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很久以前,就接触过这个词,在当地土话是“癫子”。
记得上中专那会,学校的附近有个精神病院,不知道名字,但大家都知道在一个叫“三岔路”的地方。于是,同学之间如果说某个人精神晃惚了,就会说“刚从三岔路出来的吧!”。当然,大家往往一笑了之,并不当真,且并没有人真正的去过。
有一次与同班一女生路过那附近,女生是本地人,就告诉我精神病院的位置。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让我再去找寻,恐怕已是物是人非。一定不知道那医院在东西南北的哪个方向了。
以前也曾听朋友们说过有关于“疯子”的故事。
小学时,同班有个男生的小弟,大家听说是“癫子”。但实际他离“癫子”是有些距离的,准确的说应该只是轻微的智障。
一日,那男生带他来学校,大家都希奇的看着他,因他个子高,虽然年龄比我们都小,却都有些惧意。看那孩子对我们憨憨的一笑,便都不怕了。虽然明知男生会介意,但终究是少年心性,好奇便把一切压倒了。
大家围成一团问他“会写字吗?”他便笑着说“会,我会读书,我爸爸不让我读。”然后,我们拿了纸笔来,递给他,让他写字,那孩子一丝儿也不胆怯,大大方方的在纸上写着“aoe”、甚至“上中下”之类。且字迹极其端正。
于是,我们便都有些疑惑了,这就是“癫子”么?但见他写完,坐在满是泥的地上,便认定他一定是“癫子”。不然,怎么会那么大的孩子坐在泥地上呢?
关于“疯子”,少年时的记忆,就是这些了。
稍大一些时,听同学谈及离家不远的一个地方,有个高三男孩,考上了清华,没钱去念书。便疯了。疯了的男孩子,只是整天整天的念叨“我要读书,我考上清华了!”成日里只是念叨着这个,并没有攻击性的行为。
又有同学说,她老家有个男孩,考上了名牌学校,因没有钱去念书,便也疯了。一日日,只是穿戴整齐了,去同一个地方拿着一本书看,日复一日。并不说话,若有人问他在干嘛,他便说我在读大学呢。
在我们家的当地,倒也有别人口里说的“癫子”。有个男孩子,说是读中专,因为在去上学的途中把学费给丢了,就疯了。与我一般年纪,疯起来时,家里人便跟在他身后,如同电视里面什么当官的出巡一般,家人便在后面叫“前面的人让开些,xxx来了!”听到的人马上让道,否则给他碰上,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会踢上几脚,但被他踢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大多是唯恐避之不急,谁还会真的去研究他疯到什么地步了。
如此,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并未眼见。再者,也就是电视或者电影里见的疯子了。至于那些,于我而言,更是遥远了。
在此之前,这些就是所谓“疯子”给我的全部记忆。
“昨天夜里四点,我以前的一个同事疯了!”电话一直在充电,刚开机便接连收到先生两条相同的信息。感觉是突兀而又莫名其妙,于是回复了“什么意思?”先生又如法炮制,回了相同的信息给我。
方才明白,他只不过是在向我讲述一件事实而已。
那人据先生说我并不认识,然而,却在刹那间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感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打电话给先生的朋友,问及此事。他说,是疯了。“那现在怎么样了?”我问,听他的叙述里有太多的伤感。朋友说,“保安暂时看着的,等家里来人呢?”我说:“没有送医院吗?”“没有,可能厂里想等他家人来了处理。”
听朋友的讲述,知道那是先生之前的同事,与先生共事也有一年多。但与先生及其朋友都不是很近。按朋友的话说“我和你老公以前都不喜欢他,感觉他怪怪的。”但如今这样,朋友却免不了伤怀。
朋友说,那男子一直都比较沉默,不太与人交流。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全部的经济来源就靠他。父母都已经下岗,每月的工资自己留两三百,全部寄回家了。病发之前,他已递交了辞职书,还有四天便到了离职日期。
除了叹息,我居然在刹那间失语。朋友在电话里问我“在听我说话吗?”“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与我丝毫不相干,但心里真的好难过!”朋友便在电话那端亦沉默了。挂下电话,心里的难过,仍然真实。
虽然在今年,也从新闻及杂志上看了太多关于自杀的消息。前不久,某高校在一个星期内就有一名硕士,一名即将毕业的本科生自杀,且是学心理学的。于他家人而言,是悲痛,于世人而言却是一个疼痛的讽刺。
当今社会的压力与竞争一样的残酷,所需要的是更多的排解方式。越来越多的心理门诊,似乎也说明了当代人的需要。前段时间在新闻里见到有人开了“哭吧”,虽然价格不菲,一小时大约要几十元,仍座无虚席。但最近却似乎又没有关于此类的报道了,也许那“哭吧”的新鲜期已经过了也不尽然。但我想更多的是因为中国人的面子问题。
谁能保证,我哪天进去不碰上熟人,如果碰上熟人,别人会怎么想?想我在公司的能力受到置疑?家庭的矛盾?还是有婚外情什么的?想想那时时盯在背后探究的眼光,在想象里就寒了。所以,诸如此类的想法我想每个人都会有,在这些多多少少的顾虑之后,还会有几人敢昂首挺胸的走进那些关于“心理”的门诊?
有人说中国人是“里子”都破烂不堪了,还要保持着“面子”的光鲜。为了这“面子”,大多数的人,特别是男人都不敢在人前示弱。如果再有个看见男人掉泪就说“不象个男人”的妻子,那就非让那男人弊死不可。
人的感情,其实就象一条河,有潮涨潮落的时候。如果潮涨时,你不懂得给自己的感情找个“泄洪口”,就一定会“川雍而溃”。一旦压力过大,让自己不能承受时,便会让精神在潜意识里逃避现实,走进自己臆想的世界。痛苦与否自己是感觉不到了,但家人的了痛何止苦可以形容。
我想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会碰上让自己烦心的事。如果一味的让自己困扰其中,而不采取其他的措施让自己抒解一下,就会让那郁闷的心境一直存在。
当代社会,有太多的方式可以选择。中国人大多选择了“陌生”,熟悉在某些时候是一种致命伤,就如同有时你可以在聊天室里对陌生人大倒苦水,而面对熟悉的面孔,你也许会一幅“幸福”的模样。说到底都是因为“面子”使然。
就我觉得,不管其他,人生一世,实在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千万不要自己困住了自己,找一个让自己觉得合适的方式,舒缓一下自己在生活中、工作中过激的情绪。和朋友说说,有空的时候,可以出去看看山,看看水,哪怕就是对着一棵树说出自己的难受,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然而就这样简单的事情,很多人都不去做,让自己作茧自缚,而导致精神崩溃。太多的东西与压力有关,但也与心态不无关系,无论生活有什么样的苦难,都要乐观一些。只有保持了乐观的心态,那一切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走出困境的人生一定比你想象的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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