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倚霞阁文艺沙龙搞得很红火,可初来乍道,整日公务繁忙的他还没有去光顾过,今儿决意前往。无论如何。对!无论如何。
这依山傍水红柱紫栏的倚霞阁,本身就是一件人文杰作,加之文人墨客常常来此地吟咏挥毫、谈古论今,其文气就更加浓烈地洋溢其间了。
他迟到了,坐在一张小桌前,默默地呷着服务小姐给沏上的成都“三花”(三级茉莉花茶)盖碗茶。虽然这“三花”距“特花”还有三大阶梯,但他并不觉得这“三花”的档次有好低。他只是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宽敞的茶堂,好象是在寻觅着那人堆里的知己什么的。然而,在那三个一桌,五个一团自由结合的人群里,没有一张他熟悉的面孔。那些人似乎也不曾发现这儿坐着一个人一样,也许不是没发现,而是见而无视罢。不是么?那些人从他跟前来来去去,如同穿梭一般给其他桌的人打握手、寒暄;可就是没有人投给他一抹半茬热情的目光。他觉得茫然了,心里倏地生发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清冷、苦涩、孤独甚至是被人遗忘的味儿来。这种遭冷遇的感觉,在他的记忆中好想还从来都有过。
他想向人群挨过去,抑或尽快离开这里。但他身不由己,始终没能起身。他像泥塑木雕一样,粘在那楠竹制作的黄亮亮的椅子上了。
忽然,他听到对面茶桌旁的对话——
“诶!老兄,你知道吗?据说这倚霞阁文艺沙龙的倡导者是新来的张书记哩!”
“是呀!老弟,要不是他,我们这些‘爬格子’的,怕永远都只能来者倚霞阁‘单游个览’,难得有这么多人地‘兰亭之聚’啰!”
“我想,他的德泽是会兰熏桂馥的。”
“你见过他?”
“我?哪能?”
“我看啦,没准儿他也是个文化人,要不就是个具有‘子产不毁乡校’胆识的真正的改革者;不然怎么会准许开办这周日文艺茶会?”
“是呀,文人相聚,难免话多,甚至牢骚满腹什么的。”
“听说他还爱来点儿‘微服私访’。要是他能大驾光临,这茶会准会官民联谊,增色不少!”
……,……
至此,他的孤独感悄然遁逝了。他端起铜船子青花盖碗来,揭开茶盖,大大地呷了一口黄亮亮“三花”茶汤,站起身来,扫视了一下茶堂,嘴角微微翘起,随即轻快地迈出了倚霞阁。
这时,夕阳衔山,一缕烟霞染红了他欣慰的面颊……
突然,他回转身来,匆匆地跨进了倚霞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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