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些时候接到电话，说是明天要参加聚会。时间上有些不凑巧，遗憾不能去的。

但要去的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去年在那里待过整整一个夏天，四个月的光景，看着柳条在我眼前的颓败。到了初冬将至，即使柔轻的风儿吹来也会摧枯拉朽的掉枝叶。附近村庄家的小猫常在阳光的裹挟里来我这里玩耍，喵喵叫，拨弄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譬如一段枝条，或者我丢弃的一片废纸。离开那里的时候，它已会躲了角落呆呆望着我，想来真是伤心。　

逢了天气晴好，我会到临近的湖岸边散步。经过挖淤清溏后的五里湖，清冽的湖水上浮着宛若杂草般的浮萍，大多无章法的排列。可能遵循自然的东西会活的更长久些，在《奥秘》上看到的就是这个解释。还有一些叫不出名来的水草，我把它们叫水草，实在是基于知识缺乏的缘故。它们在湖水里荡来荡去，偶尔有了大的动作，定是有顽皮的鱼儿在底下穿来穿去的嬉戏。天空时时飞来白鹭，脚掌上可能有点红色。这鸟儿离我远了些，看不清楚。它葡蹲在湖中间的荒地上梳洗羽毛，有时候也会隐秘在杂草丛中偶一探头，观望这个令它感到永远陌生的尘世。一眨眼的功夫，它在湖面上迅疾扎个猛子，扑棱扑棱的掠水滑过。那些嬉戏的鱼可是料不到会遇到天敌遭了厄运的，但可喜它们遗忘的也快，所以常常能看到这番景象。　

有时候零零散散的几只鸟，有时候会飞来一大群。它们贴着黄昏的太阳飞翔，飞越一个太阳也就那一晃而过，多么简单快乐的事。我把在附近捡到的风筝修扎好，趁了有风的日子也让它飞翔。跟在那些鸟儿的后头，从我眼光看去，它们都是融合一起的。这动感的风景一度使我忆起童年的趣事，还有在梦中纠缠了无数次的低空飞行。第一次真正坐上飞机不知道什么原因会害怕，仔细想了一下，大概是翅膀没装在自己身上的缘故吧。　

黄昏往往来得很是拖沓，太阳是一沉一沉不见踪影的。犹记得有句诗：趁早看雾霭，黄昏赏飞霞。但我看到就是这般霞光的大好景象呀。掩没了落日，这晚霞就层层叠叠闪耀富贵的金。只是欣赏的人没了贵贱之分，我就站在霞的直对面。整个天空是一个画框，我在这个框里定影，然后在杂沓流转的记忆里永存。　

后来背着手朝村里走的时候，那霞渐渐就隐了去。一鞭残阳落在灰色斑驳墙头的情景，颇有“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的意味。我看见村里头老二伯家的烟囱袅袅起白色的烟雾，大概是催着吃晚饭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