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座城池
走在氤氲的江边,感怀着这个纷扰的世界。
又是一场文学的演绎,又是一座芜杂的城池。
恍恍惚惚,又看见一座被毁坏的石樽。铁链没有断裂,痛楚地垂在岸边。似一个断裂一半的梦境,在黑夜与天明的交界处徘徊。我终于知道,最为伤痛的痛楚,不是毁灭后的完全失去,而是徘徊在似断非断间的藕断丝连。世间有好多事物值得我们去发现叙写,只是当初的我们不懂发掘不懂感念。就像这条数千年流淌不息的江,孕育一个接一个永不停息的梦,也都是不断发掘的结局。
空旷的广场,只余下我一人在游荡。偶尔经过的人群,眼神迷离,脚步徜徉。华灯已经初上。缓缓点燃的彩灯以怎样的姿态引导着路归人的方向。而这个群山环抱中的小小世界,又在黑夜这个嗜光怪兽的欺凌下,显示出怎样的疲态。
寻思之下,还是先回家。踢开路旁的小石头,我对自己说,我已经不再买假烟了。酒店门前新婚燕尔的夫妇穿着朴素。新娘穿着红色的大衣,新郎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正在给远道而来的宾客敬烟。这是我想要的婚礼,朴素简约。爱情也该是如此,不需要太多的陪衬,比如金钱。我低下头静静走过,没人知道我手机中正在被我演绎着的,不是短信,而是属于自己的文字。回到家里,一条亲昵地舔舐着我的面颊,待我像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我已经把她当作一只雄狗来饲养。似乎对他大为不敬,可他不会介意的。只是每天两次的追逐,实在扛不住。他每天都会卡出门缝溜出去,挤得生疼的样子,然后狂奔向不远处的公园。我把这叫做狗性的放任,只是我不喜欢。今天更为过分,害我追逐了好远。最终拎着他的脖颈回家。我还打了他。我不该打它的。连我自己都不愿经受住军校的禁锢,搜寻着逃离的途径。而我又凭什么不允许他的逃离呢?真搞不懂自己。
终于等来了兄弟的电话,我冲出门去。一群人在速食店坐下。周围的同伴的喧闹,带不去我心中的孤单。家中还有无尽的作业,就像我无尽的思念的作业,遥远绵长却又不知道思念的方向。可我不想回家,回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一切。这一切包括我讨厌的数学。我不该存活在拥有数字的天空。所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有文字的天空是痛苦的,创作的时刻也是痛苦的,只有创作后的心情是舒畅的,还有一片深蓝色的天空。海一般的天空。海天一色,没有终界。边界区域是一片只有天蓝的无人之镜,明丽的一切。这是我的世界。
大家不停的嬉笑,我很不习惯。或许是部队严谨而富有节奏感的生活令我有些厌世吧!一对对伴侣,相互依偎。我很奇怪。为什么当年他们没有的时候我却已经徜徉在情感的牢狱。而此时,他们都心有所依,我的身边却空无一人呢?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我感情的失败,这或许将是我这新的一年寻觅的唯一答案。于是,我告诉卡尔说,我对感情已经彻底免疫。我真的对世俗的情感彻底绝望了。
走出店门后,大家各自道别。时间已经将近十点,我却调整脚步,迈向广场的位置。此间,我不停地在我的破诺基亚3100上书写着我的文字。
我发了疯似的写作,写下我身旁的一切。就像等待了几辈子一样迫不及待。我的确是将文字遗弃了好久,三个月没有理会她。我要把失去的文字时光全部补回来,以把我一生的文字全部写尽般的姿态去叙写。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是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但我知道那一定会是很久的。就像当年王老师对我所说的:文章天下事也!我的文字应该包容下整个世界。
父母催促我回家的电话再次响起,我只好朝着家的方向迈动脚步。路上的红绿灯凝滞在红色,我熟视无睹地穿街而过。鲜红的数字跳跃,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一是我在军校的队别。二十二是我高中时的学号。二十三是我初恋女友的生日。究竟哪个数字属于我?我不知道。
时针指过零点的时候,我结束了这篇文字的创作。这是多日来第一次如此早地将演绎结束。祝愿自己能拥有一个甜美的梦境吧!
开阳
2006年2月7日0:14
于浙江武义
-全文完-
▷ 进入开阳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