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悲苦,莫过于生离死别。
——题记
你的心中是否曾有过这样的一种隐疼:深深爱着的人,在你目光的河流里,把背影定格成一羽风帆,渐行渐远。“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那背影牵引的不仅仅是你的目光,甚至还有你隐隐作痛的心。
回眸和我亲爱的梅子的离别,别样的感伤,一丝丝,一缕缕,涌上心头……
那是霍邱的街头,我和梅子并肩伫立在人潮人海中,相依相偎……喧闹的城市,似乎恍然物外;城市的喧闹,只是远离我们岁月的风景。我们两颗离别时酸楚的心,被彼此装满,没有丝毫的缝隙,能够再填充尘世间的纷繁……
我和梅子,是在淮南的偶然相遇,成就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缘。
相识之初,她在淮南开会,我呢,在淮南采访。在那个不怎么样的宾馆里,我们不期而遇。目光对视处,我刹那间找到了一种熟稔的感觉;彼此一个会心的微笑,在我们的心灵中构筑了一座宽畅的桥梁。然后呢,我竟然能够厚着脸皮跟在她的身后,溜进了她的房间。现在想来,有那么一丝的可笑,我居然能够没话找话,漫无边际地和她闲谈起来。傍晚的时候,我提议,到八公山尝尝那里味道特别的豆腐。她呢,可能是出于礼貌,也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拉开了爱情戏剧的帷幕!
此后的几天里,我们就“泡”在了一起,形影不离。后来,我要她陪我到老家霍邱看看,她也答应了。在霍邱的两天里,我带着她,走呀走呀,我想要她把我童年的踪迹走过,阅读我来自乡土的性情。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后主此言不假,人生中,开心的时光总是很快流走。一转眼,梅子就要回淮北上班了,离别,如同黑压压的蚊阵,向我逼来……
送她的时候,出租车上,梅子依偎在我的肩膀上,一任泪水默默地在我的身上流淌……
在霍邱城关的时候,我改变了主意,一定要送我的梅子,那怕仅仅是一程。我们又来到了淮南,在我的潜意识里,有一种善良的愿望——想把我们的“缘”画成一个美丽的“圆”哪!
还有一次,我到淮北,去找我日思夜想的梅子。那几天,灿烂的笑容始终在她的嘴角荡漾。她居然不去上班,陪着我逛老街,爬庙山,幸福如蜜甜!可是,“流光不因离人转”,返回合肥的时刻也悄悄地逼来了啊。临别的前一天晚上,她静静地偎依在我的怀抱里,抬起婆娑的泪眼,轻轻地说:亲爱的,明天我不去送你,好吗?听了她的话,我感到有点惊讶。
她引用了梁实秋的一句话:
“你走的时候,我不送你;你来的时候,无论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我都去接你!”
——我豁然读懂了梅子的心事!
第二天,我默默地坐在长途汽车里,和梅子相处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我脑海里浮现。我和梅子,都是平凡乃至平庸之人,永远不能够做到像李白那样的潇洒飘逸,“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不能够做到像王维那样的沉着冷静,“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也不能够做到像冯延巳那样悟出得意尽欢的真义,“相逢莫厌醉金杯,别离多,欢会少”。
我更不知道,这尘世间,是否有谁还能像王国维一样达观,“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有时候,细想这“离别”二字,竟然品出一种况味:“离”是卦名意为火,就是心中痴情烈如火呵;“别”呢,就是使“口”用“力”衔把“刀”,你有再多的离别之疼,也不要吐出呀!
——因为那样,会深深刺疼一颗因惜别而易碎的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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