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啥子?知道的,我是丑哥。天不怕,地不怕,老虎的屁股摸三下,“和谐社会歌升平,当今世界谁怕谁!不啻春夏与秋冬,我是丑哥打冲锋。”
人,我绝对是的。若写出汉字,笔划非常地少,只一撇一捺,甩臂挥处,一下就让象形字的“人”,仿佛有着非凡的灵性,既活脱脱地表现出了人与其它动物的不同,还将人的潇潇洒洒,飘飘逸逸,气宇轩昂,痛快淋漓一览无余,铺毫殆尽。尤其那“人”字头,像有力重千钧,粗重高昂,仰望天空,远观大地之气势,“看尽宇宙苍穹事,阅遍花开花落情”;而那“人”字两脚,又多么地配合有度,阔阖舒朗,踢之迅速,跟之慎着,“立走跑跳任尔行,丈量大地脚踏中”。――这真妙不可言,汉字之不同于其它文字之一绝,想想,我们作为中国人,能享有如此幸福感觉,实乃三生之幸也!
当着丑哥,做着人,幸运的我,快乐非常。成为高等动物之一员,吃着五谷杂粮,品着玉液佳酿,穿着琳罗绸缎,住着高楼大厦,“与天堂堪美,弃地狱若无”。但人究竟还该属于什么?已活四十多个春秋的我,还是搞得不甚明白,如同孙悟空在当年自封齐天大圣,就是大闹天宫之后玉皇大帝也未承认,可孙猴子却被牢牢压在了五台山下;今天我们人类也在自封,而要其它动物能够承认?因我不懂鸟兽虫语,不懂动物与人之风情,所以那种知晓,就惟有天知地知你不知我也不知了。∮
“丑是丑,只要有户口。”说着人话的我,人类实把我当作同类,吃、穿、住、行、劳(动)等等,反正人类应有的待遇,人类应享的殊荣,我皆享受而快乐着!啊,这些似乎已成惯例或有些正成惯例的一切,均让空气、水、树木、高山之大自然,让人类创造的钢筋水泥诸种建筑,让同事、亲朋、陌生人等等,均囿围着我,均张扬簇拥着我,均呵护宠爱着我,使我只能艰于视听,不断地喘息般苟活。
可我若不小心玩起小孩脾气,学说几句动物之话,像猫叫,狗咬,鸡鸣,雀唱……等等,人的反应是强烈的,都中年人了,老大不小的,不是脑袋上长包才怪。可动物呢?这几乎已成不容忽略之经验,可能动物们知道,那个瓜娃,又与我们非同类,还是让他去自娱自乐,去疯狂咀嚼,就是他累个不亦乐乎,累个倒死不活,反正又不要我们动物们去为他医疗或支付药费报销。
荒诞于人世,人前说人话,人后说鬼话;人前我说话,人后我也说话;人不在,我仍说着话。话里藏刀啊!动听的话,刺耳的话,诅咒的话,一句话只能算一句话,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人生中,决没有一句话顶一万句话。
我丑,世界还是要了我。出生之前世界已存在,消逝之后世界也肯定未消亡。杞人忧天,是古人的凭空臆想之童话。毕竟世界有我不多无我也不少,或者是多余与必需,惟有待时光隧道的流逝去佐证,仿如烹调美食,仿如演绎爱情,仿如游戏人生,真真不遂我愿,悠悠飘忽矣。
活于世界,我已成多面之人:既为自然人,也兼社会人,更兼经济人,或独立,或自由,或强者,或懦夫,或英雄,或小丑……人性的弱点,人性的优点,人性的缺陷,存之于我,囚系于我,困顿于我,因我是人,我必知道,不然将枉自活人。
赞美否?诅咒否?大笑否?狂叫否?……心底流淌的河流有千千万万,但其中却有着自然的种子,在沐浴的水里荡漾着明媚阳光,让风呼海啸,地动山摇,电闪雷劈,日月无光。但黑暗却如小偷般窥侧时机,在其来临之时,我才尤感自己强大无比,因有黑暗作后顿,我才敢收缩起自己的胆怯,而不怕在人前显其无能,况且此时的我已没有了孤独,没有了寂寞,没有了惶惑,我在反复地暗暗窃笑,黑暗的我啊!你才不愧是我的自己本身。
白天的太阳普照大地,分外晴朗的天空云朵纷飘,树木葱茏郁满着我的胸臆,喧嚣的生活工作学习场景,铸造着我的人之灵魂,立德,立言,立行,三立之中,我立有几何?但我能够坚定地坦言,自己方为集体一份子,仿佛大海之一水滴,惟任其融入或蒸发贻尽。
当我是我时,自己实成游鹤于心的恬淡雅适仙人;当我非我时,自己又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是不管是我非我,那种思想的由缰,活力的勃发,盲从的无稽,只会存活于我是人的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分分秒秒,直至倏然不见。其它,只能千秋功罪,任其后人评说?
只是每到夜里,坐立于家之电脑键盘前的我,才方有一丝轻盈若舒的感觉,舒展着手臂,运转着身躯,游思着记忆,全然抛弃了白日的羁绊,生活的劳顿,世俗的视线,这非人生快事又何哉。此时的我,不断地轻敲一个个文字,让写作的独特美感,写作的不同凡响语言,写作的汉字动听音符……如同天女散花般,桑蚕吐丝般,机器运转般,喧嚣起海浪,奔腾起云烟,张开着天眼,肆意着渲泻,那些世界的一切诱惑、罪恶、美好等等,几乎瞬间崩塌,抛弃了再抛弃,颓坯了再颓坯,毁灭了再毁灭,因我已成文字世界的主宰,千真万确的一个码字匠人,所以我已无所谓,只能任其自由发展。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时光流逝,我将永远继续,因为:
――我是丑哥我怕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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