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寝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外省的回家找工作去,家近的也三天两头往回跑。欣欣要考研,所以必须坚守阵地到最后,即使人去屋空。平时还好说,可节日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一种悲凉。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即使在应该相聚的时候找不到伴儿也习以为常。朋友,是一个很奢侈的词儿。
平安夜的时候,我和欣欣在外面买了个鸡架、两杯珍珠奶茶,还有一袋儿苞米桶儿,加上两串糖葫芦回到寝室。也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了,捧起来就啃。边吃边喝边聊天。两个小家伙,如此容易满足,一点点东西,便视为美味儿,便忘乎所以。最后把肚子撑得鼓鼓的,伸着四只油乎乎的手,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哈哈大笑。
脑子里仅有的平安夜的记忆是去年,那种孤单和冷清,那种被排斥了的感觉让我浑身打颤。记得还曾为此写了一篇文章,并打到了文集里。编辑的评语是一种心灵的对话,让我温暖又难忘,还清晰地记得是这样开头的“读你的文章是在午夜十二点……”
两门选修课早已结课,毕业论文的提纲也已经交给指导老师,也就是说,我很多天以前就可以回家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在元旦以前回到家,和父母过个节。欣欣一脸哭相地对我说:“英子走了,室长走了,你也要走,没人陪我过元旦了……”三年多的无数个节日,我多么渴望有人可以陪我一起过,然而,我沉默了,我害怕祈求来的东西,害怕别人同情的目光。我的无声也必然导致了一个结局:除了聚会时被动地参加之外,我从来没过过节。我理解形单影只的孤独和无助,所以当即决定,留下来陪欣欣过元旦。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我很高兴有人邀请我留下来。因为在我陪她的时候,她同时也在陪我,不是吗?
二00五年的最后一天傍晚,我们决定一起吃火锅,这是欣欣外地朋友的提议,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吃的是鱼锅,尽管我不吃鱼,但欣欣说她喜欢,我便同意了。在我们等待上菜的时候,窗外不知什么地方放起了烟花,我们边看边惊叹,各色烟花尽管样式单一,但也是难得一见的。
一个锅着实不少,我不吃鱼,但粉丝、冻豆腐之类也填满了我的胃,很庆幸,一条鱼没有腥了一锅汤。
回去的路上,我对欣欣说:“除了集体聚餐之外,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昂贵的一顿饭。”她也表示赞同。的确,我们都不是富庶之人,正因为如此,这一顿饭无论从内容还是形式上都让我们难忘。
过节了,她很高兴,我也是。
1号晚上,二00六年的第一顿晚餐,我和同寝的小佳一起吃的。我们中午买饭的时候临时决定的,要了一盘家常土豆片,一个西红柿牛肉锅。有趣,这两天和锅干上了。吃得不错,因为,这次没有我不吃的东西。她的原则是一定不要剩,尤其要把牛肉吃光。指导方针一直激励着我们,但实力有限,我们撑破了肚皮还是剩了一些。不过,两个小女生吃到这个程度已经不简单了。
我是个很仔细的人,这点我无法否认。然而,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不会太多,或者说,不会再有了。即将告别学生时代了,如果是一种诀别,那用这些费用去装饰,我心甘情愿。真有这样一种感觉,走过了,就再也没有了。讨厌告别,因为这种泪水太沉重。也想用一种快乐的方式去接受,无奈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也许因为工作还没有着落吧,我失去了很多心情。然而,有一点我很确定:在大学即将结束的时候有人陪我一起过节!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1-3 15:35:5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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