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的许慎对玉下了这么一个定义:“玉,石之美者”。也就是说,“玉”,就是美丽的石头。这是一个通俗的定义。
作为“玉”,一般都是矿物细小纤维状或毡状集合体。要求坚韧、温润、细腻、半透明、硬度适中,以便雕琢和把玩,对颜色并没有特殊的要求。玉是石,却赋予了生命和灵魂。
关于“玉”,让我想到清凉的山涧,想到寂寞的矿石,想到落泪的遥远,想到圆润与剔透,想到深深浅浅的绿……
知道许多关于玉的故事。对玉不在是简单的喜欢,更有爱和想念。在念想里,每一块玉都有一个故事,都有一份灵性,都隐藏着一份幽深的情。
儿子三岁的时候,给他买了一个生宵玉坠。翡翠的颜色,逼真的小鼠刻在椭圆的玉坠上。系上红丝带,挂在儿子的脖颈,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一份期望。不求别的,只诚心希望这玉可保儿子消灾驱病,一世平安。后面,我为了那块玉,还在寺庙开了光。据说,开了光的玉器佩戴才有灵气。
喜欢玉镯碰撞物品的声音。细细的,怯怯的,生怕碰触用力,落地即碎。如果碰落,我想,那玉镯一定会流泪。
父亲早前去缅甸旅游回来,给我和妹妹、外婆每人带回一个玉镯。雪一样的颜色,细腻处有青白的花纹。
父亲小心给我们戴上,于是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种声音。随着我的一举一动,腕上的玉镯就会与周围的物体发出轻而脆的碰撞声。我的心底就会泛出一丝暖意,那是父亲的祝福和爱意。就如这随时会发出响声的玉镯一样,拥有一份伴我左右的关怀与体贴。
夜深人静时,我轻轻的转动腕上的玉镯,想自己还是父亲怀里的小家碧绿,好幸福和温暖的感觉。
因我是举止粗犷的女子,怕玉镯碰碎,用了一捧的香波润手腕的皮肤,玉镯从手腕滑了出来,我小心包裹,藏在只有自己可以触及的地方。
外婆的玉镯在一次劳作中碰碎了,难过了好几天。后来,她自己用502胶水沾好,还是留下了裂痕。外婆担心父亲难过,谎说戴着不方便,收起来了。其实,我看见外婆在无人的时候,偷偷拿出来看过好多次,轻轻抚摸。
和父亲商量好,等有机会再给外婆买一个。直到外婆病危,新的玉镯还是没戴在她的手上。外婆咽气的前夕,妈妈想把我的玉镯给外婆戴上,其实外泼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知觉了,但在妈妈给外婆想尽办法戴进去的时候,我们分明看见了外婆使劲抗拒着。我们亲人都明白,外婆爱玉镯,但外婆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她不想那么昂贵的物品随身入坟。后来,我们轮番说要外婆放心,说那玉镯不值多少钱之后,外婆的手才在软了下来,玉镯顺利戴了进去。
外婆的肉身可能早就不在了,可那玉镯一定还随外婆的灵魂安然睡在天国。若玉真的有灵气,会保佑外婆来生幸福、平安,保佑她在天堂健康舒适的。
刚结婚的那年,去君的一个远房亲戚家,应该是叫姑奶的。她有一个祖传的玉镯,玉镯据说传了几代人,可能有接近两百年的历史了。玉镯传女不传男,戴在女儿家的手腕,温了女人的气息,沾染了女人的温婉,有清晰看可鉴的红血丝在玉镯游动。我爱不释手,可惜,姑奶奶不卖给我,更谈不上送给我了。后来,听说她以600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陌生人,我惋惜了很久。
我那么爱那个玉镯,当时为什么不多说点我喜欢的话呢?后来想想,姑奶之所以卖了那玉镯,是因为到了她那辈,只生了儿子,没生女儿。而孙女又有两个,不知道传给哪一个才好。后来决定卖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在那玉镯离开姑奶奶的手腕不到一个月,她走了,永远地走了,带走了玉镯的生命和灵气,如游丝,没了生气,再也灵动不起来。
听说那买玉镯要求退回钱物,但姑奶奶却回不来了。
原来,玉器真的如传说中那样,是要有缘人怜惜的。
“玉”,是一个很亲切很温暖的词。名字里有“玉”的女子,想必是“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肤如凝脂玉润珠圆”是用来形容古典女子的。但现代女子,也有“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的。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润玉。那个名字我在十几年前就熟知,但那个叫“玉”的女子我两个月前才认识。她如阳光下的一块美玉,温润、细腻,古典、清新,风似地,在初冬的下午,轻盈就亮在我的眼前,让我蒙尘的心,顿然得到清晰、亮淌起来。在我的意向里,爱情和玉是一样讲究缘分和亲和的东西。
那个十几年前我就熟悉的名字和那个我在三生石上觅得的爱情溶在一起,我是爱上爱情再欢喜上她?还是喜欢了她,才爱上了滚滚红尘?
想过千次,一些冥冥的缘和情,原来,早在多年就已经落地生根。
“夜阑风细,只影驰神月桂。醉清晖。诗韵粘寒鬓,禅思沁素衣。 玉阶曾染泪,花梦更相依。回首尘心净,缀香归。”喜欢“玉”,喜欢关于“玉”的女子。
《红楼梦》里妙玉和黛玉,名字都有“玉”字。“黛玉”,即为黛色(青黑色)的玉。“妙玉”,则是“无瑕白玉”。黛玉和妙玉是红楼中的黑、白二玉。两人的性格有些类似之处:都是高洁、孤傲,并且为世所不容。
妙玉是从小出家,却是一位貌美多才、天性极其净洁的女子。后为寻一个安全之所,来到贾府托身。在《红》中,刚出危险的丛林,反落宝哥哥的绵绵情网。
她只是大观园的旁观者。只能将心思内藏。内心却变本加厉地孤高自诩。“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其实是她的内心写照。
妙玉是个极其高洁的女子。她沏茶用的水是从梅花上收的雪溶化的。后有了“香雪海”那么美丽的茶艺名称。
“太高人欲妒,过洁世同嫌。”妙玉超乎寻常的高洁,使她隔绝了与世人的心灵交流。她的雅洁,并不为尘世所容,所以曹雪芹给她设计了个“金玉之质终陷泥淖”的命运。终与“玉”字关联。
“孤标傲世皆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那是黛玉在《咏菊》里的诗词。从她这两句诗词足可以见得,她的高洁、孤傲。用“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见此支离。”来形容黛玉,是最贴近不过的了。
如果说黛玉是一个高洁孤僻之人,那妙玉的高洁与孤僻又胜黛玉三分。以致黛玉也有了远妙玉之意。而黛玉与妙玉,同时爱着“宝玉”,终与“玉”有化不开的情缘。
但宝玉对黛玉是一种俗情,对妙玉却不敢有这种感情。此情即使偶一闪念,他也会视为罪过,他对妙玉有的只是一种敬重之情。只剩下妙玉独守静庵,心中孤苦;黛玉焚诗香消玉勋,宝玉归依佛门。
关于玉质的红楼女子,已成一幅古远的风景画。偶尔唤回的暗伤,寒夜惊醒的枕边,几把冷湿的男儿泪,恰如帘栊之外的百年风雨,怀念琴瑟远逝的伊人芬芳。
看来,玉终是冷清之物,凄冷之词了。却还是欢喜,一如戒不掉的情愫。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6-1-6 12:54: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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