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霜 降流萤

发表于-2006年01月06日 下午4:04评论-1条

舒玉如习惯地铺开一张白宣纸,把毛笔润了润,可是又放下。悲哀让她觉得背脊后升起一股凉意,打了个冷颤,眼泪像关不住闸的洪水,尽情地倾泄。女儿离家了,不知去向,唯一的希望最终还是落空了,她只觉得失败透了。她在教育事业上辛勤地工作,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教出的学生很多都成为有用之材。而对自己的女儿却显得这么无能。这是为什么?女儿留下的一张字条是这样写的:母亲,我已成年了,我厌倦了这个地方,我要飞了,请你多保重!

女儿司马霜初中毕业后,没考上高中,本来舒玉如替她找到了一个学校,让她去读职业高中,她不愿意,偷偷跑出去打工。舒玉如好不容易在一个餐馆里找到了她,苦口婆心劝她回来,并替她找到一个打字员的工作,让她呆在身边。司马霜干了不到一个月就厌倦了,说李思明写信告诉她,在深圳那边,一天也比这一个月赚的多,在这干真没意思。舒玉如说,你知道人家在那边干什么?有些人是出卖了尊严去赚钱,你要知道世上没那么容易赚的钱。司马霜说,人只要赚到钱就好,其它都是次要的,考虑那么多干嘛?

舒玉如感到吃惊,给了她一个耳光厉声道,一个人连最起码的尊严都没有,还配活在这世上吗?虽然,舒玉如对女儿管教得相当严,可打女儿还是第一次。司马霜捂着脸,一双大眼睛怨恨地看着舒玉如,我与您不是同时代的人,您有您的尊严,我有我的活法,您就是被您的尊严扼杀了,妈妈!司马霜转身跑进屋子里,紧闭着房门。不久,司马霜就失踪了。

秋天从窗外悄悄地溜走了。岁月停滞在枝杈上,闪着冷冷的光。日子像皮肤上的蝴蝶斑,没有丝毫意义,徒然增加的是心中的悲伤。暮秋的傍晚,外面灰蒙蒙的正飘着雨,不知道是雨湿了秋天,还是眼泪打湿了心。舒玉如哽咽着,提笔在一张白宣纸上写下:经年怨恨暮云薄,半世愁侵月下莺。冷雨折花原有意,寒蛩啼夜不关情。舒玉如有用毛笔写古诗的习惯,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在这个现代化的都市里,她算是凤毛麟角了。母亲是个大家闺秀,写有一手娟秀的蝇头小楷,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而对古韵尤为熟悉,当年是长沙女子中学的校花,有着一张古典的美丽的脸蛋,细眉大眼,娉婷绰约,不知道为什么,十八岁时,她却嫁给了父亲——一个怯弱的男人,带着两箱线装书随父亲来到临抚市,在临抚中学任教,父亲教美术,母亲教语文。当年母亲的美貌曾倾倒临抚,虽是如此,俗话说红颜薄命,母亲一生都在苦难中煎熬。结婚没几年,父亲染上了一种病,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病,只是一个劲的消瘦,精神不好。母亲为了父亲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红尘风雨衰草木,几岁春秋损玉容”,文革中,父亲不堪耻辱,上吊自杀了,当时舒玉如才十岁,父亲留给他的印象很少,她只记得父亲沉默寡言、冷淡如冰。听母亲说父亲曾留学法国,在绘画方面有很高的成就,舒玉如曾见过父亲为母亲画的一幅画,是年轻时的母亲,美艳惊人,最让舒玉如觉得遗撼的是,一场大浩劫,夺去了父亲的生命,也带走了他的作品。而母亲呢,成了三个半右派分子中的半个,反右时,一个对谢芳菲垂涎已久的男人突然跳出来说,这半个右派不就是谢芳菲吗,她是朵有毒的花,专门勾引男人,毒害青少年学生,还教学生读不健康的诗词。谢芳菲就这样给揪出来。抄家、挨斗、挂破鞋游街。母亲在文革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还好,总算留下一条命。文革后,恢复了工作,从此,母亲谨小慎微地生活着,一直未再婚。虽然仍然在学校教语文,可她再也不教学生写古体诗词了。

舒玉如当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师范大学,在大学里,她成绩一直优秀,只是性格孤僻内向,不善交际,同学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含羞草”,她默默地渡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毕业后分配到临抚中学像母亲一样做语文老师。司马子明当时已是司法局的一个科长,英俊挺拔,周围美女如云,春风得意,可是三十多了还未曾成家。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对舒玉如发起了爱情攻势,在司马子明的温柔的攻势下,舒玉如自然地坠入情网,人们都认为他们并不般配,包括舒玉如的母亲也不赞成。舒玉如想起刚结婚时司马子明的种种温情,脸上不由地泛起光彩,她爱司马子明,爱他的英俊,爱他动人的微笑,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坏。舒玉如成家不久,生下了司马霜,那时候,司马子明在外面已有风吹草动了,其实,他身边从未离开过别的女人。

一生都很有主见的母亲并未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说是不打扰他们的生活。一眨眼,十年过去了,似乎是看破红尘,也许是因为体弱多病,母亲提前退休了,她退隐在一个小县城偏僻的寺庙里,尽管舒玉如多次劝母亲回家,但母亲仍坚持留在寺庙居住,过着清静平淡的生活,她会偶尔回来看看外孙女霜霜。

司马霜身材像舒玉如,丰满柔软,性感迷人,再加上像司马子明一样俊美的脸,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司马霜常想,如果母亲像外婆一样美的话,也许,一切都会改变了。听外婆说母亲像外公,连性格也像极了。司马霜知道父亲并不喜欢母亲,不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从小到大,司马霜生活在阴影笼罩之中,那就是舒玉如的眼泪和司马子明的风流。

还是在司马霜六岁的一个夜晚,舒玉如抱着她,站在寒风里走着。司马霜睡着了,后来被一阵轻轻的抽泣声惊醒,仍然在舒玉如的怀里,只是舒玉如的风衣裹得她严严实实,她们到了一个宾馆里,舒玉如正敲着房门,并未等门打开,就迅速把手中的一张纸片伸进门缝里,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司马霜伏在母亲的肩上,睁开迷糊的眼睛,她看见司马子明——她的父亲站在门口,神情有些颓然,父亲不是出差了吗,母亲是这样对她说的。

第二天是星期六,司马子明回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他摸了摸司马霜的头问,你母亲呢?司马霜用手一指卧室。舒玉如在卧室里躺着,司马子明走进去,关好门。听得见他们的争吵声,一会儿又是母亲的哭泣声。父亲出来了,司马霜赶紧跑进去,舒玉如嘴角上有一抹血丝。司马霜跑出来对着走出了门外的司马子明尖声喊叫,你是个坏爸爸。司马子明转身,一双痛苦的眼,司马霜小眼睛怒视着他,他走进来,又伸手来摸她的头,司马霜挣脱开,躲进卧室里仍尖声叫道,坏爸爸!坏爸爸!司马子明手僵住了,望了望卧室里的舒玉如说,你既然不能原谅我,对不起了,我只能做个坏爸爸了。舒玉如悲哀地哭泣,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和我结婚?司子明说,我说过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怎么就改不了这坏毛病呢?我即使告诉你为什么,那也不是真的,总之,我不可能告诉你为什么。司马子明转身离开了家,留下的是舒玉如压抑的哭泣声。

司马子明仍然不断地出差。司马霜常被舒玉如的哭泣声惊醒,有一次她爬起来悄悄来到舒玉如的卧室门外,门没关严,从门缝里看去,只见舒玉如在轻轻地抽泣,然后,把衣裳一件件脱掉,一丝不挂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丰满的肉体,然后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司马霜觉得此时的母亲有种慑人的悲哀,舒玉如转身爬上床,赤luo裸钻进被子里,然后,又是低声地哭泣。看着舒玉如上了床,司马霜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已的房间。也就从那时起,只要在家住,司马霜就会在半夜中突然醒来,不由自已地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前,看看母亲是不是已经睡了,当然,她无数次看到母舒玉如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站在镜子前自慰。司马霜懂事后回想起来,才彻底了解舒玉如和司马子明的关系。

小学毕业时,她以很好的成绩考上了临抚中学,在那里她认识了李思明,他们在一个年级读书,李思明虽然才十五岁,却已是个小大人模样了,身材高大,爱踢足球,司马霜常在他比赛时为他呐喊助威。一次,李思明教司马霜滑旱冰,司马霜滑倒了,李思明把她拉起来时,手肘碰到了司马霜的胸,她叫唤了声,李思明问,我撞着了你么?司马霜说,你撞着我胸口了,好痛。话一出口,脸突然红了。李思明因此火辣辣地看着司马霜。有一回,下了第二节课,李思明把司马霜叫出来,说要带她去看一个好看的片子,李思明说你去不去?司马霜犹豫不决。李思明说真的好看,骗你是小狗,我妈藏在床头柜里被我找到了,反正下两节是自习,数学老师病了不会来上课,这可是我听教导主任说的。司马霜于是动心了,她跟李思明爬围墙出来,到了李思明的家,家里没人,李思明拿出一个光碟,让司马霜看。司马霜看得心惊肉跳,脸在发烧,李思明的手却从后面抱住了司马霜,笨笨地抓着她小小的ru*房。司马霜触电一样跳了起来,李思明赶紧死死地抱住她,霜霜,我爱你,我想、我想----司马霜红着脸,你想干什么?别碰我。李思明牢牢地抱着她,司马霜急了,张口咬住他的肩膀,李思明叫了声松开了手,司马霜迅速跑出了李思明的家,司马霜偷偷回到学校时,班主任老师的脸阴得像锅底一样。这事班主任老师很快告到了舒玉如那儿,说司马霜上课时间出去闲逛,无故旷课。舒玉如罚她跪着面壁思过,她恨死了那个班主任,李思明不知道从哪儿叫了几个哥们,把那个告状的班主任老师打了,打得那位老师肚里的胎儿流了产,因此李思明被学校开除,司马霜也因此转到另一所中学上学。

司马子明对年青的女人有着不知疲倦的兴趣。而且凭着他一张俊美的脸和聪明的大脑,很快爬上了局长的职务。充沛的精力让他在官场和脂粉堆里游刃有余。而舒玉如再也无法忍受了,那是一个星期天,那时司马霜有十一岁了,舒玉如带她来到一幢老房子外,舒玉如叫司马霜呆在房子后面。舒玉如从前门进去,她的心在不停地颤抖,手哆哆嗦嗦从破了玻璃的窗户里撩开一角窗帘布,只见两个肉体正如鱼得水般相交着,舒玉如觉得血往头上冲,尖声叫道,司马子明!司马子明正在热血沸腾时,忽地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手忙脚乱抓起衣服套上,打开窗子,跳了出去,外面正候着母亲的司马霜叫了声,爸,你干吗?司马子明只觉羞愧难当,窜到舒玉如面前,指着她,舒玉如,你,你,好阴险!好毒呀!

舒玉如看了看正发呆的司马霜,又看着司马子明喃喃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司马子明冷冷一笑,你会不是故意的?想不到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司马子明阴郁地离去,舒玉如心冷了,默默地回到家。从此,她不再管司马子明的风流韵事了,宽容有时并不是美德,换来的只是司马子明的厌恶,懦弱也不会成为善良,换回的不是司马子明的心,而是他越来越远的冷漠。舒玉如那张脸黄黄的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没有爱滋润的女人只会更早的衰老。

司马子明一身银灰色西装,黑色衬衫,打着一条浅色条纹领带,神情生动,浑身洋溢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他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推开玻璃大门,从司法局出来。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在他身边停下,司机下来了,司马子明上去自己开车。小车内传来一阵流莺般的笑声,身着时髦的王美银飞快吻了一下司马子明。 司马子明轻快地驱车前行,他心情愉悦起来。

王美银又给了他一个吻,然后,娇声道,最近,我心情不好,这么久也不来看我。她对着镜子补妆,给嘴唇上口红。司马子明优雅地用手指摸了摸刮得放着青光的下巴,我忙嘛!王美银又从后座抱着司马子明,咦,我知道你忙,忙什么呀?子明,思明离家出走了。司马子明侧过脸,儿子怎么走了?去哪了?他写了张字条说他去南方了,叫我不要去找他。王美银又叹了口气。 司马子明很诧异,你怎么管儿子的?怪我呀?!王美银委屈地叫起来,你也没管他,我替你生儿子,替你养着,你做过什么,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么?司马子明皱了皱眉说,他有十八岁了,既然选择离开家,就让他去吧,吃不了苦自然会回来。司马子明刹住车,对王美银说,今天不去了,你自个回家吧,我心情不好。王美银恨恨地瞪着司马子明,司马子明并不理会,轻轻地掐了她的脸,声音低沉,乖乖回家去,有空我来找你。王美银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司马子明的车呼地就从她身边擦过,王美银恨恨地看着小车在视线中消失,只好拔通手机,凶凶地嚷道,老公来接我。

司马子明对女人从来是伸手拈来,顺手扔掉,可是在他心中有一个死疙瘩却无人知晓,这个疙瘩缘于舒玉如的母亲谢芳菲。当年谢芳菲跟着丈夫来到临抚中学教书,不知道倾倒了多少痴情的男子。可是谢芳菲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不可及。司马子明上初一时,谢芳菲就是他的语文老师,一直到他初中毕业。那时的谢芳菲已是个美艳的少妇,常穿件条纹旗袍,早熟的司马子明从那时起就对这个漂亮的女老师有一种朦胧的感情。而谢芳菲呢,也非常喜爱司马子明。这个英俊的学生聪明好学,常来家里请教诗词。司马子明没有母亲,父亲为了他们兄弟仨,一直未再娶,虽然家境不好,生活艰苦,但是,司马子明非常要强,谢芳菲曾给他缝了件白衬衫,他执拗了半天才穿上,当他穿上这件衬衫回家时,他是多么的高兴,他告诉一位要好的同学,谢老师还煮两个鸡蛋给他吃呢,正巧了,那位好同学的爸爸是个没文化的粗人,他乐呵呵地说,那位漂亮的谢老师煮两个蛋给你吃呀?该不是要好好补补你哟,让你那个大得快些?司马子明好奇怪,什么那个大得快些呀?同学的爸爸说,不懂了是不,就你的蛋蛋呀!司马子明马上懂了,红着脸说,乱说。同学也笑了,同学爸爸又说,还说不是,那她干嘛不煮给我儿子吃呀?哈哈。

司马子明内心开始波动,开始在上课时走神。有一次,谢芳菲讲李清照的词《点绛唇》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谢芳菲轻柔而充满感情地念着,司马子明思想游离了,他的眼神随着谢芳菲娇柔的腰肢移动,这时,一只柔柔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头,谢芳菲美丽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司马子明同学,你听懂了么?司马子明回过神来,点点头,其实,他老早就读过这首词,因为他知道谢老师喜欢古体诗词。

有一次司马子明送语文练习本到谢芳菲家,谢芳菲听见司马子明来了,赶紧从书房出来,随手掩着门,把司马子明手中的作业本接着,进了另一间屋,说,老师给你煮两个鸡蛋吃,别走啊,在这等着。厨房在对面,谢芳菲去了,司马子明好奇地推开书房的门,书桌上晾着刚用毛笔写好的一首词,一架书柜,一张老式的桌子和椅子,靠墙的一只旧桌上,堆满了画轴,司马子明好奇地打开了几张,都是油画,在一个花布袋子里,司马子明意外的发现两张谢芳菲的画像,一张是穿旗袍的少女谢芳菲,一张是luo体的少女谢芳菲。司马子明惊呆了,正发怔时,上一年级的小玉如从学校回来,欢快地叫妈妈呢。司马子明迅速把两张画塞进衣裳里,蹩出门去,对着厨房叫,谢老师,妹妹回了,我要回家去了。谢芳菲说,吃了再回呀。不了,我回家了,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司马子明几天都惴惴不安。后来,事情似乎并未被发现,司马子明心情却从未平静下来。司马子明初中毕业,上了高一,谢芳菲不再教他的语文了,司马子明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可谢芳菲的美丽的luo体却永远地留在他的心中了,成为他这一生永远解不开的疙瘩,他大学毕业后就分在司法局工作,可谓春风得意,可是,身边的女孩却似乎没一个比得上他心中的女神,为了弥补这种失落,他娶了并不美丽的舒玉如,似乎是为了能离谢芳菲近点。司马子明在脂粉堆里拈花惹草,企图松开心中这个死疙瘩。

特大新闻:2004年1月1日,本市发生一起特大新闻,某司法局局长在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里和一位年轻的女孩裸拥猝死,小车车门车窗紧闭,空调仍开着的,据查,俩人都死于二氧化碳中毒。

他走了,彻底从人间消失了,舒玉如在整理司马子明遗物时,从书房一个常锁着的抽屉里找到了两张油画,一张是穿旗袍的少女谢芳菲,一张是luo体的少女谢芳菲。还有一本保存多年的笔记本。

舒玉如拖着疲倦的身子从学校回来,一进门看见司马霜坐在客厅里。舒玉如露出难得的笑容,拿着一个苹果要削好给女儿吃,司马霜看着舒玉如那微微在颤抖的手,苹果皮被她削成一茬茬的,脸仍然是那么黄,唉了声说,妈妈,我要结婚了,回来告诉你一声。舒玉如一惊,什么?和谁结婚?李思明。司马霜染得像红毛丹似的头发甩了甩,他说带我出去。舒玉如手中的小刀差点要掉到地上。不行!她的手抖起来。司马霜从沙发上起来,抓住舒玉如的手,为什么不行?我们有感情,他待我特好。司马霜放开舒玉如的手,像他父亲司马子明一样地冷笑,你不要看不起他?他赚了很多钱,最重要的是他爱我,他对我好。舒玉如疲倦地靠着,轻声地叹道,对你好有什么用?司马霜气呼呼叫起来,只要对我好就够了,你不就是没找到一个对你好的男人么,你这一生觉得幸福吗?不,你不幸福,因为你嫁了个不爱你的男人。舒玉如觉得心被揪起来,喃喃地说,是啊,是啊,我,我......舒玉如觉得心痛得厉害,可是,你不能嫁给他,因为......司马霜哼了声,因为什么?因为,因为......因为,他是你父亲的儿子。舒玉如迷迷糊糊看见女儿脸色苍白,怔怔地呆了一会儿,一转身捂着脸跑出门去......

――天黑了,我累了,是该休息了。母亲,能告诉我么,幸福是什么?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你也嫁给了一个爱你的男人,为什么你也不幸福呢?我累了,母亲。该休息了!我真的累了......

后记

新闻报道:

2004年1月29日,临抚中学高级老师舒玉如,因为突发心脏病,家中无人相救,她母亲从外地来探视,发现她已死亡多时,在她的书桌上有她写的一首词,也算是她的遗作,现抄录如下以悼死者:

《长相思》

葬花亭,漫吹笙,落叶萧萧寒气盈。泠泠空自鸣。

一觞情,梦已醒,望尽江南秋色清。那堪泪眼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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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共[1]个
流萤-评论

总有隔帘看风景的味道,缘于无法相融进去吧?!
  【流萤 回复】:红尘冷了!! [2006-1-7 21:02:07]
  【流萤 回复】:该走了!! [2006-1-7 21:06:09]at:2006年01月07日 晚上8: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