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轻柔的秋阳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穿过浩瀚宇宙,从太阳的那头来到我的窗前,然后透过清脆玻璃和薄薄的窗帘来亲吻我憔悴的脸庞,把我从昨夜的梦魇唤到今晨,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拍了拍脖子,隐约感到有些酸痛。
她还没有醒,我看着她,然后就看见她的脸,依然很白,但已经是她本来的白皙了,她嘴唇微闭,时不时地触动一下,她很安静,像个熟睡的公主,一个叫人看了一眼就会生出万种怜惜的公主,丢不下,离不开。
我没有叫醒她,因为一场秋日的暴风雨才刚刚侵袭过这灰色大地,狼籍一片,伤痕累累,或许让她沉睡是一种幸福,至少她不会看见这大地的点点伤痕。
“睡吧,我可怜的公主”
我简单地梳洗之后,便出门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太阳打一出来就笑容甜蜜地亲吻和大地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人。
新的一天来了,公共汽车站台上的上班族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微笑着只留下匆匆的背影,路边的梧桐树叶上的尘埃已然坍塌,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溅起的泥水,不断扑向行走的人们,它们像是一群嬉戏着的孩童,大地被洗刷了一翻,似乎忘记了昨夜的那一场噩梦。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秋雨后的空气,心情好多了,吻一下温暖的阳光,整个人轻松多了,然后伸开双臂拥抱新的一天:“我来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给她的早餐,一袋牛奶一个鸡蛋和一块面包。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起来了,正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发蓬松,看见我她淡淡地笑了笑,然而忧郁的神情犹在。
然后她就说:“这么一大早你跑哪儿去?”
“哦,我给你买早餐去了。来快吃吧,我想你一定饿了”
说罢,便把吸管插进牛奶瓶,然后递到她手上。
“快喝,我给你剥鸡蛋,然后把蛋糕吃了”我边剥鸡蛋边说
她没有吃,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眼睛里充满着回忆,我知道她想他了。我于是递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样看着我,呵呵,快吃吧,呆会冷了”我笑着说
她这才回过神来,柔柔地说:“曾经她也这么细心对我的”喃喃细语,目光呆滞。
“哎呀,快吃吧,你今天上午还有两节专业课呢,吃完了,我送你去,正好上午午夜有两节大课”我说
“恩”她把吸管放到嘴里,却有拿出来。
“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她柔弱地说
“恩,好吧,吃不下咱就不吃”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7:00了。
“去梳洗梳洗吧,看你眼睛肿肿的,像个大熊猫,头发散散地,呆会人家以为你是从难民营里回来的呢”我调皮地说。
“恩”
她这才缓缓起身,挪着沉重的步子去了洗手间。
一路上,我们彼此无语,只是默默地走着走着。平常不行去学校只需15分钟而已,可是今天感觉走这段路艰难而沉重,好漫长。大概一个长征都走完了,而我们却还在途中。
好久,好久,终于到了主教学楼。
我说:“你上去吧,放学之后,我在大厅等你,今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朝楼梯口走去,我看着她渐渐远去,最后终于消失在楼梯口转弯的地方。我才低下头,看了看时间。哇!都7:40了,想到那老师邪笑的眼神和飞溅的唾沫,我打了个疙瘩,然后转身向二号教学楼跑去。
平常我上课可没有这么积极的,因为今天上这老小子的课,不积极点不行啊,要是点名没有到的话,你就别混了在他手上,准是59分的结果。还没有到教室,我就听到了他的老嗓门,难听死了,撇脚的山东口音,极不标准的普通话,每次上他的课我都不赶吃早餐。我担心听他讲课我会呕吐的,而且还浪费几块钱的早餐费用。到了教室门口,我趁他低头点下一个人名子时候,我迅速地溜了进去,坐到后排的一个空座上,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了。
“叶枫”
“啊,到……”
嘿嘿,声音响亮,干脆,大有力拔山河之气概,威力不亚于当年张将军一声吼断奈何桥,那老小子眯着眼睛朝我这边看了看,嘴巴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了,然后继续点下一个。
“嘘……”真够紧张的,还好来得及时没有被他逮到,否则我就玩完了,期末挂定了。这之后,我的心儿便上下五千年,纵横千万里了。
“叮叮叮……”
当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我还没等到老师说下课,我已经冲出来教师,直奔主教学楼大厅了。
我站在那儿。人潮拥挤,男男女女说着笑着亲热着从我做边和右边走过,我睁大眼睛在这人潮中努力寻找着玉儿熟悉的身影,可是一直一直,整个大厅从热闹到三三两两再到寂静,我还是没有看到她。
“是不是她刚才没有看见我而独自走了呢?再或者还是没有下来啊?”我这么想着,看着周围,很安静。只有我不安静,徘徊中,正当我准备去她寝室找的时候,我抬头,便看见了她出现在楼梯口转弯的地方。我立刻跑了过去,她脸色苍白,嘴唇干涩,眼睛红红的。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我微笑着说
她看着我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伴随着轻微的咳嗽,有气无力。
“呵呵,没有关系,我也刚刚才来”我笑着说。其实玉儿,你知道吗,无论要我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直到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她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然后给我一个淡淡的笑容,很淡很淡,淡得看不出来她是在笑,只有我看得见,如清风般在空中打了转便消失了。
“那我们走吧”我说
“咳咳咳……”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有点头晕”她轻轻地说
“头晕?”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感觉好烫。
“天啊,你在发烧啊公主,走,我陪你去医务室”说完,便拉着她的手朝医务室走去。
“啊,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最怕闻哪儿的药水味,还有那个注射针头”她细细地说
“那可不行啊,要不你的头还会痛的。会叫人担心的哦”说完便拉着她向医务室走去,可是等到了医务室门口,她却站住了,无奈地看着我,眼睛充满了苛求与期盼,看着她,我又一次无语了,心中无限的怜爱,心的防线又一次被她摧毁了。
“那好吧,我们回家,但是你得听我的,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恩”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秋的夕阳总是叫人无限留恋,当天边最后一抹红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我依然在她的身旁。
她在床上已经躺了四天了,高烧一度越过了40度,那时候我真的好担心,我只是给她倒水,给她擦脸,给她洗脚。喂她吃药,然后讲好多好多好听的故事给她听。现在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可还是在37·2左右徘徊。
“来,吃药了,吃完了药我给你洗洗吧,这几天零星地出了不少汗,怕你不舒服”我微笑着轻轻地说。
“啊,又吃药啊,这药好苦,好难吃啊!”她撅着嘴巴说
“当然啦,你还处于低烧状态,海面有完全康复哦”
“但是,我现在觉得好多啦”
“那也不行”
“我可不可以不吃这药啊”她无奈地问我
“恩,可以,但是这次你得吃”我说
“那还是叫我吃啊”
“呵呵,玉儿,你不想吃,那这几颗我替你吃了好吗?”说完,我就把药往嘴里塞。/
“好、好、好,那我吃还不行吗!但是下次我就可以不吃了,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哦,你别骗我哦”她调皮地说。
“玉儿”我看着她想:我怎么会骗你呢!这一辈子我决不骗你。
“来,快吃药了”我扶起她,然后将药片放到她手心,她闭着眼睛迅速地一挥手把药片放进嘴里,我立刻递上一杯温水,她拿起杯子便咕噜咕噜地把一杯水喝完了,
“啊,真难吃啊”她喘着器说
“良药苦口吗,。你看把一杯水都喝完了,你真是个水桶哦,哈哈!”
“哼,你才是水桶呢!记得下次我可不吃药了啊,我已经好了”
“呵呵,好”我勾起食指轻轻地刮了刮她小巧而精致的鼻子。
“好了,药吃了,我去弄些热水来给你擦擦,”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了笑。,几天来这是她第一次最灿烂的笑容,虽然很淡,但是很清,很纯,没有一点杂质在里面,她的笑容就如同那冰山上的一朵雪莲花微微绽放。
一个眼神会让你刻骨铭心,一个微笑会释去你无限的愁云,一根手指会引发你熊熊的爱火。
“玉儿,水来了,来起来我给你擦洗一下吧!”我温柔地说
然后把水盆放在床边,伸手拧干泡在水里的毛巾,从毛巾里被拧出的水滴轻轻地落在盆里,溅起朵朵水花,它们在水上面欢快地跳跃着。
我抚着她纯净而近似透明的脸蛋,然后用冒着热气的毛巾轻轻地轻轻地擦拭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看着她,仿佛在擦拭一朵出水芙蓉般,而我正轻轻地为它擦拭花瓣上的尘埃,眼睛里盈着满满的温馨。
我看着她,已然陶醉在这如梦的情境里了。
我看着她,、已然深陷在她不断吐露芬芳的气息里。我为她捋了捋额前的散发出阵阵清香的秀发,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向之前那样呆呆地看着我,眼睛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中了,我知道她此刻想他了。
我也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一句话就会打破这沉寂和这份宁静。
我涮了涮毛巾,然后轻轻地抚着她好看且纤细的手,埋着头静静地擦拭着她的手心,她的手心很温暖,像冬天里的太阳,如玉般的纤细的手指没,修长的手指,如春天的玉竹般秀丽而稚嫩。
我不愿意打破这如梦的情景,怕一言便会摧毁这如痴如醉,我默默地握着她修长而纤细的手指。抬起头,看到一双盈着满眶泪水的眼睛正呆呆地注视着我,那泪水如朝露般清澈明净,饱涵着无尽的感动,那泪水像似穿越千年的期盼,经历千年的修念,载着几世的忧愁,在这月刻夺眶而出了,仿佛是佛祖在轻轻地触动着她带伤的心。
看着她,在这一刻,我的心被冻结了,这一刻永远属于她,我知道,我爱上她了,深深地爱上她了,在这个秋落叶的季节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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