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老家一个大我一岁的大伯家的姐姐送点大米、糯米面、豆面等土特产来给我们家过年。多年不见,见了面感到是那么亲切,不由一起回忆起童年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光。那时我们是邻居,年龄相仿,在一个班级读书,又是堂姊妹,自然是学在一起,玩在一起,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她从小比我长得又高又胖,什么事她都照顾我。我们说到一起捉知了,一起偷西瓜,一起打洋槐花……我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中,最艰难也最有意义的就是抬水。
那时候,别说没有自来水,就是连用手按的压井也没有,几百户人家的大村庄,只有一口砖井。这口井在村子的中心,离我们家有五百多米,这口井在我们幼小的心田十分神奇。它夏天的水冰凉冰凉,冬天的水又是热乎乎的。那时候家家户户就吃这一口井里的水。每天井口都排着长长的队打水。每家都最少备有两只水桶,一只是大桶,一只是拴了长长的麻绳的小桶。
挑水一般是每家男劳力的事,因为我父亲在外地工作,我又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母亲一个人要做几个人的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不到十岁的我便揽下挑水的活。又瘦又小的我,把大小不一的两只桶上的绳子挽得短短的,两只空桶挑到井边有时都气喘吁吁。到了井边常有好心的叔叔伯伯或者哥哥姐姐替我从深深的井里把水提上来,帮我先装进大桶,再把小桶装满。有时如果来到井边没有人,我就自己站稳脚跟,拖着长长的绳子把小桶放进去,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抖动小桶,让小桶歪下去把水装进桶里,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不敢让小桶水装满就开始把绳子往上拉,看着小桶一点一点接近井口,感到特别开心,自己的小脸映在水桶里的影子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怕水桶里的水溢出来,我常去摘几片向日葵或其他什么树叶放在水面上随水飘荡。
几岁的孩子一摇一晃地挑着与自己不相称的水桶,常会引来人们的赞赏。那几年家里所有吃的水都是我这样一趟一趟挑回家的。那时从没怪母亲少我做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事,自己尽管很吃力,但觉得很开心,感觉自己能为家里做些事,能为母亲分点忧。
姐姐说,至今好多人提前我,还会说起我小时候挑水的情景,我从小懂事的故事被传为美谈。好开心,没想到,自己十二岁就离开了那个小村庄,一晃二十几年了,这么些年也很少回去过,人们居然还得记得那个挑水的孩子。
想想那年月,艰苦的条件让孩子学会体贴,学会了关心。现在的父母是不是要从以前的父母那学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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