汗流浃背的为争夺电风扇的使用权而破口大骂。本人默不做声。在坚持了分钟左右后,本人爆发了。就是火山爆发那种蓄势很久的了。本人突然大喝一声,踢开宿舍门直冲那扇铁门。这扇铁门后面不远就是那间装有空调的女生宿舍。本人不打算减速,直接以30km/h的速度撞向那铁门。这种效果是可想而知的。本人立刻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接着,本人扯开嗓门拼命吼了一声:“给我把冷气送过来!”之后便不醒人世了。事后,有兄弟告诉我,说我出名了。因为他看了表。当时是12:30。我证实我出名是因为许多我不认识的女生在我吃饭的时候会在我后面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她们说什么我都能听见·她们说,那个就是半夜发疯撞铁门的傻*。另一个说,就是他啊。一看就知道是个傻*。又一个说,不,是傻大*。我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吼了那声,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不记得了。几天后,政教处传叫我,说我午夜撞铁门,大闹宿舍楼这件事不再追究了。因为校医给我开了证明,证实我那天中暑而做出了出格的事。我的想法是:是你们让我热的出格,我才做出了出格的事,好象你们还很有理似的。这件事让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夜成名。
直到后来我遇见的一件事,才让我感觉到,即便一夜成名,也是要挑一个好夜的。
我出事那年的圣诞夜。我们狂欢完了之后回宿舍。刚脱下袜子挂在床头准备洗脚,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出那叫声的来源。当确定了是来自女生宿舍并且等我们都穿好鞋跑出去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许多人。我们打听了一下,一个女生说有一个男生发了疯,躲进女生宿舍的柜子里。此时只见有三个老师押着一个猛男从女生宿舍走了出来。我有上前给他敬烟的想法,碍于有太多学生,太多老师和太多生物在场,我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也许307再我们的生命中只是一个点而已。一个点况且已有那么许多的精彩,更不要说人生这条长线了。只是别了,我的老色,一狼,娘娘腔,还有甲鱼,老k,宝钗兄。哦,对了,还有你二哥。自然不会忘了你电线杆,我们一起住着的三年就这样过去了。以后再也听不到老色给我讲《岳飞全传》,一狼给我传授泡妞技法了。
也许,这就是307给我们生命带来的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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