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娘家和妈妈约好,今天由弟弟开车送我们回老家看望父老乡亲。也许因为那里曾留下了自己童年最美的记忆;也许那里有曾经给予过我莫大温暖的乡里乡亲;也许因为有二十年没有回去过……也许还有许许多多的原因,一夜无数次激动地从梦中醒来。期待着、盼望着见到那些只在梦中见到过的远亲近邻。
因为放假精神上放松,生物钟被打乱,早晨如果能十点钟起床就算是早起了,经常早饭中饭不分。今天六点没到就一骨碌翻身下床,洗漱,做早餐,给弟弟打电话让他早点过来接我。吃完早饭,我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着自己。老公在旁边打趣地说:“头上要戴朵大红花,今天得要穿上大红袄。”说着说着他嘴里哼起了把朱明瑛给唱红了的《回娘家》,还不时对着我做着鬼脸。儿子也来凑热闹,拎来一盒烧鸡和一盒烤鸭,“妈妈,这不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了吗?”激动、兴奋,脸上漾起的笑容真如十八岁那般灿烂。
七点半弟弟的车子在楼下鸣起了喇叭,老公、儿子帮着我拎上大包、小包去看望父老乡亲的礼物送我上了车。他们挥手告别,老公说,“早点回来,等着分享你的老家行快乐。”坐在车上的爸爸、妈妈笑了,妈妈说:“今天才像回娘家的样子。”爸爸说:“回老家,不就等于回娘家呀,那么多乡里乡亲的,以前那样疼她,早应该回去看看他们了。”
路上行人可真多,且个个打扮得花团锦簇似的,他们大多如我大包、小包的带,飘洒着的细雨,吼叫的北风,抹不去大家从心底流到脸上的笑意,人们走亲访友,尽情享受着亲情、友情,年味在如潮的人流中尽显。这时车里响起了《常回家看看》,“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常回家看看,带上笑容,带上祝福,陪同爱人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总操心只图个平平安安。”一句句歌词撞击在我上坎上,一阵阵愧疚涌上心头。那个曾经用善良、朴实养育了自己的小村庄,有如自己的娘家,自己尽管无数次在梦中回望,总是错过了一次次回去探望乡亲们的机会。每次见到老家的人,他们都会说:“赶快回老家看看吧,好多老人总是念叨着你呢!”一次一次下决心终因各种原因未能成行。心里的一个个牵挂始终没能放下。吴奶奶的眼睛还能看清我吗?李婶今年又熬甜美的麦芽糖了吗?张妈还能认出我就是那个小时候一下把她绊摔跤的调皮小云吗?吴伯不会再让我给她磕头了吧?……
一路上都是自己曾经无数次走过的村庄,只是这些村庄远非原来的模样。我像个好奇的孩子,“妈,这就是我表姑家在的那个菜庄吗”“这是荷花妈妈改嫁过来的小王庄?”“这是志刚外婆家的小周庄?”“这是每次我们赶集时,得赤脚淌过的廖沟?”“这是小时候我捉过鱼的西塘?”……二十年了,记忆中的村庄位置依旧,只是房屋今非昔比,如今的宽阔的水泥路取代了以前下了雨就要脱脚的泥泞不堪的乡间土路了,每一条河上都架起了桥。心里更加盼望回到童年生活过的小村庄。
“到了,到了。”我顺着妈妈挥手的方向,我看到了前面路口站满了老老少少的一大群人,他们用手对我们指指点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有点心慌。弟弟说:“我出发时打电话给刘虎哥了,说我们今天回老家看望大家。肯定是刘虎哥把这消息告诉大家了。他们算出我们快到了,可能就在路上等我们了。”真不好意思,惊动了大家,让他们在寒风中挨冷受冻,心里又增加了缕缕歉意。
下了车,我一一认出了那些长辈,并向他们拜年,那些年轻点和年幼的孩子就没几个认出来的了。我们先到了住在我们家老宅上的吴婶家。我把带来的一大包的糖果,分给了前来的陌生的孩子们,他们十分腼腆地笑着,害羞地接过塞在他们手心的糖果。我知道了这个是刘虎哥的小豆豆,那个是月梅姐姐家的大宝,扎着两个长辫子的大眼睛的小姑娘是李婶的孙女······吴婶向孩子们介绍,说我在城里最好的学校当老师,让孩子们好好学习,以后考到我们学校来读书。这些孩子好奇地扑闪着亮亮的眼睛打量着戴着眼镜的我。因为我父母和弟弟都是老家的常客,孩子们大都认识他们。这些孩子好纯朴可爱。看着他们就如同看到了那个曾经总被乡亲们称做小铁梅的童年的自己。
在吴婶家坐了会,父母和我带着礼物一家家登门给乡亲们拜年。每一家的房子比以前高了大了,摆设比以前豪华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的热情。让坐,倒水,拿瓜子,说我童年的趣事,夸我聪明能干懂事。童年我曾在每家留下自己的身影,得到过每位长辈的关心与疼爱。今天我继续得到了他们的宠爱,快乐幸福充溢着我的周身。
中午我们在本村最年长的吴奶奶家吃中饭。年近六旬的吴奶奶还清楚地记得我喜欢吃红烧肉,把大块大块的红烧肉夹到我碗里,昊婶还记得我爱吃甜食,炒菜都加了糖,吃饭、叙旧、举杯、同庆。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样短暂,中饭后又去看了下我们家以前的菜园和瓜地,如今那里变成了村里的示范田,洁白的塑料大棚,像架起的一座座走向富裕的希望之桥。
变了,一切都变了,依依惜别,让变化了的老家写进新的记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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