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一直是一个诱惑,流浪远方,是藏在心底的梦,从懵懂到现在的成熟。
我真的成熟了吗?而立的年纪,不应该再存幻想,我知道的。可我为什么却总是走不出远方的诱惑。或许,我是在拒绝成熟。
电脑前,我睡着了,任凭网页上世界五彩缤纷地跳动。那一刻,是我一天中最安详的。那一刻,我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自己,没有了梦。
外面的天空飘着雨,寒风中传来鸟儿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清,声声穿进心房,怜悯与幸福滋长,屋里房外是两样天。
落尽了叶的树,枯枝印在苍茫的低空上,纵横交错,就象地图上的铁路线,我立在站台上,守候着去远方的列车。汽笛长鸣,火车进了站又出了站,一列列火车从我身边驶过,我蓬乱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野草似的胡须蒙了一层列车从远方带回的灰尘,而我要等的列车在哪里,它又将载我去何方,远方到底有多远?在那里,我会找到自己的梦吗?
南方上空,会聚着北方的冷气,使得原本的晴朗温和在一夜之间变卦,寒雨纷飞,我把所有的冬衣都穿上,裹紧,依然觉得冷气直渗入骨髓。撑把伞,哆嗦行走在风雨中,想那温暖的火炉,更想那六片的雪花,那是上帝的精灵。于银白大地上张开双臂拥抱漫天飞扬的,纯洁无暇的精灵,或者堆雪人来场雪仗,该是怎样地快乐呀?伸出手,丝丝雨落在手上,南方的天空会飘着北方的雪吗?
奇迹总会发生,但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生,它是有条件的。就象机会,也只能是勤劳刻苦善良的人才会遇上。
离天黑还早,镇上的小贩们却相继收摊,往日拥挤的菜市场在那一刻显得异常空阔,寒风肆虐地横行。街上只有几家门面还开着,店主都是外地人,他们的家乡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他们的家乡一定是在很远很远地远方,那远方是我梦想中的远方吗?而小镇这,是否是他们梦想中的远方呢?若是,他们会在我总是想着离开的小镇上,找到他们的梦吗?
深夜,路边丢弃的塑料袋飘起扬落,路灯摇曳地上我恍惚的影子,孤孤单单,清清冷冷,那时,多么渴望,于千百个禁闭的窗门中,有一扇拉开,让我看到一张熟识的脸。难道,我所梦想的,就是一间避风雨的屋子,一张让我舒服躺着的床?
燃烧的垃圾堆旁,有一条无家可归的狗。它是不是很可怜?而我现在的样子,跟它又有什么差别呢?
远方,或许,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毫无目的地行走在虚亮的,天寒地冻的,陌生的街道上,看着一个个窗户的灯一个个的灭掉,渴望着黑暗窗后一屋的温暖。一定会是的,条件相同,就会有差不多相同的结果。未来并不是不可预测,和自己在同一个环境里有着相同地位的人的现在就是自己的将来。
从未有过的绝望,觉得所做的一切在瞬间都毫无意义,一切好象早就已经注定了的。就象草儿注定要枯萎,花儿注定要飘落,但它们拒绝了生长绽放吗?生命若是没有间可以避风雨的屋子,那绝对是很可怜的;但若生命只是一味地躲在屋子里,从没有感受过饥渴,从没有经历风雨,那是不是更可怜?
没有梦,生命注定是苍白的;分不清梦与现实,生命注定是痛苦的;活在梦里,生命注定是个笑话。生命的归宿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你以怎样的方式展示。
山坡上,尽管草儿全都已枯萎;脚下,尽管落叶铺了一层又层,墙角处那丛不知名的花儿,却热情奔放地开着,一朵,两朵,……朵朵鲜红如血,在凛冽风中,片片花瓣儿向着天。生命,从来就没有停息过,即使是在严寒的冬季,她也如春天般地绽放,只要你懂得去寻找,去发现。而当你明白了,就会感受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从那直指苍天的枯枝上隐隐传来,那是生命以另一种方式绽放着。于是,胸膛在心灵地颤抖中挺起,迎着带刀刃的风,向前。
2006/01/14修改于鬼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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