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的秋风拂落了枯黄的树叶,于是霜覆大地,冰封长河,冬天临近了;街头的老人依然握着那把古老的扫帚重复着一个古老的故事,邪恶的穆瑞耶特囚禁了美丽的奚琪塔公主,没火柴的小女孩对着闪逝的流星许下小小的愿望……
我却不是生活在童话中的世界;却年的秋季,我在轻风中捡起一片枯黄的落叶用淡香墨的圆珠笔写上“1999年11月6日”;而今天,又是秋风乍起,也同样是一个值得纪念的秋季,我却在秋风中捡起一阵长长的叹惜;假如枯叶知道他在今天被风推着哗啦哗啦得满地乱跑,他还肯在夏季满怀激情的生长吗?假如他天生就是用来做肥料的,当初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从土壤中钻出来汲取肥料疯狂生长呢?假如生命的存在只是为了延续,当初又何必花上数千万,数亿年的时间从一个简单的原子、分子进化成会说话会思考的人呢?而人类又何必再为了利益而勾心斗角,争斗不休呢?假如没有生命,这个世界不还是按着预定的步骤一步步向下发展吗?假如树叶看破了红尘,就不会再有春季的生机、夏季的热烈,也不会再有今天的落叶,不会有我今天的反思和这糟糕的文字;假如艺人看破了红尘,那一个灵活的大脑也就便成了一台冷血的机器,这个生命的存在与否也就无所谓了;假如整个人类都看破了红尘,嘈杂的地球就变成了荒凉的世界,无志的人类也许会惊讶于牛顿定律和相对论的发明,惊讶于登上月球的宇航员看到宇宙中那个蓝色的星球时的激动,惊讶于将电脑从8086发展到奔iii、k7的人们的狂热,更惊讶于哥白尼的无聊,布鲁诺的迂腐……于是,天地混沌,宇宙洪荒的年代又到来了。
科技的发展给人类社会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和危机,人类也在这列科技快车上不断的反思着自身的价值,设想着自己会不会死于床头的那颗核炸弹,会不会死于自己一手造出的超级机器;也许某人类一天早上醒来,忽然发向身边的生物都死于紫外线的照射,也许发现身边有了很多性状完全相同的人,或者一只蚊子变成了一个超级杀手,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发现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原子、介子里都有一个奇妙的世界,也许我们向黑洞放出探测器,却发现黑洞的另一面-白洞里有着另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也许我们甚至发现我们其实只是四维世界中生物的“影子”,我们并不拥有自己的身体,不拥有自己的大脑和思想……那将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和恐惧啊!科学是一个神秘的潘多拉魔河,它远不象阿拉丁神灯那样能满足我们的每一个愿望。
人类自己也想,当初自己之所以创造童话,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嘈杂、太反复了;我们常常要做很多繁琐、无谓的事,从而掩住了生命的真正意义所在,然而我们却无可避免的要去做,否则便无法生存;迂腐的人们是图存正的精神,于是陶渊明避匿山林,卡夫卡钻进地洞,嵇康出游,穷途则返,大我想他们是没有一个认为生命毫无价值二情愿堕落的,不然陶先生和议环想出美丽的陶源,卡夫卡何必再写出传世杰作,阮籍又何必遇阻则痛哭流涕。
人类和自然正在展开一场空前绝后得豪赌,赌注是人类自己,武器就是科技;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自己造的东西毁灭了,那我们彻底输了,但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注定要灭亡,就想生物进化中灭绝的无数物种一样,我们只是漫漫生命长河中之一滴;或者我们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影子”,其实什么都不拥有,我们也失败了吗?也许有人说是的,因为我们不仅灭亡了,而且甚至连精神都不能拥有。但我们却依然要颂扬包公,颂扬梁山泊和祝英台,依然要登山越岭、挖第三尺去找寻我们愚笨的祖先的足迹……
树叶即使知道自己终将入土、做人肥料,却依然要满怀激情的生长;人类明知科学能毁灭自己,却依然要矢志不愈地发展科学;或许,生命的意义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以这种“反逆”形式存在的。
本文已被编辑[帘外落花]于2006-1-30 11:50:4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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