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听过国外的一句名言: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于是厨娘就引进了这句话:我不在家,就在菜市场,不在菜市场就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厨娘对自己的称呼很满意,自己解释是:孩子他娘、老公的婆娘、爱下厨的姑娘,简称就成了厨娘。厨娘并不是天生会做饭,但一旦爱上就欲罢不能,做菜的材料一经她手,总是一道美味,色香味俱全更似一道工艺品。
厨娘刚嫁进这家门时手忙脚乱,在此之前从没操持过锅铲,更不说摆弄刀具了。老公做饭有条明文规定,没事也要守在身边,好听点是做个伴表示恩爱,暗地里却知道厨娘也是个有心计而不甘落后的人。厨娘学着操刀,土豆丝切成了棒,肉丝切成了块,切圆滚滚的藕时切破了手指。厨娘放弃学艺,老公不在家,来客人后就问:“你会做饭吗?自己做成吗?”客人瞪大眼睛,为了不饿肚子只好亲自上阵,过后会在背后对人说:“这家的媳妇怎么当的,做饭都不会。”
厨娘并不笨,在娘家时还聪明可爱,一个人人夸的好姑娘还能叫饭菜难倒?从此厨娘精心学艺,上餐馆吃饭遇到菜式特别的,总要去请教厨师,放了什么作料?怎么做?去书店买来菜谱潜心研究,经过多次试验,厨娘无论是切功和炒功都大有长进,放假时朋友们会一致选择去厨娘家蹭饭。厨娘家门庭若市,同时来二十人厨娘也不怯场,动作之快,手法之好,七盘八碗两汤上得利利落落,厨娘的好手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造出了声势。
厨娘的孩子并不买她的帐,饭不吃,菜不闻,瘦得脖子细小撑不住头,胳膊轻手一捏都担心会折断。厨娘先给孩子买来不同的餐具,即漂亮又好玩,孩子不吃鸡蛋,厨娘把肉剁得烂烂的,调好味,然后把中间留一个空隙,打进一个鸡蛋放锅里蒸。出锅时粉红的肉包着一个荷包蛋,中心透着金黄,厨娘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太阳肉。这么精细的菜放在一个精致小蓝边花碗里,孩子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看自己的小碗,三口两口就吃下了肚,嘴里直嚷:“一会我就会温暖了,太阳吃进了我的肚子。”
孩子爱吃面食,厨娘把鸡蛋打进去调成面糊,做成面疙瘩。孩子带着疑问:“这面粉是白的,怎么成黄色了?”厨娘答:“这是妈妈加了特殊的东西,做的金疙瘩。”名字取得俗气,只要他能吃下就好。厨娘爱上了刘仪伟,每天定时去看天天饮食,节目开始前厨娘早备下了纸笔,边看边记下主料配料,第二天必会去菜市场配菜,虽然记不住这要几十克,那种放几片。作料不全,刘仪伟说的东西菜市场大多难寻。厨娘就来个简单化,反正也没人尝过刘仪伟的菜,谁能比个高低?胡乱整出的菜也让家人赞不绝口。
厨娘厨房里各式锅、罐、煲应有尽有。厨娘在广州吃过煲仔饭,虽不知怎么做的,回家后买来个沙锅煲,试着给儿子做了牛肉煲仔饭。儿子边吃边说:“天下美味啊!特级厨师!”厨娘是个有心人,只要看过的吃食都想试试,什么铁板烧、麻辣烫、珍珠鲤鱼、红烧猪蹄、卤凤爪、香辣蟹。朋友们吃过厨娘做的红烧猪蹄,有时会在她家做好打包带去给父母亲戚,说厨娘不开餐馆这手艺可是亏大了。
厨娘会炖汤,银耳汤、绿豆汤、清炖乌鸡汤、棒子骨汤。炖汤时厨娘抱着本书守在炉边,火是小火,罐是瓦罐,瓦罐盖子上的小眼“咕噜咕噜”出着气,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厨娘不时吸吸鼻子,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还炖一会就好了。”
厨娘做的腊货也是一绝,过完年后,人们一般都把腌肉腌鱼放进冰箱,厨娘不这样。她洗干净坛子,坛底放些稻草洒上点白酒,把鱼、肉切成块状,一层鱼肉一层花椒,这鱼肉就是吃到来年做腊货时也是香香的软软的。厨娘只要听到奇特的,觉得可试可行的,都会试着做,一来二去,厨娘就变成了万能手。
元旦那天,厨娘一家被朋友请去做客,一进门男主人就对三个做客的女人说:“一会一人做个拿手菜,评评谁做得好。”厨娘愣了,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最拿手,只得去厨房看有些什么菜可选。厨房菜不多,鱼早被当家的主妇做好了,剩下土豆、茄子、菜苔。厨娘说:“茄子给我留着。”茄子切片用油炸,捞起来,炒好作料后加入炸好的茄子拌拌,这样做出的茄子软糯又进味。主妇看看厨娘穿着长昵大衣,直说:“别弄脏了衣服,我能行。”
吃饭时老公看了一桌颜色暗淡的菜,没下筷子先说:“我最爱吃老婆做的菜了,她是做什么都好吃。”那顿饭土豆炒成了糊,茄子太硬,菜苔还凑合,鱼汤一大钵八个人管够。回家路上厨娘说:“我就是闭上眼睛也比这做得好。”老公说:“你还真不是吹牛,回家还做一顿吧,我可没吃饱。”儿子在家吃泡面,说:“幸好我没去,离开了妈妈做的饭,谁做的也不香。”厨娘很得意,不知自己的厨艺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呢,还是家里人嘴太甜了。
厨娘很热爱她的工作岗位,这厨娘的位置一时半会也没人能顶替,儿子说上大学也会带着厨娘,特级厨师放在家里简直就是浪费。老公说:“真离婚后,我还能找到这样满意的厨娘?”厨娘靠她的勤劳好学在这家里有了牢不可破的地位,看来厨娘会更上一层楼,争取拿到特级厨师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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