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进得林中,马未停稳,只听得耳旁一丝风响,却见她身形未动,似有意似无意的头一偏,右手自空中一划,娇声发笑道,
如此大礼,我可穷的很,没礼回。
然后,自语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是,没礼回,却是怎么办好呢。
罢了,说不得只好如此还礼了。
话犹落地,右手一扬,数点寒光自手心打出,直射马前不远处的一棵枝杈乱伸枯叶较浓密的参天大树。
只听啊的一声,一个黑衣蒙面人坠地仰面而倒。
小姑娘调皮一笑,嘻,可怪不得我哦,只是你的位置站错而已。
猛然间,四周的枯叶飒飒急响,马头一转,小姑娘的面前身后已是闪出十几人。
手持刀剑,黑衣蒙面,只露双眼。显见得人是训练有肃的,均是飘落于地,静静无声,并列团围后也无一人出声发话。
那小姑娘还未出声询问,却又听得头顶传来慵慵懒懒,略带调笑的男音,
唉,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花园扑蝶绣楼女红什么地方不好去玩,偏入得这小鬼阎王似的寒月宫的地盘。
小姑娘抬头看,头顶上方树杈上,一名男子身穿白衣,斜插宝剑,背靠一树枝而立。
风过,无声。叶动,枝晃。
而那人却如同长附在枝上的叶般随枝而飘晃不停。
喂,挺好玩的,你在上面干嘛?荡秋千么?可不可以借我荡会?
话音未落,一个幽幽冷冷的女音骤起,
哪里来的疯丫头,本宫念你尚小,留你活命,闪一边去,等本宫与他算完账后再与你计较私闯之罪。
只闻声,未见人。人如在千里外,却又如在眼前耳边响。
小姑娘一笑,未作理会,自顾自的发声道,
原来在打架,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不羞么?稍顿,对了,反正都是你们自家人,打就打了,杀就杀了,别人又怎会晓得呢。真是的,我怎么今天也变笨了呢。
丫头,再不闪开,连你一块解决。
那幽冷的女音再次响起,继听得一声类似于鸟叫的声后,那围抄的十几人齐向前了走三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飘了三步,且是整整齐齐仅止于三步。
沉吟一下,小姑娘抬头一笑,冲那白衣人发声道,
我爷爷说要有仁之大义,懂侠之大道才可立行于江湖。可是他们那些人好凶,我不喜欢理他们。可不管你又怕爷爷骂,要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那老爷子了。有了,我请你吃颗糖,很甜的哦。这样,爷爷就不会骂我了。
话音未落,小姑娘自手中扔出一豆粒大小的糖丸,直直上飞至了那白衣人身前。
接好啦,你们可不许抢别人的东西哦。看那白衣人接丹药入了手中,又以嬉戏的语气道,好,对了,就这样。我闪一边,你们继续。
说完,真的调转马头,闪至了最边处。
那白衣人虽是诧异,却碍于那小姑娘临调马头时的调皮眼色将丹药伸手接入掌中。
手掌伸开,一股清香扑鼻而入,那白衣人也算得是江湖大行家,稍一沉吟,送入嘴中。
让他心中更奇的是,那小姑娘居然于暗中做了手脚,在那所谓的糖丸上用了内力,让它入口即散。那股清清凉凉的馨香顺喉而下,直入肺腑,沁人心脾。
白衣人知道是碰到了真正的高手,虽是心中大喜且惊于小姑娘的内力之高,但面上却仍是一成未变的慵笑。
其实看他在树上如此从容,那只是拼着内力深厚罢了。要知道他已和寒月宫缠了两天两夜未歇了,刚才在林外交锋时又被那些黑衣人占着风势之便放了无色无味的巨毒,一时轻敌的后果就是吸入了少许。因着内力深厚才强撑至现在,说实话再耗下去或强拼自己一命归西的可能都会有了。如今这药虽不知是何,但总归应是可解一时之围了。
想罢,又看那小姑娘调皮的笑,不由得大笑出声,
小丫头的糖果果真很甜,谢啦。相信你爷爷再也不会骂你。
接着一转,一阵长啸,枝叶未动,人却是直直落地,站在了林中:寒月宫的各位,到是怎样,划出道来,也免得误了本人喝酒的大事。
幽冷的女声又起,别以为什么药就可以解得我这独门无色斩,本宫倒要看你还能撑多久。
一声鸟鸣哨响,十几名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抡手中刀剑攻了上去。
哎呀,那旁边小姑娘一闭眼,阿弥陀佛,真是讨厌。爷爷说不要杀人的。
叮当一阵响后,再睁眼看,那十几把兵器已是自十几名黑衣人右手手掌处齐根断掉。看那白衣人却仍是倒提宝剑,斜斜而立。再看身形,却是原地未动。
至于那十几人,倒是怪得很。
身子直直的立着,右手前伸,手掌中仍纂有少许兵器在手,脚却是再也不能前进或后退一点了,很明显的是被人用独门手法点了穴位。
那幽冷的女音此时听来却是有些慌、有些惊奇、有些诧异了,
你一招之内点住了我十八死骑的穴位?中了我的无色斩,内力应该提不起来才对的。你……
而那小姑娘却是笑了起来,还是你好,不杀人。总算没白给糖你吃的。
糖?仍是未见其影,只闻声,是那颗丹药的问题?
小姑娘,你到底是何人?即使真正的解药,运行一周天,最起码要一个时辰。为什么他不用?
小姑娘低头不语,显然是真的不喜欢与这个声音解释什么。
那白衣人轻笑 ,
你今天却是打错算盘了,那颗丹药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药效是随内力牵引的,不动则已,一动,内力越强所激发的药效是越快。
至于你的手下人,虽还没死,却是要在这里生生站上12个时辰了。我的独门手法,相信没人能解的开。你呢,现在还想拦下我吗?
本宫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语气加重,小姑娘好俊的识毒眼力,今日事就此告停,改日领,后会有期。
言罢,那声音悠呼而去,渐至无声。
林中一片寂静,只闻风过叶飘枝晃声。
那白衣人也不追赶,仍是立于原地笑而不语。
小姑娘双眼微抬,嘴角上扬,双手抚玩着发辫,似嗔似怒,
喂,虽说你算是好人,看起来较顺眼,但害我没得胡子拔,却仍是你的错。看你的武功还不错,就让你帮我跑趟腿算是扯平。
那白衣人也怪,听罢此话,眉头一皱,连句道谢都没有,身影一晃,已是闪至林外。哈哈大笑,
小丫头,有本事追上我,万事好商量。否则,一切免谈。
说话的当,白影一闪,几个起落,人已至几里外的小道了。
小姑娘嘻嘻一笑,两眼发亮,
好玩好玩,除了爷爷外,还没有人自我眼前跑丢过。我今日到是试试你的本事如何。
言罢,翻身上马,单手一拍,马四蹄奋起,如风般旋出林外,顺小道直追了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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