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笔名叫天下,她的笔名叫风声。
我和她是在花样的年华里开始交往的。
我和她是同学。我那时喜欢看书,写些小文,是个静静的男孩。
那是个下午,我收到了她的信,文笔很美,信上说她和我一样喜欢写东西,可从没有投过稿,她说看了我在《少年文艺》上发的小说,非常的喜欢,想和我交个文友,还让我给她回信。她是那种美丽纯洁聪慧的女生,我们班上的所有的男生都喜欢她,当然也有我。那个下午我的心都飞走了。
晚上,我伏在案上,开始了我的文字堆砌,我用我认为最美的句子来给她回信,我几乎写了一个晚上,那一晚我就那么一直激动着。当我用颤抖的手给她信时,她的笑,让我醉了。
就这样我和她开始说话了,我也开始是班上男生的敌人了,虽然他们恨我,不和我玩,我还是很快乐的,因为有她。我问她为什么叫风声,她说她喜欢听风声,她喜欢象风一样在天下里唱着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慢慢的长着,天天在一起快乐的学习着。她有时问我说:“天下,你喜欢我吗?”那样的年纪,她问那样的话,我当然是笑着对她大声的说喜欢了,她听见我说喜欢也是快乐的样子。我看着她微微红着的脸,我真的好是开心。
我们写同一个名字的散文,她写的和我写,是那么的不同。她可以把事物写的那么的美,那么细腻,那么富有灵性。我写的却是大起大伏,很是跌宕。
有时我问她,你怎么能把那样平凡的事物写的那样的美呢?她笑着说,因为那些在我的心里都是美好的呀!我听的好是羡慕,她竟有颗不凡的心啊!
有时候,她写好了东西给我看,让我给她建议。我看了后,真的是很佩服。于是,我偷偷的帮她投了出去,果然发表了。她在接到汇款单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她高兴的邀请我吃饭,说是谢我。
我们在快餐店花完了她的第一笔稿酬。在那个闹嚷的环境里,她盯着我说:“天下,我好开心。”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在转,我笑着对她做了个鬼脸,因为我不想看见她落泪,所以我要引她笑。她真的笑了。
那时,我和她都是学校的名人,我的文章写的好,她是年级的第一名,更是男生心中的白雪公主。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赞美我们的话,我们走在一起,也被别人说成一对,可我们还是无拘无束的交往着,还是在闲暇的时候一起写东西,看书,游玩。
她喜欢在周末邀我和她一起骑着单车,去野外里看风景,她在乡间的小路上像个天使,她唱着歌,歌声很轻,很像那天下里的风声,淡淡的,很是怡人。
她有时把手伸给我,我握着她的手,软软的好温暖呀!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我真想握着一生不放。
她说:“天下,我们这样是恋爱吗?我好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静静的样子。”我不知道怎样的回答她,我也是好喜欢和她在一起,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恋爱。她见我无语,扬着下巴,故作生气的样子,于是我们都笑了。
“让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好吗?”她眼睛亮亮的问我。我微笑着点头。我看见她在夕阳的余辉里像个快乐的精灵。
天总是很蓝,风总是很轻,雨总是很细。
我们就这样,从冬到夏,从春到秋,在一起享受着那纯纯的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她都是很大声的在班上叫我:“天下,天下。”我的名字是整个学校都这么叫着的,他们好似忘了我的名字一般。我也就答应着,和她一起来一起去。
她常常快乐的问我:“天下,你说我真的能成为第二个张爱玲吗?”我总是使劲的点头,因为我知道她见我点头就会笑的,因为我喜欢她的笑声,那样的悦耳,那样的清脆。我也相信她会成为一个好的小说家的。
渐渐的时间紧了,我们都在冲刺,她告诉我说她要上北大,我知道她喜欢文学,要做张爱玲那样的小说家。我虽然喜欢写东西,可从没有想过要写一辈子,我也没有那样的本事,但我还是认真的学习,我希望能和她还在一个学校。还可以一起来一起去。
就这样,我们高考了。
她真的考取了北大,她在拿到通知书的时候,跑来找我,那是她第一次抱我,抱的好紧,她竟然哭了。我知道她是高兴的哭,我让她在我的怀里哭了个够。很久她才止住了哭,她知道自己失态了,红着脸说对不起。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子,率性真诚。
我没有能和她再在同一个学校。就进了本地的学校。
当我把她送上北上的列车,我看见她在缓缓远去的列车里向我挥手时,我的泪开始流了出来,我知道我舍不得她走的。可是离别是那样的坚决,它就那样毫不留情的把她带走了。我站在那空空的站台上,听着天下里的风声,它轻轻的,像在诉说着什么。
她走了,我才觉得自己好孤单。有她在的时候,我是那么的充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还需要朋友,可现在我不知道要去那里玩,和谁去玩,和谁去说话。此时,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把自己网在了她的世界里。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是那样的喜欢和她在一起。
我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我也开始写那叫思念的东西了,我也开始如她那般的细腻了,我知道这样的变化都是受了她的影响。我开始喜欢看野外的风景,听那旷野里的风,我知道我是在找她的影子,我也知道这叫相思。
我慢慢的在字里行间去写那个叫“风声”的人,写我与她的种种乐事,有时候我边笑着边写,好是开心。
我终于收到了她的信,她说她真的好喜欢北大,她喜欢那里的一切,就像喜欢我一样。我幸福的要晕了。她说好想我,开始喜欢看天了,因为天让她想起一个叫“天下”的人。
夜里,我开始给她写回信,就那样写着,把我的心写给她,我知道她可以将我的心和她的心放在一起的。
我们开始在书信里说起了爱情,她说好想和我在一起,更想在周末里和我一起去看长城,听那关里与关外的风有什么不同。还说要是能和我在北京的街头看那人来人往是多么的快乐的事呀!
她说北京的美在于它的恢弘和博大,而南京的美是那种细腻与柔婉。她说她喜欢南京,可更喜欢北京。喜欢那里的风声,它们好象懂得什么似的,在城市的上空飘荡。喜欢那里的雪扬扬洒洒,装点着城市的风景。
就这样,我在等待书信里迎来了一个又一个假期。她每次回来我都去接她。我每次都能看见她像小鸟一样向我飞来。我也每次都牵着她温暖的手把她送回家。我们有时候结伴游玩,有时候在家里写彼此的心情。我们有时候大笑,有时候相视无语。我们都知道有一种叫感情的东西在我们的心里慢慢的长着。
南京的街道,我们都一起走过,南京的雨我们也一起淋过,就连在那热热的天气里,我们也可以坐在鼓楼广场上看那车来人往。我们总是肩并着肩,手握着手。
虽然我们可以写很多的东西,把我们认为美好的东西记录下来。可我们不能阻止时间的脚步,它总在不知觉里从眼前走过。
所以,每次我们都要挥手,每次都要道别,每次都互说珍重。每次都能看见彼此眼里含着的泪水。
转眼间,我们开始找工作了,她留在了北京,因为那里有家很好单位聘请了她,她要我去她那里,我不知道我该怎样的说服自己,去那个陌生的地方,我是喜欢南京这个地方的,可我更喜欢她。我不喜欢北方是我不喜欢那冷冷的天气,可爱情是温暖的,就这样我去了北京。
我离开南京的时候是个傍晚,夕阳里的古城,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金,更显得那样的迷人,那样的让人留恋。
随着火车的轰鸣,经过大桥的时候,暮色里的长江滚滚东流。浪里的船只高高低低,缓慢的前行。
我走出了站台,一眼看见了她。在那明媚的阳光里,她是那样的风姿绰约。她笑的像阳光一样灿烂,在人群里向我挥手。
我背着大包和她去乘公车,车上的人很多,她的手环着我的腰,和我面对面的站着。我能感到她呼出的气息,更能闻到她头发的清香。
我和她转了两趟车,终于到了那个她称为家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区,是她租来的,房子很小,设施也很简单。
我就这样住在了她那里。我开始找工作,像我这样的文凭的人,北京就太多了,所以我很长的时间没有找到工作。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有些害怕看见她那貌美如花的笑脸了。我开始在北京的街道上游荡,每次我都是到她快睡了的时候才回去,因为她是个生活有规律的人,该睡的时候她就睡了。
有时候她夜半醒来,我还在灯下写我的推荐信,她就像说梦话样的告诉我,电饭煲里还热着饭,吃了睡吧。我应着她,心里是暖暖的。
我终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我也正常的回家了,开始和她一起做饭,一起洗碗。
冬天了,她每天回来总是在我的脸上亲一下,她说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冷了,我也总是把她抱在怀里,在她俏丽的脸上亲一下,我们就这样简单的生活着。
有时候,我们在收拾好家的时候,一起坐在床上看电视,她调皮的在我身上轻轻的掐,或在我耳边吹气,我就去吻她,她只让我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润一下,从不让我越雷池半步,她说:“天下,我不会这样把自己交出去的,我要你一生一世的爱我,我要你用鲜花装扮的车来接我,要你对我说我是你合法的妻子,只有你是我的丈夫了,我才会给你的。”说完这样的话后,她总是轻轻的笑,很是妩媚。
冬天里,她知道我怕冷,就跳到我的床上和我背贴着背睡,她的身体是那样的温暖,有时候她睡着了,而我没有,我就静静的不动,感受着她的温暖,开始幸福的流泪,因为我知道她是爱我的,因为被一个人爱是幸福的。
我们的收入好些的时候,重新租了一套好点的套房。也开始去一些好些的地方,吃饭、喝茶,听歌。
因为在她冬天里给我温暖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快乐的,富裕的,健康的活着,为了她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
我们是北京朋友眼里最幸福的一对,因为我们的默契和肆无忌惮的表达着对对方的关心和爱。我们可以在众人面前相互喂饭,可以很夸张的吻,更可以在彼此眼里读懂爱。
节日和假期我们都是在外面度过的,北京的胡同是我们常常钻的。我们手牵着手,在灰灰的胡同里穿行,看着那古迹斑斑的墙,我们都好感慨。她说:“历史就在这样产生的呀!”是呀!人世间所有的故事不都在那些班驳里吗?
人和人的距离就是那种心与心交流程度的深浅,我和她就是那种可以读懂彼此心的人,所以我们可以活的很快乐,很自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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