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一番话,真好似一盆冷水般浇熄了婉茹心中那团刚刚燃着了的爱火。这残酷的现实让婉茹无法接受,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简单而纯粹的爱恋,会有这么多世俗的阻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没有权力去爱一个自己想爱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无情;难道这一切仅仅就是因为她是妖怪吗?她觉得这世界太不公平了,她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她觉得了无生趣。
她神情恍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扒在床上低低的哭泣着,也不知哭了多少时间,她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待她一觉醒来,已是日近黄昏了。这时,张府的丫鬟小红来了,说是夫人请婉茹到内宅一叙。婉茹便向爷爷告了假,随小红来至夫人房内。
张天成的夫人姓李,是位和蔼慈善的妇人。她的一生中只得了张果老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她非常想再要一个女儿。可是几经努力,终还是不能如愿。因此上,自从李氏夫人看到婉茹的第一眼起,便喜欢上了这个活泼直率的小女孩。她一直视婉茹为已出,对她关怀备至。婉茹也从她那里得到了久违的母爱,将她视为自己的母亲。
平日里,吃过午饭后婉茹都会到李氏夫人那里和她唠家常或是学些女红。然而今天都已经日近黄昏,婉茹却还没有来。李氏夫人很是不放心,于是便派丫鬟小红去请婉茹。婉茹给李氏夫人请过安后,李氏夫人忙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关切的问道:“孩子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眼睛红红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婉茹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只是今日我忽然想到自己身世凄惨、命运不济,想着想着便不由得哭了!”
李氏夫人心中暗想:这婉茹姑娘平日里有说有笑的,性格异常活泼开朗,为何今日忽然无端的为了身世和命运伤心起来呢?李氏夫人心思缜密,略略想了想,便猜出婉茹必是有什么难言的心事又无人倾诉,所以才会如此。想到这,李氏夫人轻声问道:“婉茹!你莫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吧?你这样一直闷在心里会生病的,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婉茹含着泪摇了摇头说道:“谢谢夫人,我真的没有!”
李夫人轻轻的捧起婉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孩子,你是骗不了我的。因为你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它告诉我你心中定然有无数的委屈无人倾诉。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希望你也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你有什么心事就尽管对我说吧!”
婉茹闻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一头扎进李氏夫的怀里不住的抽噎着。李氏夫人轻抚着婉茹的一头秀发,任婉茹在自己怀里哭个够。
过了好一会儿,婉茹才抬起头,轻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对李氏夫人说道:“我没事了,谢谢您。婉茹告辞了!”
李氏夫人很是诧异的看着婉茹说道:“怎么?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婉茹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道:“夫人,我真的没有什么心事!”
不想李氏夫人竟兀自落下泪来,她长叹了一声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亲娘,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你走吧!”
值此时,婉茹又如何能走得了。看着李氏夫人那幽怨的眼神,婉茹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可是她又不能如实说是自己爱上了你的儿子,只得避重就轻的说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听闻此言,李氏夫人终于释然。她笑了笑说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原来是我的婉茹怀春了!这又有什么好怕羞的,像你这样的年纪,爱上一个男孩子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你为什么如此伤心,莫不是他负了你?”
婉茹摇了摇头说道:“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李氏夫人点了点头道:“难怪呢!原来是暗恋啊!暗恋确实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那你为什么不跟他明说呢?明说至少有一半成功的可能,若是不说,便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婉茹含泪说道:“可是我不能对他说!”
李氏夫人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婉茹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泣不成声的说道:“因为门第有别,所以我们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氏夫人轻笑着对婉茹说道:“乖孩子,你实话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家张果!”
婉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吃惊的望着李氏夫人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她说出这句话时,完全就没经过脑子,待她说出口后,便立时后悔了。直羞得她忙用衣袖挡住了脸。
李氏夫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后,才说道:“傻孩子,我若连这都看不出来,又怎么好意思自称是把你当做亲女儿般看待。试想,一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意呢!你完全不必有这个顾虑,说老实话我很早以前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媳妇了!哈哈……”
婉茹在李氏夫人的笑声中羞红了双脸,她真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李氏夫人看着婉茹的窘态,心中大乐。她将婉茹揽在怀里,用手帕轻轻的将她的泪痕擦干。又好好的端详了一遍婉茹那俊俏的脸庞说道:“你哭鼻子时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儿媳妇,过两天我就让你公公到你家去提亲,你看如何?”
婉茹大惊,忙摆手说道:“我爷爷一定不会同意的!”
李氏夫人笑着说道:“怕什么!我担保你爷爷一定会同意的!”
婉茹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李氏夫人说道:“真的吗?”
李氏夫人道:“好孩子放心吧!这事准成!”
婉茹两眼现出喜色,旋即又不自信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我还不知道张果是什么意思呢!也许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李氏夫人道:“这个,你完全不必担心。婚姻自古都是来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我点头了,他便不敢违命!”
婉茹闻言大喜,立时破啼为笑!李氏夫人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婉茹的鼻子说道:“可别高兴的太早,张果那小子可皮了!将来有你好受的!到时候他若把你气哭了,你可不许跑到我这来诉苦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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