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
题:我在土坡上弓着背,喉咙很疼。我仰起头在混乱中想找到自己的方向。一片夜,我痛苦的嘶嚎着!影子不能挥去,困着我,阻挡我,伤害我·不能喊,只能哭着,面对……
时间一挥手施展着魔法,低调的颓废日复一日攻陷没有守军的城池。
怎么一年的时间又滑过这个时刻,如此匆匆,而我仍是一只迟疑的蜗牛,当爬向与过去相反更远的方向时,我都是忍不住回望。
这个冬天,想念一些人。
高中四年的时光,从纯白到苍白。
我伸出手去丈量地图,离他们也不过食指和拇指的距离。可我却不可能触摸到他们。青春凛冽的风刮的我摇摇欲坠。我拽着不可能与我无关的过去,纵然时间爬过记忆的墙,会留下触目惊心的足迹,仍死不放手。
我一直想,一直想……。
想很多很多那么重复重复的不能停止下来。
2005年,在我眼里不过是矫情的12个月。
我刻意的去爱,刻意的去恨,在此过程中,我仿佛很满足,满足我用这种方式扼杀自己的纯真,可实实在在看见那张曾经幼稚年华的脸似乎一夜间变得苍白凄凉时,我再也没有去照镜子的勇气。
多想拒绝长大,但我可以吗?
我觉得一切都还在眼前的,一切都还是没有走远的,一切都还是可以伸出手就拉得回来的,可是都不是。有时我们就是这么不懂事,会觉得长大还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继续喜欢在不喜欢的课上看小说,在自习课上睡大觉,然后对着愁云惨淡的生活目瞪口呆沉默无言。
我依然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只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走进我心里轻轻的问:“你过的开心吗?”我望着窗外苍白的天空,眼神里满是哀伤。然而年华却这样无法挽回地前去了,再也回不了头。它踩着我的肩膀固执的不理会我满眼的悲哀。我叹了口气,意识渐渐模糊,大片大片的情节,我的以前。
世界上有一种思念很远,有一种回忆却很近。那些流光似火,凤凰花开花落。昔日的记忆如碎片,跃动着粼粼的美丽,逝如云烟。
那些让我伫足却不敢回头张望的过往,那些足令我慌张的黑色雨滴;还有那些四季无常,开满粉色花朵,青藤密布的长廊。闪烁的眼神与风中的奔跑,窗外的阳光和被星光咬碎的月亮……是我们生命中永远无法细说从头的流离和感伤。
2005年,圣诞节,突然很想跟那些失去联系很久的朋友说说话,听听他们的声音,只是想。而我所做的只是睁着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这一年的自己。想…去年的这天我也一样的空白一片。
也许很多象我一样的人都厌倦这种生活,一样的渴望逃离,我们嬉笑成一团,那些笑声穿越云朵之后悄然弥散。是啊是啊,一些事毕竟不过是我静如止水生活里一丝微漾的波澜,波澜过后一切的一切依然骇然无声。
大学的生活似乎还没适应,就滑到了大二,甚至选修了一门职业规划和就业指导的课程,被课堂上压抑的气氛搞的很不自在,后悔过早的考虑两年以后的生活门路。我一向是个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我知道如果计划的太多,失望的也就太多。就像我寄予了某些虔诚的希望给某个人、某段友谊。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看迎面向我扑来的是什么时,已经被重重的击倒在地了。突然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甘愿这样躺着,自甘堕落也罢,我只是怕疼。我等着,等着这些沉默的伤口淡下去。无数的日子之后,它变得像蝉翼一样透明。
可我在接下来的生活繁复与喧嚣中,依然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折磨着不同的自己。带着病态的清醒,与时间做无谓的抗争。
我是个傻孩子,一直藏在这里,一篇一篇的写,一句句,一字字。当我回头看时,才发现我无意间给自己营造了一个阴冷的氛围,寒气逼人。所以我现在已经低到尘埃里了,些许的灰色,如暗夜里断木的崩溃,我一下就狂陷进去了,并且头也不回,永不起生。
我低下头,看着脚下踩碎的雪。我在想,什么时候我开始喜欢这种低调的心情?那染在脸上的微凉,随后变本加厉的燃烧。表情找不到落点,全都轻轻散开。我背着故事行走,当我下意识到包袱已太重了,便开始找寻如此落寞的根源,好让我彻底的改变,但找着找着我就迷路了,然后是更加伤心的落寞。
我想我也应该有一些小幸福的的。只是我把它们埋在漏走的日子罅隙中,当我唇角上扬的弧度恰恰好时,它们就调皮的探出头,可谁能看出,幽雅不过是精致的掩饰。我还是个小孩,小孩的破脾气。发完脾气,还有脾气……。
季节接一个季节的更替,转到了冬天,转到了年末,转到了青春的尾巴上。
2005的一年,我真的做了很多事。
春天。在一场莫名的春雪中,我跟室友们打了一场雪仗。
夏天,在流火的六月空气中,很多人,陪我过二十岁生日。
秋天,在外出写生的时候,我把皖南的天空用相片装了回来。
冬天,在2005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坐在黑暗里等待2006的到来。
而现在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音乐肆意地侵蚀着我的每一个细胞,寒冷也肆意地侵蚀着我的每一个细胞,伤心也肆意地侵蚀着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在这多重侵蚀的夹击下,我发现自己空荡荡得可怜。
所以,人是最不应该经常去清什么心的,越清越发现自己可怜。然而,谁又都不希望浑浑噩噩地活着。我就这样经常失眠,心里的一线光,也随着黑夜降临而泯灭。我明媚的青春,那些烟花般的感情,在我闭上眼的瞬间,不再了。真相在黑暗中独自狞笑,空留一地冰冷尘埃。
不过一个转身,我可以撕裂自己给你们看,看我血淋淋的伤口,看你们不屑一顾的杰作。可我问思绪凌乱中的自己,是我伤害的别人的多,还是别人伤害我的多?孰多孰少,孰是孰非,都已不重要了。能泅渡的还是自己,学习宽恕整个城市步履凌乱的感情,原谅别人反省自己,沉默到最后可以庸俗的两两相忘。生命在奔跑中成长,在奔跑中我们终于会成熟。
生命是一个过程;可悲的是它不能够重来;可喜的是它也不需要重来。现实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人的灵魂终究是一个孤岛,各自曲折寂寞,各自苍翠繁茂。所有的感情不过是烟云,流年终会带走或带来一些东西,比如遗忘和怀念。许多人的交会只是瞬间,根本就无法提前窥测到他们的结局。
我想,我要成为一个活出自己的女子,明净的眼神,淡定的容颜,阳光的树影下微微笑着。
我想:我要成为一片树叶,我该生的时候,我生机勃勃起来,长我的绿,现我的形,到该落的时候了,我痛痛快快地去,让别的叶子从我落疤里新生。
我想:我以后都要乖乖的,不做坏小孩。
我想:我会继续写二月三月四月五月……的心情。因为那些照片再好也拍不出我的心情,我只有继续写下去。因为船过水一定有痕。
我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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