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校园里已是人声鼎沸,彩旗飘扬。校工和教务主任他们正在挂条幅。校园里大面积的纸屑和塑料袋等杂污,昨天下午已停课做了彻底清理。教室、办公室按会议要求做了初步整理,就等领导检查和最后指示。支部书记乔建国领着各班班任和学生推着一辆呼吃带喘的垃圾车在清理校园卫生,这是在来宾到来之前的最后一次地毯式清理。水房、车棚、厕所等几处卫生死角,诸如大豆大的石子、寸把长的草末以及略高于地面的残砖碎瓦都一一捡起,收集在垃圾车,然后倒入校门对面的公用垃圾桶内。
乔建国安顿各班班主任组织学生回宿舍换上干净的校服,准备好九点迎接来宾。之后,他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校长刘之初打回来的。刘之初五天前到北京参加一个为期两周的“教育教学研讨班”。他说他现在正在路上往回赶呢,他要在来宾到来之前赶回来。第二个电话是妻子的,妻子在电话里说孩子的肚子疼的厉害,快回来看看。乔建国说,你先送孩子到医院,我半小时过去。乔建国补充说,半个小时校长就回来了。妻子问,为什么非要等半个小时呢?好了,你先带她去吧……。他中断了通话。
乔建国与妻子的对话周围的老师都听见了。都说,书记要不你回去看看吧,孩子的病要紧,这里我们按您的意思和以往的作法布置。
没事,你们继续,我到那边看看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乔建国说完就走了。
刘之初回来了。他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儿,然后去找“笔杆子”赵本善。正好遇上乔建国。乔建国正在吩咐校工把他的办公室上的一沓旧报纸放到仓库去。
乔建国和刘之初看了老师办公室,很满意。当看到最里间那间办公室里有一把断了腿又接上的椅子时,刘之初就让人搬到最外面的那间去。在最外面这间办公室,刘之初不停在打量着磨掉了光泽的水泥地面上那几把破旧的、但还精神抖擞地直立着的椅子。他又走回到门口,反复地看着那几把椅子,然后坚决地说,行,就放在这儿,这儿显眼,一进门就可以看得见。他又吩咐把一把较好的椅子搬到最里面那间办公室去,此时有个老师不解地问,校长,这是我用的。刘之初笑着说,暂时先换一下,等客人走了你再换回来,也许不久我们都不再用这破旧的桌椅了,大家都用新的,用更好一点的。
此时,赵本善早已在刘之初的身边了。他在刘之初转身的时候问:“校长回来了?”
嗯,你马上去把上次xx公司总经理来用的那份材料找来,一会儿钱女士、副区长和教育局的领导要听汇报。
用再作修改吗?
不用了。
我这就去,赵本善说完就离开了。
要快啊,刘之初朝赵本善的背影说。
赵本善远远地"嗯"了一声。
刘之初回头和乔建国说,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水果买了吗?
昨天开会就接待工作做了初步安排,学生装们都统一换上了校服,水果、茶水都摆放好了。一会儿是不是去看看节目?乔建国说。
那,就用不着再开会部署了,等一会儿让老师们到校门口列队迎接就可以了,刘之初说。
保证不出岔子,还是开个会再强调强调比较好。乔建国说。
那也行。刘之初说。
刘之初随后就召集全体教工到会议室开会。他在会上着重强调了以下几点。一是全体教师务必对来宾及各位领导做到礼貌、热情、大方。二是全体老师都要像前几次一样到校门口列队迎接。三是如有来宾问到相关问题,大家在全面、认真回答的同时,要体现忧患意识,不失时宜地向来宾和领导们反映我校存在的困难。大的困难汇报材料中写进去了,小的困难,大家要不失时宜地说。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所以,我们要抓住每一次机会,向像今天要来我校的xx联合会会长钱女士们说,以争取扶助资金。学校要发展,不仅仅是依靠政府和我们自身努力,社会力量也是一定要争取的。刘之初谈到这里,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接着他又强调了要注意的第四、第五点。最后,谈到有几间教室墙壁出现细小裂缝时,刘之初说,我们之所以把那几道小裂缝抠大再抹上,是让它更显眼一些,是想让领导和来宾真实地看到我们的教学设施的确存在着安全隐患,需要改建。对于这一作法,在会上多次讲过,我们这么做的意义。希望大家千万要统一口径,不要把实际情况说出去。否则,我们一分钱也争取不到,学校的办学条件得不到改善,老师和学生继续使用现在的桌椅……。散会后,大家就往校门口走吧,在那儿等着,随时迎接钱女士和领导们的到来。
从会议室出来,乔建国低声对刘之初说,你能赶回来真是太好了,学校的情况你比我熟悉。
我 回来是局长的意思。局长说钱女士这次来,是选择性地走几个学校。如果她对我们有一个好的印象,她50万元扶助资金,我们可能有份儿。说话时,刘之初有点兴奋。
真是那样就太好了,乔建国说。
所以说,咱们不能在某个环节上出现疏忽。钱女士通过局领导对咱们了解了个大概,最初说不听汇报了,只来看一看。后来又决定听了,但要求只作简要的汇报。我想,太简单了不行,说不到位不行,体现不出困难也不行。这样,经得局长的同意,我就往回赶。
咱们准备的都百分之二百的充分了,我想不会出岔子……。校长,我媳妇那会儿来电话说孩子肚子疼,这会儿可能去了医院,我得赶紧过去看一看。
疼得厉害吗?
厉害。
可是……局长和钱女士可能就要到了,你招呼完再去吧,孩子有可能是吃得不合适了。要不人家来了,你不在,不合适。
你解释一下……
正说着,刘之初接了一个电话。关了电话,刘之初说,你先别走,局长马上到,咱们现在去看看节目情况,这次成与不成,这些节目占一定份量。
乔建国听刘这初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他和刘之初一前一后走进那间叫作多功能教室。所有参加节目演出的学生都像一名名战士,穿戴整齐,等待在那里。
刘之初和乔建国分别跟指导老师和参加演出的学生们强调了几点并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便出来向校门口快步走去。
大约三分钟,局长的车先到了。
局长下了车来,问: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节目怎么样?
没来得及编排新的,还是以前的。
行,那些节目也不错。
局长,您一定要想办法领他们到教室和办公室看一看。刘之初说。
她们能看看最好,可是,就怕……到时候再说吧。局长十分同意刘之初的想法,但又觉得把握不是很大。
稍后,钱女士的车到了,从车上下来随行五六个人,另一辆车上下来副匹长和他的随行人员,局长一一做了介绍,并与刘之初、乔建国一起把钱女士、副区长等人迎进会议室。
落座后,两个年轻女老师给沏了茶。闲聊了一会儿后,局长说,下面由xx学校校长刘之初代表该校,向xx联合会会长钱女士一行简要介绍学校的办学情况。
刘之初把赵本善装在他口袋里的材料掏出来,放在桌上,用手指弹开,并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介绍——
尊敬的xx联合会会长钱女士一行:
大家好!
我代表我校全体师生向钱女士一行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近年来,我校在党的教育方针指引下,在区委、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全体教职工的共同努下,紧紧围绕区教育局的中心工作,结合我校的实际,在全面推进素质教育、努力改善办学条件、逐步提高教育教学质量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
随后,刘之初就紧扣办学资金严重不足、办学条件相对滞后、教学设施急需改善这个主题,既谈成绩,又摆困难,理论联系实际地层层推进本校的办学理念和办学方向。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像自己当年给学生讲《岳阳楼记》那样,全神贯注.抑扬顿挫。但是,今天坐在那里听的并不是他昔日的学生,而是xx联合会会长和区政府副区长。他们心里都十分明白他是在“哭”,是在“要奶”。所以这些人大都并不在意他是如何谈成绩摆困难的,而是如同许久没有睡眠一样,坐在那里打瞌睡。副区长一个劲儿地咳嗽,局长也接二连三地示意,但刘之初偏偏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在津津有味地谈改革求发展。他心里在想自己大老远地从北京专程回来做这个“简介”,就是为了要做好这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工作。如果今天不硬着头皮在这儿“哭”或“哭不到位”,那就等于争取不到扶助资金。想到这些,刘之初的声音更加宏亮,更加有力了。此时,他早已脱稿自由发挥,可能有些地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并赢得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中,刘之初心中暗喜。刚才的脱稿发挥,他个人认为是精彩的、到位的。认为争取这笔扶助资金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他又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往下“哭”。此时,副区长向他作了一个手势,说,刚才刘之初同志汇报中提到的改善薄弱学校的办学条件、加大教育经费的投入力度和优先发展职业教育是近年来区委、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尤为重要的是,我区的各级各类学校在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下,教育事业得到了健康、持续、快速的发展。因此,钱会长一行为我区的教育事业增添了新的生机与希望。在这种大好形势下,我们一家要把我区教育事业搞上去,尽快缩短与先进地区的差距。说到这里,副区长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过身来,微笑着跟坐在他身边的局长说,你说是吧,汪局长?
局长赶紧坐直了身子,一边点头一边说“是、是、是”。
那就……,副区长并没有再往下说。
局长向副区长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对刘之初说,情况介绍完了吧?
完了,大致就这样。刘之初回答的有些勉强。
钱会长,那下面就由刘校长他们带着看一看教学设施,学校另外安排了几个文艺节目。
刚才刘校长已把情况介绍的很详尽了,就去看看孩子们的节目吧。钱女士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坐在门口做记录的赵本善快速用内部电话告诉了多功能室参加演出的各就各位。 学生的文艺节目由歌曲、舞蹈小品组成。开场节目是由一个长得像李琼的女孩唱了韦唯的《爱的奉献》,中间穿插了几个充满青春气息的舞蹈,最后是一个久演不衰的哑剧小品《爱是共同的语言》。但在这个哑剧演出之前,扮演姐姐的主角花儿不见了。这下可急坏了负责演出的团支部书记和指导老师。指导老师叨念着: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一眨眼不见了呢?她从前面走到后面,又从后面走到前面,反复地问刚演完的学生谁看见花儿了?都说没看见。团支部书记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教室、宿舍、厕所都找了,没有发现花儿的身影。你们说这个花儿气人不气人,关键的时候给出难题……跑到哪里去了呢?
指导老师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好和校长说了,等着挨训吧。团支部书记有些生气。
团支部书记在校长身后耳语了她不愿说出的情况后问,校长现在怎么办?
刘之初听后,正要发火,但他向左右看了看说,一面让老师们去找,一面去问学生中有谁会演,有会演的就顶替一下,这次争取资金全靠这个哑剧了,快去吧!
团支部书记从多功能教室出来给指导教师丢下一句话:盯紧这几个,别再少一个。她一路小跑地告诉了花儿的班主任和其它几位老师去找花儿。她自己到各班去问谁会演小品中的“姐姐”。问了两个班都说不会演。这怎么办?要不到3班去看一看,但在她的眼里3班的学生可什么都不是。这个班的学生连正方形的面积等于边长乘以边长都记不住。她不知讲了多少遍,今天搞懂了,可明天一提问又忘记了。这个班的学生她一个也没看上。但在今天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进了3班。她说,哑剧《爱是共同的语言》你们都已经看了好多遍了,其中的“姐姐”,你们谁会演?同学们都说叶儿会,叶儿看一次模仿一次。有的说叶儿比花儿演的好,有的说叶儿比花儿演得像……
你能演吗?团支部书记问叶儿。
能!
要是找不着花儿你就顶替她演,而且必须演好。
老师,我一定能演好。
团支部书记还要说什么,但校长那严厉的神色使她想到:现在找到一个,总比没有人而停演好交待。于是,她对叶儿说,那就走吧。
马上就该《爱是共同的语言》上场了,刘之初急得不停地向外张望。他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怎么还不见动静,难道还没有搞定?他在心里嘀咕。
局长知道下面该是独具煽情的保留节目上场了,但迟迟不见小演员们上场。他问:怎么回事?
刘之初和乔建国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乔建国对刘之初说,我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乔建国进来说,有个小演员闹肚子上了厕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大家稍等一会儿。来,吃点水果,休息一下。说着,他上前往每个人的手里递水果。
刘之初看到钱女士和副区长都在看表,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他自言自语 :一再强调要注意饮食卫生,可平时就是不注意。看,这回吃坏了肚子,耽误了演出,我去看看。
团支部书记领着叶儿正向多功能教室走来,边走边给叶儿“说戏”。差点和出来找她的刘之初撞个满怀。
怎么样?!刘之初生气地问。
让她顶替吧,团支部书记指了指叶儿。
她能行?
她的同学和她都说行。
那就快点准备一下,都冷场半天了,再耽搁下去人家都要走了。说着,刘之初拉了叶儿一下叮咛说:不要怕,要大胆,自然一些,啊。
这个哑剧小品的作者是赵本善。赵本善是学校的“小秘书”,偶尔在报纸上发表一些诗文。他本人不喜欢别人叫他“小秘书”,有人叫他“小秘书”他就恼。后来,同事就改叫他“笔杆子”。一天,刘之初跟他说你能不能写一个哑剧小品一类的东西,他说能。两天后他把《爱是共同的语言》递到刘之初的手上。刘之初看后说行,找学生排练吧。演了几次,效果不错。每次演出赵本善都要说,哑剧《爱是共同的语言》像一把锯,轻轻在你心上那最柔软的部位拉动,让你难受,让你痛,痛得你不由自主地流泪。
钱女士也不另外,她和前几拔人一样,看这个哑剧看得泪流满面。在她流泪的时候,刘之初坐在她旁边绘声绘色地给她解说着剧情——这个取名《爱是共同的语言》的哑剧,它演绎了一个极其贫困的家庭,父亲病亡,母亲是个盲人又身患重病,姐妹俩都是聋人。姐姐12岁,在某聋人学校读书。妹妹六岁。因为家庭困难,姐姐的学费是由学校的老师资助的。但因母亲有病在身,姐姐就瞒着母亲和老师一个星期没到学校上课,到街上去卖报纸。她用靠卖报赚来的钱给妈妈买了药。老师来家访,把学校全体老师的爱心捐款递到妈妈手里,并询问姐姐为什么没有去课?母亲听了十分惊讶?此时,躲在门后没敢见老师的姐姐跑过来跪地母亲脚下,乞求母亲原谅。当老师问明姐姐逃学的原因后,母亲举起欲打的手缓缓落下,含泪为女儿擦去泪水……
这个时候,低沉的背景音乐响起,哑剧随之落幕。此刻,在场的人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为之感动、为之啜泣。
节目结束时,所有的人都在抹眼泪。乔建国趁机把手机改震动为和弦了。他妻子来电话已经不下十次,他一直没有接。他刚把手机装进套中,手机就响了。声音大得像谁引爆了炸药把凝固了的空气一下子全炸开了。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这可能与刚才的静有关系。乔建国面带歉意地掏出手机。妻子难听的话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他小声说,好、好、我马上去。
孩子要做手术,我得马上去。这里,你招呼吧。乔建国和刘之初说完,又分别和局长、副区长和钱女士一行说明了情况,他说要离开一会儿。
钱女士走得时候,把她的名片留给了刘之初。说,要经常联系,扶助资金的事儿需和联合会的各会长商议决定,把你们学校的资料按照名片上的地址电传过去……,再见。
“再见”!刘之初握钱女士手的时候,像握着一个问号。他品味着“再见”的真实意义。再见是何时?何时能再见?他有些惘然。
送走钱女士一行,刘之初站在校门口,望着长约十米的“热烈欢迎xx联合会会长钱女士一行莅临我校”的条幅,悬挂在校园最高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但此时,心口像塞进了什么,他说不清楚。此刻,有风从他耳边吹过。北方的五月,天气虽然转暖,但风里依然夹着一丝凉意,这丝凉意让刘之初忽然想起了花儿。
全校师生都在找花儿。
花儿是在此起彼伏的叫唤声中从会议室走出来的。团支部书记第一个冲过去,厉声呵斥花儿:刚才你躲到哪里去了?演出的时候你不在,人都走了,你倒像没事儿似的出来了。好在叶儿替你演了,否则,你的漏子捅大了!
指导老师也赶过来:小小孩子的思想咋这么复杂,关键的时候拿人一把,真是缺乏教育。
走,去找校长去。团支部书记推推搡搡地把花儿带到了刘之初的面前。说,校长,你看这孩子气人不气人?人家领导走了她却现身了,要不是找叶儿,今天就砸了,你看这个花儿……
刘之初并没有马上说话,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和他女儿一样大的花儿,严肃地问:演出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花儿低着头,眼泪掉在她不知所措的手上。
花儿的班主任和找花儿的师生们闻讯跑过来,把花儿紧紧地围在中间,你一言他一语地数罗着花儿。
——安全教育活动的开展,怎么对她没多大的效果?
——看来,国旗下的教育还需进一步加强!
——应该去家访!
——好好地开导她!
——让她写检查,深刻检讨!
……
好了,好了,大家组织学生上课去吧。刘之初说。
师生们散开后,刘之初对花儿的班主任说,你再问问她刚才去哪了?为什么不参加演出?问清楚告诉我,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下午返赴北京。
刘之初走后,花儿的班主任蹲下身来,为花儿擦去泪水,说,现在没事儿了,你跟老师说,刚才去哪儿了?
会议室。
一直在会议室吗?
是。
为什么忽然不参加演出了呢?
妈妈不让我演。
妈妈为什么不让你演呢?
因为我学习成绩不好,每次演,都需要好长时间排练,我学习跟不上。
只因为这个吗?
不是。
还因为什么,你能告诉老师吗?
能,但老师不要让叶儿知道。
这跟叶儿有关吗?
有。
那你跟老师说说吧。
花儿说,每次学校组织演出,叶儿就拉拢全班同学不理我,这都两个学期了,谁见了我都躲,远离着我,好象我有瘟疫一样,我很孤独。
叶儿为什么这样做呢?
因为叶儿也想演我演的那个角色——“姐姐”,而团支部书记和指导老师最初没有让她演。所以、所以叶儿她就……还有,学校一有人要来,就排练、演出,每次演完,我心里特别难受,好几天缓不过来,有时候在梦里哭着哭着就醒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一些跟老师说呢?
因为、因为当时团支部书记选择让我演,是您帮我去求她们的。我怕跟您说了,您会生气的。再说,团支部书记和指导老师都不会同意的,她们会和您产生矛盾,像叶儿一样会孤立您的。我怕您会有和我一样的结果……。花儿在班主任的怀里,哭了好大一阵子才止住了哭。
花儿的班主任听了花儿的话,紧紧地把花儿搂在怀里,久久地没有松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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