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天边的黎明刚刚倾泻下一片清辉;西方天空中就黑雾升腾,波涛汹涌,朝着河西走廊的铁道线滚滚卷来,似乎要与黎明较量,企图吞没火车站。
巍巍祁连山失去了庄重的轮廓,在目不可及的前方,铁路线路在疲倦的向前伸展,黑雾紧紧追逐着火车,山脉下的火车站顿时失去了光耀,像一个晃动的影像。车站上空的巨型灯塔被挂上了黑幕,停留在铁道线上的机车、车辆被浓黑的雾藏起来了;饱经风霜的信号灯光也眨着微微的光晕,仿佛似哭红的眼睛;到达、出发的列车和调车车列像没有墨水的笔端,在股道灰暗的稿纸上沉重的谱写着贝多芬的《命运》乐章,合乐仿佛是时代巨龙的轰鸣,虽然听起来沉闷,却使大地颤抖;风笛声声,听起来虽然哀鸣,却能划破浓雾,颤抖的雾气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潮湿了钢性的火车。
巡道工不慌不忙的走在路基上,眼神凝聚在钢轨上搜寻着钢轨上的蛛丝马迹;检车员手中的小锤有节奏的敲打在车体上,发出“当当”的脆音;火车司机的瞳里映射着地面信号接收器里泛泛亮光,恪守着一个神圣的信念;轻燕飞舞的调车员在火车上飞上跳下,手中的无线调车电台,向司机频频发射着调车的指令:“停车,启动,连结”。像一个巨大的古筝的车站“中枢神经”控制台上的光带依然是红白相间,火车与火车在这里交汇,速度与时间在这里争雄。西去东来,北上南下的车流井然有序。
有幸乘坐上卧铺车的旅客还在睡梦中,全然不知道车外的景色;乘坐硬席车的旅客,平静的观看着,感受着柔和光影的心理波浪,看着车窗外的迷茫世界,不知道火车到了什么站,不过你一点也不用当心,列车员准确的报着:“现在的停车站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行色匆匆赶早的旅客已经等候在站台上,期盼着火车的到来。站台上艳丽的花草穿透茫茫的雾障,雾里看花花似轻盈舞蹈的仙境,花的灵魂舞蹈成天地间优美的火焰;湿漉漉的草吐露着黎明的平静。黎明终究要战胜黑暗,雾又算得了什么?只是那些习惯于在黎明前睡醒了下现场去收获阳光的人们,眼里仍是雾朦朦的一片,失色惊恐。天空中没有星辰,那是在他们没有看着之前的时间里闪烁着。天亮了没有太阳,那是在他们梦中飘荡的灵魂里没有光艳。你看那出发的列车,已经冲破黎明、冲破车站的迷雾,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前进!
“哈哈、哈哈!”谁在笑,是下夜班的工人走进了牛肉面馆,“昨夜无战事——安全、正点,今早交班利索”。
班后总结上留下了这样的评语:在各级领导的精心组织下……战胜了恶劣天气的影响,实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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