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吗?我搭你的车!”卢说。
“好的。”
“呃,今天还早,我去洗脸,你去吗?”
“我今天已经塘干水净,算啦!”
“我请客吧,上次我放了一百元在那里,总也洗得几次吧。”卢热情相邀。
不一会儿,到了店门口,我把卢放下,准备走。“来吧!”卢再次发出邀请。盛情难却,我随她走进了店堂。就在大厅里,靠东墙并排放了四张单人床。我象卢一样脱掉外衣,仰面躺在北面第二张床上,并盖着自己的外衣。
“还要盖点东西吗?”服务小姐走过来轻声问道。
“暂时不用。”
我闭上双眼,服务小姐端来了一盆热水,开始为我洗脸。接着,传来了轻柔的音乐。我微侧身子,侧耳倾听。突然,传来了一段似曾相识的音乐。我边任小姐在脸上搓揉,边极力回想,啊!大概是《一剪梅》吧。那样荡气回肠的音乐,即算放低音量播放,也无法使我安然入梦啊!小姐仍在我脸上搓揉。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小姐离开了,我觉得脸上有一点被蚂蚁轻轻夹了的感觉。不久,服务小姐回来了,拿点什么在我脸上涂抹着。我问她:“这是做什么?”“做面膜。”她接着说:“你放松些,睡一觉吧!这样吸收也快些。”“问题是要睡得着呀!”其实,我还没有午睡呢。她不停地在我脸上涂抹着,我的思绪却回到了大约三十年前。堂姐要出嫁了。出嫁的先天,平时劳累不堪的她坐在书桌前,任由其母摆弄着。她母亲手里拿着两根麻线,在她脸上不停地扯着什么。房间里有许多女人,大多是我的伯母、嫂子什么的。我问那是干什么,嫂子说那叫开脸,并说等我出嫁的时候也要那样做呢。但八十年代我结婚的时候,我已参加工作,无人为我开脸了。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湖南农村的化妆术呢。可怜的堂姐。我躺在美容院里,心中在叹息。
服务小姐涂完了我的脸,问我是否要加盖点什么,我说要。接着,她就开始做头部按摩。揉耳朵,扯头发,掀颈根。扯头发时,我总觉得我的头皮被她扯得老长,似乎就要脱离我的头部了。我睡得着吗?头部按摩完了,接下来是双肩、双臂、双手以及胸部以上部位。服务小姐合拢双手敲打着我的头部,锤击着双臂,拉扯着手指。敲打声,锤击声砰砰作响。耳边,偶尔还传来了门外大街上来往车辆的鸣笛声。我无法入睡。侧边,敲打卢的声音也船入了我的耳鼓。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卢的鼾声也传过来了。她真幸福!
所有按摩完毕,面膜大概也可以了。服务小姐又打来热水,给我处理脸上的东西。我仍觉得有什么在撕扯着我的脸。清洗完毕,服务小姐说要给我修眉。夹子在我眉间撕扯着,泪水涌满了我的眼眶。眉毛修完了,脸上涂抹了一层化妆品。“好啦!我还给你做做背部按摩吧。”这次,我伏在床上,由她在我背上锤击了一阵。
“起来吧!多白啊!”服务小姐说,旁边的卢也表示赞同。
一出门,已是日落西山。一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走进卫生间,拿起女儿用剩的洗面奶,把脸上清洗了一番。可是,现在的我,眉间还隐隐生痛呢。啊!可怜的女人,你已年届不惑,为何还要去赶时髦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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