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辣肉,大蹄膀。
你看,晴天摆出来日晒,阴天挂出来风干,这是母亲永不闲烦的劳作。她那无声的语言是:孩子,快回来吧,妈妈想你了。
过年了,中国人都在回家,手中拿着重重的行李,心中缀着甜甜的幸福,一起奔向车站。以前的以前,哪有什么车站?哪有什么春运?当现代的名词全都堆积在一起的时候,中国人回家,也就变得越来越有味了。学生流,打工流全都一起来了,气势汹汹地涌出了一群“回家帮”。
“回家帮”,我可也是其中的学生一族啊,亲眼目睹这一壮景,壮观!
妈妈好几天前就打电话告诉我说她把好吃的已经全都帮我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回家。
今天,终于可以回家喽!
早晨一大早起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心一意地往家跑。我可是想心无杂念的呀,可天气就出来打闹。这雨丝啊,似乎就是选好了归期,要与我同道而行。“天意不可违”,可天意也太巧了吧,每次回家都要于我比高低。
不管不管,我们都是一群乐观派,在那么激烈的考场上都混得如火纯清,还怕那么一点点大的雨滴。我们几个同路的兴冲冲地赶到了汽车站。那人啊,瞬间就把我的眼球爆满,我,我走进啥地方了啊?
五颜六色,五花八门样样俱全,够壮观,真的是比传说中的还厉害!
我顺着一个个脚的空隙往前行走,感觉像是在探宝似的。那啁杂的声音啊,比英语听力还难听懂,叽里呱啦的,各种方言混杂,好像是在炒一盘菜,叫“吵言菜”。那味啊,足以让方言学家研究上几个世纪。今天,我变得越来越敏感,因为前几天看报纸上“春运预防小偷妙招”,总感觉周围有什么在盯着我。我怀拽了一下手机,“幸好,还在。”有同学的短信,她说“我在火车站,被挤丢了,莫非是我来到了森山老林,怎么不认得归路了呢?”归路,哎,够艰辛。我又把手机往内袋里挤了下,往我的宝探去。
跋山涉水啊,千辛万苦啊,我的窗口终于到了。一看,这里已经有一班车的已经在检票了,恰好是我的时间。我说“快快,我们就要上车了。”刚进去,那横眉怒目的阿姨就把我拦住了,“你,出去,等下一班车。”我懵了,我不是也是这个时间吗?我想跟她理论,抬头一看,这班车是开往山东的,幸亏没上,不然不就要南辕北辙了吗?我想是不是我把车票地点看错了,定睛再看,果然如此,不要这车早就开走了。一方面担心自己回不去了,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这张车票,这可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的啊。
“开往盛泽方向的旅客请在六号检票处检票!”我的春天,原来我的春天没有在无意间溜走。原来,春运人实在太多了,一个窗口在同样的时间也会有两辆开往不同方向的车。我满坠着一颗失落又沉甸甸的心,在检票的时候还特地向那阿姨瞪了几眼,“哼,我车也到了。”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中是满满的幸福。扬州和苏州,其实很近,比起那些在南北行走的人来说,我的距离只是一刹那。但中国人,就是选好了要在那么几天,齐刷刷的往家跑。我不知道外国人的传统怎样,但中国华夏五千年的文化下,保藏着那么浓浓的“回家情怀”,真是神妙!
我只知道我要经过镇江,常州,无锡,然后才到苏州,但它们的分界线我是从来没弄懂过:有时候感觉才在常州,苏州已经到了;有时候感觉苏州已经到了,却还在无锡。那模模糊糊的界限,也是我感觉到的模模糊糊家的方向。未到家心情总是不安定的,我总是要想上一千种可能。
不知道车走了多久,我又神思了多久。车“蒙”地一声,我被撞醒了。不会是发生什么交通事故了吧?一看,车是停着的,我还安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旁边的人说,司机跟前面的车去理论了。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是抱着大大的反光镜回来的。原来,是反光镜掉了。司机进车门就其气冲冲地说:“我停着好端端的,他突然就来擦我的车,这么大一块反光镜掉了,就赔了500元,它换一下可要2000多元了,要不是今天人多,我肯定跟他没完。”在这么高亢的不满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今天这一回家的时间肯定就得耽搁了。而且这几天路又滑,,少了反光镜不要真的出事哦?我越想越怕,越想就越觉得着车子出事情。这时,车上的电视里在放一本纪录片,叫做《流泪的花季》,讲的是四个从小父母就由于车祸而牺牲的孩子的故事。要是平常的话,我就会特别喜欢这样的纪录片——反映社会现实以引起疗救。可今天,那车反光镜都掉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怎么过啊?我越想心里就越害怕,虽然司机特地还把车开得很慢。在那颤颤惊惊中,车终于到站了。
最后,我还好依旧安好无恙。
这一个车站,一样多的人,却是截然相反的心态,也许因为这车站是家乡的车站,无论多么挤,千好万好还是自个家的好啊。我知道这里也有同样的人,有着同样焦急的心情,等候着属于他们的那一班车,一班可以回老家的车。
离开了喧嚣的人群,我发现家近了,近了……
2005年12月21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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