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湄,你一个人在这作什么?”
“吓我一跳,我在这里坐坐。”
“你刚才准备去妈那边,张姨来了你没进去,是吧。”
“没进去,我不敢进去说。”
“这我就放心了,如果你进去了,我就会跟进去,我是不会让你去说的。”
“家业,你怎么老要阻拦呢?”
“夕湄,你得想清楚呀,如果就这么说了,妈她老人家能受得了吗,再说全村的人指不定会说什么呢,你这一辈子可就在别人的闲话里过了,你不怕你爷爷和父母亲受不了吗?咱们得跟二哥商量好,把一切都想好了再慢慢来。”
“可这……”
“我知道你怕拦了我二哥和陈同志的婚事,怕我二哥他们痛苦,你想快点与我们家脱离关系。可是夕湄你能那么快脱得了关系吗?这可是全村上下,现在是公社领导都知道了的事。就算要帮我哥他们也得想好了再说呀。其实你心里也明白,你走与不走我二哥他们都可以结婚,信他们肯定都看到了,你不要再为他们担心了。只是要离开我们家,你不能这么急着去跟我妈说,得慢慢来,不能闹得全村都知道。”
“我也很矛盾,唉……”
一声沉沉的叹息,让家业觉得心痛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无言以对。两人都沉默了,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的那轮明月。佳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我到你们的房里没找到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在赏月呀,品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你还有闲心看月亮,你知道吗,刚才我在妈的门口听到妈和张姨在商量我们的事呢。妈说今年准备把我们两人的事办了,最迟也不超过明年上半年,四哥,秀秀这下可高兴了,她就要如愿了。”
“你还说我,你不也要跟着去吃国家粮了。”
“我死也不去见那小子,逼急了我就逃婚。”
“你们别吵了,佳美你别这样,不同意就不同意,跟妈好好说说,要不你把张伟带回来让妈看看,说不定妈很喜欢他呢。”
“我,我明天就去找他商量,四哥,人家秀秀可恨不得明天就能嫁到我们家来呢,你还是多想想办法看怎么去跟妈他们说吧。”
“我的事我自己去解决不让你抄心,你自己的事能处理好就行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斗嘴,现在我们先要想着明天怎么去说服妈妈,家业主要是你的问题,佳美最少有了张伟,你和秀秀可是连村里人都承认了的,你就算不准备现在结婚,也可以先和她订婚呀。”
“不,不不,既然佳美和张伟两人都愿意,那我们先劝劝妈今年把佳美的事办了,我和秀秀的事推到明年再说。”
三人坐在院子里商量了许久,决定先按家业说的跟母亲谈谈佳美的事情。第二天夕湄作为说客来跟周母商量。周母听了很反对。
“佳美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呢,认识人家才多久就要跟着过日子,连人家家里情况都没了解清楚,这是她一辈子的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
“妈,我们知道呢,那个张伟我跟家业都见过的,小伙子挺不错的,在镇上医院当大夫,您要是担心他的家里,可以让张姨去打听打听,说不定是一段好姻缘呢。”
周母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只说这事得让张姨去了解了解再说。佳美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忙去了镇上找张伟商量。
春种忙完了,夕湄也回学校教书了,家里的事学校的事,让夕湄没有闲时再去想自己的事情。很快就到端午节了,三人合计着让张伟和许明一起来家里玩,其实是想让周母看看。那天秀秀也来了,年青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很热闹,周母也被感染了,很开心。佳美三人看到母亲这么高兴,心里都觉得有谱了,看来周母不会反对张伟,张伟也很机灵,找着机会跟周母拉些家常话,介绍一些关于老年人应注意的起食饮居,他早就知道周母的一些老毛病,特意给周母介绍了一些治疗的方法。
只要有空,张伟总找着借口来看看周母的情况,给周母买些药或是带着仪器给周母量血压,听心跳。不知不觉中,周母已经接受了这个个子不高家庭条件不好,但心细的小伙子。张伟的母亲已经托媒人来提亲了,周母很高兴的答应了这门亲事。
就在学校放暑假前佳美和张伟订婚了,周母本打算今年先把家业的婚事办了,再把佳美嫁出去,可家业不同意,张伟家只好提出让他们先订婚,订婚那天周家很热闹,四家的亲家都来了,周母知道张家日子不好过,没有收张家的礼金,只请了媒人和周家的几个亲家。佳美的大事已经定了,家业成了周母口中常常念叨对像。
虽然家业很冷淡地对待秀秀,但秀秀还是常常来周家,在佳美订婚后的一天,家业张伟还有佳美四人一起在院子里玩着纸牌,因为一张牌出错了,秀秀跟家业争执了起来,秀秀说家业太小气,出错一张牌也跟她计较,家业听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人家许明可是对你百依百顺,你还是找他比较好,免得跟着我受气。”
“家业你,你太过份了。”
秀秀把牌往桌上一扔,哭着向外冲去,在大门口被周母拦了回来。周母安慰着秀秀,把家业训斥了一顿,并悄悄告诉秀秀,等忙完了就托媒人去提亲,秀秀听了很高兴也不再跟家业计较了,心里想着等成亲了再算账。
暑假到了,夕湄觉得一下像轻松了许多,放假在家的日子,夕湄天天帮助大嫂忙着家务,夕湄发现这阵子大嫂好像瘦了许多,一大早在忙着做饭时总会吐几次。夕湄以为大嫂生病了,还要佳美找张伟弄些药来吃。大嫂本不想把这事说出来的,想等大家都看出来了再说,没想到佳美真的拿回药来,才不好意思地告诉夕湄她们自己可能怀毛毛了,一下子周家都轰动了,大哥家安最高兴,他从心里感激着夕湄,望着夕湄只是笑,口里笨拙地说着“谢谢,弟媳,谢谢弟媳。”自从大嫂有喜了村里人也不在背后说闲话了,大哥大嫂在村里也挺起胸膛做人了。大嫂要夕湄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她的哥哥和嫂嫂,并要等他们回来了好好谢谢他们。
收割的日子来了,一家人要求大嫂留在家里和母亲一起带小孩做饭,虽然少了大嫂这个插秧能手,但有雪梅和秀秀的参与,这次的收割半个月就完成了。在收割时夕湄的手指不小心被镰刀割了一下,家业正好在她的旁边看到了,连忙用烟盒纸给她包扎好,秀秀看到家业对夕湄的细心一脸的不高兴。插秧时故意和夕湄并排前进,因为从小在劳动中长大,秀秀是一个劳动好手,干起活来干净利落,经过几次的劳动锻炼夕湄虽然也进步了很多,但仍很难跟上秀秀的速度。
农忙过后清闲了,周母把家业和秀秀的婚事也开始提出来了,家里人都希望家业和秀秀能把婚事办了,只有家业一人强烈反对,因为这件事他和家里人争吵了起来,自己一赌气到同学家里去了,一呆就是几天没有回来。周母被气病在床,全家人都觉得很奇怪,家业这是怎么了,平时跟秀秀好好的为什么就不愿意结婚呢?家安和家乐去同学家终于把家业给带回来了,家业看到被自己气病的母亲很歉疚,虽然跟母亲承认了错误,却仍不同意这门亲事,大家问其中的原因他就是闭口不答。回到家后自己老呆在房子里不大出门,有时秀秀来找他都被拒之门外。
一天夕湄拿着家居的来信去找家业,夕湄告诉家业,家居在自己的催促和若兰母亲的压力下终于和若兰结婚了。家业听了很矛盾,他担心夕湄该离开了,担心她怎么去面对以后的生活。夕湄说自己没有勇气去告诉周母这其中的一切,可是要离开周家,她必须寻找一个好的借口,只是有什么借口可以找呢?两人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夕湄反而劝家业现在最要紧的是和秀秀的婚事。任夕湄怎么去劝导家业总摇着头,他抬头看着夕湄时,眼睛充满了矛盾,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却不能开口。
本文已被编辑[肖景儿]于2006-1-20 17:17:2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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