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很聪明，老是喜欢问一些离奇的问题，让我很多时间答不上。记得上次去接她放学，我问她学的什么？她用稚嫩的口气甜甜的回答：“老师教的a、o、e”我接着说：“回家你可以教妈妈吗？”原本是想考考她，结果她一句话堵我半天回不了神。“妈妈，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吗？怎么连a、o、e都要我教你呢？”
孩子还小，她当然明白不了妈妈的心思，只是我又怎么给她解释我的用心呢。只好尴尬的说：“妈妈忘了，所以想请你做老师，教教妈妈嘛。”她当妈妈的老师，当然是得意不也。
可是今天孩子问我的问题，却让我轻松不再，心事沉重。“妈妈：水是什么？”
水是无色、无味、透明的液体。“不对，水有颜色，妈妈你看水里有很多白色的小颗粒呢，还是酸酸的呢，一点都不好喝，外面的河里的水不是黑色的吗？”
是啊，我家的自来水你能说它是无色的吗？无论什么时间拧开水龙头，那水里总悬浮着一些白色的漂白粉的颗粒物，散发着一股怪怪的漂白粉的味道，有时间还有锈铁的腐蚀味。我该怎么样给孩子说呢？我只好说：“你看见了超市里的瓶装矿泉水吗？就是那样的。”孩子糊涂的点了点头。
妈妈，河里的水怎么是黑色的呢？河里的水不是黑的，记得我小时候天天在河里玩，那时候的水是透明的，清澈见底，还可以捞小鱼。而孩子你现在是看不到清澈的河水了。这样也好，也许你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河水，反而会少去很多无谓的烦恼。
妈妈，河水为什么不流，我们老师说了，小河流水哗啦啦。我只好说“孩子，河水在流的，真的在流，只是因为修建了电站，拦截了河面，所以给了你一个没有流动的假象。”
妈妈，你说河里有鱼，我怎么没有看到呢？孩子，河里真的有鱼的，只是现在没有了，前几年还有的，只是因为河边的工厂排放的一些污染物，把水污染了，所以鱼消失了。你流下了孩子纯真的眼泪，是为那死去的鱼吗？孩子你是善良的，我很欣慰。
孩子你别问了，妈妈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可是面对你那充满了求知的眼神，我拒绝不了。
妈妈，老师说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可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天本来是蓝的，蓝色的还有大海；云是白的，白的还有雪和冰川。孩子：“妈妈也很久没有见到蓝天、白云了，我们现在见到的天空都是灰色的，而云呢，也是灰色的，那蓝天白云在妈妈的记忆里呢，妈妈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夏天的晚上枕着手躺在草丛里数星星，而现在妈妈也看不到夜晚的星星了，可你要相信星星没有少，是因为我们的天空被污染了，所以看不到。”
孩子，原谅妈妈给不了你蓝天白云，给你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水是有色的、有味的，河是不流动的。没有人可以解释清楚，这个世界已经变了颜色，什么都变了，而你们的眼睛看见的世界原本不是这样的。
孩子在很远的地方还有蓝天白云，虽然那里也被污染了，还可以看到，你快长吧。我带你去黄河、长江的源头，看清清的河水；带你去西藏，看蓝天和白云，在夜晚教你认识北斗七星。只有在那“工业文明”还落后的地方能看见这些，所以我要很快的带你去，我怕去迟到了，连那留在妈妈心里最后的净土也被污染，我将拿什么来兑现我给你的承诺呢？
孩子，什么现代文明，什么经济腾飞，什么妈妈都不想去管，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蓝天白云、还有无色的、无味的流动的河水，而那里有鱼儿自由的游弋，有牧民悠闲的生活，不为世俗烦恼，活在精神的、简单的快乐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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