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联解体前,我们谈虎色变的是无孔不入的克格勃,在俄罗斯与各加盟共和国独立后,俄罗斯人在世界政治舞台的影响力逐渐削弱,拿皮鞋在联合国大会上愤怒敲打桌子的形象已不再呈现,经济上也是困窘、疲软,没有起色,文化上糅合最新科技成果的美国大片一枝独秀,托尔斯泰、蒲宁、高尔基、肖霍洛夫等俄罗斯大师称雄文坛的时代一去不返了。如今尚能使俄罗斯吸引世人眼球的恐怕就是青春美少女了,如网球场上的库蛙、莎娃,体操场上的霍尔金娜,无论成绩好坏,都总是拥有最高的观众上座率和最多记者镁光灯的追逐。
俄罗斯美少女甚至在夏日的黑龙江边,成了中国游江的船只招徕游客的噱头,在江边可听到喇叭里传出如下声音:“在布市岸边的沙滩,有身穿三点式的漂亮俄罗斯女孩向你挥手致意,想游江的不要犹豫、不要迟疑,抓紧时间上船了。”船到江心,在望远镜中果然可看到绰约如仙子的美女在彼岸风姿万种地挥动小手。
在二oo五年八月取消异地办护照之前,甚至可以很方便随旅游团去俄罗斯圆一场与俄罗斯美少女零距离接触的春梦。
从黑河至布市,坐船十分钟左右的航程,进入俄罗斯边防站设在海关的哨卡,映入眼帘的不是北极熊一样粗壮的男兵,而往往是亭亭玉立的女兵,裹在身上的绿色军装,一点儿也掩饰不住窈窕的身姿,看到船形帽下蜷曲的柔发,短裙下黑色的丝袜,更衬出笔挺双腿的性感,但此时此地此女是不能招惹的。
过了海关,对方旅行社接待的联络员(不与旅客进行交流沟通的俄方导游)也可能是在校的大学女生。这些女孩很会打扮自己,仿佛象牙雕成的健美脖子上戴有俄罗斯特有585型号紫金项链,耳朵上是紫金耳环,手指上戴着镶嵌有红宝石的金戒指,时尚的还在眉毛下的眼皮上穿一支银质眉针,如果是露脐装,可能在肚脐眼上会发现一个金属环。她一般不会说汉语,与中方导游只能用俄语沟通,多数时候是置游客于不顾,与俄方旅游车司机交谈我们听不懂的俄语。
进入布市市区,参观广场、火车站、地志博物馆,以至到商店购物,我们的眼睛就不够用了。异国的风貌固然要看,到处矗立的名人塑像,僻街上老式的木刻楞房子,满街的日本淘汰的二手汽车,街头拐角处统一制作的黄色卖格瓦斯饮料的象小油罐车的大桶,但经常的,我们的眼球的注意力会从景物上移开,象金属遇到了强有力的磁铁,移到穿行在街上挺拔修长的女孩身上,女孩洋溢着明亮阳光般的色泽,全是干净利落、衣者整洁,绝没有一个邋遢的,她们即使出门旅行也不会忘了带熨斗。服装搭配妥帖合身,无可挑剔,一个个昂头挺胸,都有t型台上模特之素质。虽然也不乏三三两两好友相伴而行,但只见低声交谈,绝没有大声喧哗、打打闹闹的,都是楚楚动人、娇柔可爱。而且这样优雅的美女不是孤形只影的一个两个,而是视力所及、所在皆有的一片森林,此时,你顿会为你没有学过俄语而遗憾起来,无缘与端方大方的女孩驻足交谈一会儿。
在博物馆和弗拉基米尔农庄参观,所见全是老人,身材臃肿,缺乏朝气蓬勃的活力,有些人的情绪也夕阳西下,无精打采了。随着晚饭结束,旅行社安排的正式活动也宣告结束。导游提醒游客最好不要外出,社会治安不太好,不但要防盗防抢,尤其是警察更需防范。布市的时间比北京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加上实行夏令时,共提前两个小时,北京时间十七点,当地时间已经十九点,全关门大吉了。电视节目也看不太懂,对习惯了有一定夜生活的同胞来说,漫漫长夜如何打发?
其实还有两个地方可去,第一个是临黑龙江北岸的古兹涅奇大街1号友谊宾馆的夜总会,在通到餐厅的楼梯口边,摆着两个汉字的广告牌,一个是“夜总会周一至周六每晚有精彩节目为你奉献,由专业演员表演的现代舞、艳舞、沐浴表演,精彩不容错过!”另一个是:“桑拿浴设有单间,有专车接送,安全周到的服务,为您洗去烦恼忧愁,给您带来快乐享受,她帮助您沐浴、更衣……快去享受吧!”
全市只有这一家夜总会给中国游客表演,而中国游客多得很,从游戏厅进去,有挂着luo体女郎画像的两扇门,先买门票,一千卢布或二百七十五元人民币,贵是贵了点儿,但独家经营,别无其他娱乐,为了驱除寂寞,也只好豪爽一把,人在旅途总是比平时大方的。其实来看艳舞的,不独有男士,用眼一扫,不用统计也看得出观赏的人群中女士比男士还要多。导游也会做劝说工作,“表演在这里是合法的”,安定了你在异国他乡小生怕怕的心,“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谁,既不是处长也不是经理,你就是一个游客,大家都看,谁还会回去说呢!”又使你免去有损一本正经君子形象的顾虑,早已心心念念的你自然顺水推舟地去了。
演出只有音乐和舞蹈,没有报幕没有唱歌,既然语言文字不通,就用肢体说话,现代舞就是劲跳,动作到位,力度够大,舞台被蹦踏得呼呼作响,小伙子活泼,姑娘顽皮,男的帅气,女的妩媚。
最激动人心的是艳舞,双腿修长,圆润纤细,身材优美的少女,据说都是在校大学生,扭摆着柔软的躯体,把本就不多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不知怎的忽然我想起《安娜·卡列尼娜》中列文看到十八岁的吉娣时的感觉,“特别是在她那少女秀美的肩上灵活地转动着的淡黄色头发的玲珑脑袋,再加上她孩子气的开朗善良的面貌,使她显得格外妩媚动人。她脸上天真无邪的神气,配上她柔美苗条的身材,具有一种超凡的魅力。”并且自惭地“觉得她所在的地方是不可接近的圣地”。而当一个女孩脱光了衣服,仅有细成一条的短裤护住私处,滚圆的屁股坐在你的膝盖上,两只羊脂白玉般尖挺的ru*房贴着你的鼻尖左晃右摇时,你是什么感受呢?是否有要在丰满处吸吮的冲动。在因人多而显得闷热的屋子里,裸露的无暇肌肤使人产生一种大理石般凉快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就把手伸去,用手指肚去体验赤luo胴体那种光滑那种白净那种纤细温软的腰干,并大起胆子用掌心去碰敏感部位那两只熟透了的葡萄粒儿,但这回姑娘躲开了,说出两个煞风景的汉字“小费”,你驿动的心忽然止住了脚步,有种进商店挑选商品的感觉。开始冷静下来,眼神中充满了理智,手缩了回来,不去碰瓷儿,也不给小费,保持住自己完整的人格和尊严,我们只是食色男女中的性情中人,并非饥不择食的色中饿鬼。
至于到另一个地方享受肉帛相见的桑拿浴,人数则大大减少,也许有人会象我一样想到俄国著名作家库普林的代表作《火坑》,这些姑娘虽然不是被谢苗·雅科夫列维奇·戈里宗特之流卖入此处,而是为了享受高档服装和化妆品之类自愿做“国际女郎”,但叶妮卡的声音我似乎还听得到:“我算什么?简直是个大众的痰盂,污水坑,厕所。要知道,有成千上万的人嫖过我,抱过我,在我身上哼唧,呼哧啊,所有这些在我床上躺过的人,以及所有那些可能会到我床上来的人,啊。我是多么恨他们!要是我能做到,我就会判他们去受火烧炮烙的酷刑。”在俄罗斯,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自二战之后,一直是女人比男人要多,男人的社会的地位较高,即以白天参观的农庄里一位七十多岁的鳏夫而言,尽管有很多女人肯嫁,他却没有结婚的打算,但不乏情人,而且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捷乌什嘎”(姑娘)。据说经常在俄罗斯经商的中国人,即使不一掷千金,也能找到美女投怀送抱发生一y*情结下露水姻缘,而且事后绝不象古龙大侠笔下的高亚男那样对胡铁花不依不饶追上两三年要嫁给他,她更会象楚留香遇见的美女,龟兹国的琵琶公主、掷杯山庄的石绣云,缠绵只为留下甜蜜的回忆。也有中国男人娶俄罗斯姑娘为妻的,因为做为“捷乌什嘎”她们似乎性生活随便一点儿,一旦身份变成“马达姆”(已婚妇女),她们还是很守妇道的。甚至中国共[chan*]党、中国国民党的最高领导人都有中西合璧的,李立三娶了李莎、蒋经国娶了蒋方良,连姓都改了,确是贤妻良母。去“桑拿”的,总得找一个理由,现成的是一九oo年的“海兰泡惨案”和“江东六十四屯惨案”,沙俄士兵把数以万计的中国人驱赶入黑龙江射死、捅死、淹死,染红了黑龙江水,数日间象跑冰排一样漂浮着中国人的尸骸,国耻家仇,永远铭记。但现在世界的形势是和平与发展,政府不能再为历史问题大动干戈了,做为有血性的中华男儿,岂能不报仇,复仇的“子弹”就到桑拿浴里尽情发射吧,向着修长优美的“捷乌什嘎”。这是来“桑拿”最冠冕堂皇的借口,然而在布市的街头,却极少看到有黄皮肤黑头发特征的小孩,知情者说,复仇时“枪”都上了“保险”,那么仇复得也并不畅快淋漓,既无两情相悦,何不把“子弹”节省下来,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如果没有非分之想,以客观的眼光来看,高挑挺拔的俄罗斯美少女应该是出境游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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