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房间里,我面对他,只穿着一件宽大的无袖t恤衫,头发瀑布似的垂在腰际。
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在雪白的肌肤上,我知道,左臂的蝴蝶纹身一定是诡异而绮丽的。他慢慢的把手指放到上面,指尖划过,微痛,一瞬间,我紧张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轻舔嘴唇,我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品味到情色的味道,却好像品尝到了淡淡的忧郁。
你,爱我吗?
他的手指抚摸我的头发,没有言语。
说啊,你爱我吗?
他在黑暗中轻轻的笑。
最后,在冰凉的泪水中,我醒来了。
我伸手拉开一角窗帘,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有清新的草香。我翻了个身,把身体深深的埋在柔软舒适的绒被里。
我一直是一个经常做梦的女子。
会在迷雾弥漫的大街上奔跑,会在人潮汹涌的商店里穿梭,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却又在不停的寻找着什么。
弗洛伊德帮不了我,这样的情景重复出现,一个始终面目模糊的男人,一个追问爱情的我。
我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的那个梦,熟悉而又陌生。
思路散漫的想了半天,最终得出两个字作结论:起床。
一边绑头发,一边去厨房拿牛奶,推进微波炉,转身进了洗手间。看看镜中的自己,苍白而又迷茫,像是受了一场大惊吓。
时间,已经快让我面目全非了。
在地铁的月台上,我拿着个苹果静静地等他。
罗力在人群里还是挺显眼的,在国内时并不觉得,到了新加坡,他反而显得鹤立鸡群了。
罗力夹着几张报纸朝我走来。
拿苹果干什么?
吃呗。
有病啊,地铁不能吃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才有病!
好,好,好,我有病。罗力笑了,抢过我手里的苹果,那这个苹果就算是慰问我这个病人了。
昨晚做什么梦了?列车上,罗力一边看报纸一边问。
没做梦。
怎么?罗力从报纸后面抬起头。失眠了?
没有,就是没有做梦。
罗力哦了一声,又把头埋进报纸里去了。
我突然开始想念那个男人的手指,还有他轻轻的笑。
tanjong pagar station
我到了,先走了,罗力匆匆地和我道别。
他走后,我找到个座位。我把头伏在手臂上,心里有了隐约的快乐。
是中国人?
我转过身,一个男人笑眯眯的看着我。
怎么?
别用这么挑衅的眼光看着我,我这么问是因为你们的国语说得很标准。
一定是遇上神经病了,我强作镇定的盯着他。
city hall station
门一开,我就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出了地铁站,在大街上逛了一圈,买了几份报纸,然后去kfc买了份早餐。
我给罗力打手机,手机关掉了,可能正在开早会,却白白浪费了一格电。
我在广场的喷水池旁挑了个没人的椅子坐下,一边喝橙汁,一边仔细的浏览报纸上的招聘信息。
然后,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向我走来,叫我。
faye。
我瞪着眼看他。
风?
他说,你怎么在这?
我几乎不想说话,三年没见了吧。刚到新加坡的日子里,我与他耳鬓厮磨的腻在一起。但所有的甜言蜜语终于在一个雨夜凝固成一个平淡的结局。我离开了他,因为我的背叛。
他看着我,很认真。
你还是那么漂亮,只是有些苍白,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的背影渐渐远了。
突然之间,我想起他激烈的吻,还有他把脸埋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候,曾问过我,你爱我吗?
我没有言语。
那一瞬间,我好像也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和我轻轻的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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