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属相中,狗是最让人觉得头痛的一个,因为我们无法评价它的优劣。唯其如此,狗年将至的时候,不知该用什么吉利话来表达。吉祥如意,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而以动物赋予人十二特性,也是这种文化的产物。我在这里无意查证这些事情的来源,而是借着这个话题拿狗说事儿。
其实读者诸君早已心知肚明,对狗也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才是符合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的。
女人在说男人不足的时候,往往说:“狗都比你忠诚可靠”;男人揭女人短处的时候,也会说:“狗也比你善解人意”。瞧瞧,把个狗捧到天上去了。以此来看,既然狗既比男人好,又比女人强,那我们人成什么了?但不管怎么着,这些话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而且没有人觉得这话不妥。
想想也是,凡是养过狗的人心里都有这样的体会,狗是有灵性的,它的善解人意,它的对主人的忠诚是其它动物难以匹敌的。于是也就常说:狗通人性。还真是这样,不久前电视上有一则报道还说某主人的狗像三岁的娃儿,可以干不少零星活儿呢!这意思当然不是说狗可以取代人工作业,而是从它的通人性方面给主人添了不少的乐子。看了的人会说:这狗真通人性;其实,在狗看来,恰恰是人通狗性呢!它之所以乐于做这些,可能是把人看作它的玩物了吧!当然,我们非狗,不知狗之思;不过,狗非我们,自然也不知我们之想。所有的灵性之类的话,也只是按人类的思维来看的。我们在社区的公园里,常常看到牵着狗四处遛达的人,而狗又各具不同的类型,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随主人的眼色行事,让旁边的人都觉得好玩,就更不用说人家主子了。想想这时候,对狗主人而言,这狗还真比人强了许多。没有哪个人会这么逗自己开心的。看看,即使生起气来,也是一副娇滴滴如醉如痴的样子。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人类才发明了一句话:狗腿子。狗颠儿颠儿地随主人而行是令人开心的事,可同样的事一旦落到人身上,可就让人吃不消了。何止是狗腿子,狗奴才、狗杂种、狗仗人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更有甚者,“狗娘养的”这类脏而又脏的话居然也能与狗扯上边。按我们上面说的,狗怎么了?在女人眼里,狗比男人好;在男人眼里,狗比女人强。说来说去,还不是人不如狗吗?如此说来,“狗娘养的”应该是对人最大的恭维了。可以明确的是,狗娘是一定生出小狗来的呀,成了既比男人好又比女人强的狗,那不是超过所有人了吗?可偏偏到这会,竟然变成骂人的话了,没人愿意把这句话放在自己身上。可见,人其实是极虚伪的动物。拿狗说事儿吧,到了关乎自己的时候,又不敢拿狗说事儿了。
不过,像狗腿子这类会意词的创始人还是颇有些见地的。首先观察力就是一流的,语言的创新能力也决不含糊,浓缩性强又准确到位,满足了赞美和仇视两种不同的心理。有这样的狗腿子主人高兴,骂别人是狗腿子心里解恨。至于那位被呼为狗腿子的哥们呢,习惯了也就只是翻翻眼白:狗怎么了?是狗就比你们强。按前面男人女人之论,这又是千真万确的,无一丝破绽。
不信问问养狗的人,是愿意跟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交流啊还是愿意跟狗交流啊?说前者的大多是虚伪,说后者的又几乎没有,因为没有哪个人被看成父母还不如狗的人。这正是人不如狗的明证。现在我们一直讲诚信社会,在这点上,还真得跟狗学学。狗的忠诚是人尽皆知的,可我们人怎么就学不来呢?其实并不是人本身具备不真诚的潜质,而是得了患得患失症。这是人的通病,想改也难,除非人人都改,但这个更难。这倒使得人与狗有了相似点:狗对陌生人心存戒备,因此见到自己不熟识的先是“汪汪”叫;而人毕竟是高级动物,技高一筹,先不言不语,观察一番再说。即使说出来,也半真不假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听者也心存同样心理,你怎么说,我也是半信半疑的。于是,就有了“假作真时真亦假”那句老话,这样整个人类的语言,聪明人根本分不出哪是真话哪是假话。便宜了“难得糊涂”者,可也大多是装糊涂,其实心里也一样真假莫辨,只是不屑置辩就是了。岂止对陌生人,熟人之间也这样啊!有句话不是说:为人不可太当真,千万别抛一片心。想想我们周围的人或事,这话确也富含哲理。我们也不是没让熟人骗过,有时比被陌生人骗得还惨,因为由熟而带来的信任葬送了我们。于是,只有在一在二的,没有在三在四的了。以人之精明,自然也就慢慢失去了真诚的一面。从这一点上来说,“猪狗不如”并不是骂人的话,反倒是大实话。只是猪不在本篇之列,故不论。
提到被疯狗咬伤的事,没有人不对狗恨之入骨的。但我们很少听见说狗吃人的事,即使狼狗,在完成它的职责后也会将猎物交给警察处理,偶尔吃一两块肉也是生生吞之。而人对狗则不同。口口声声说狗残酷,人对付起它们来却并不含糊。先是当头一棒,然后慢慢剥去它们的皮,放骨肉下水在蒸祸里温火煲汤喝。所有人都认为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一边嚼着狗们的肉一边咂巴着嘴:真香啊!
藏人相信轮回,认为狗是上辈子冤死的人托生的,于是不杀狗,不吃狗肉。发达地方的人们就只讲科学不信这样的迷信了。岂止是狗,牛鬼蛇神凡能够入口之物无不啖而食之。前几年闹得沸反盈天的“非典”,据说就是人类死狗烂猫地乱吃给整得。当然,我也并不是说以后就什么都不吃了,狗肉还得照样吃。不过,吃过狗肉之后得说些狗话,学学狗的忠诚,不要再让女人认为男人不如狗,男人认为女人不如狗,那不是白吃了吗?吃有所得才叫值,你说是吗?
说来说去,竟把狗年给忘了;说是话狗,却又更多地说了人。从公正的角度上说,当真正将人与狗比较一下的话,人的优点并不比狗多。但生而为人,还是要更多地为人祝愿。这不,狗年到了,按惯例,得说个吉利话吧?说“狗年吉祥”还真不入耳,“三狗开泰”更是驴唇不对马嘴。即使是狗真的比人强,拜年的时候也不能说:狗杂种,过年好啊?!
看来还真是难办。不过,从古到今,这么多狗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个吗?觉得合适的话,就说两句;觉得不合适,这大过年的,就别提个“狗”,免得沾了晦气,辱没了咱们的聪明和才智。
本文已被编辑[redyfeng]于2006-1-5 9:34:3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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