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江渚听箫

发表于-2005年12月26日 下午3:29评论-2条

早上醒来,听见爸爸妈妈和先生说话的声音,看窗外是轻轨车站的工地。啊,我已经在重庆家里了。一股暖流涌起,我终于又回来了。

其实,相隔得也不是太远,不过几百公里,一年总可以回去2次的,还是嫌少了些。我倒不愁假期,主要是我先生一年到头总那么忙,公休假存了好多了,就是耍不成。几个大假说不定哪一个会轮上值班。春节,也就那么几天,要回乡下给过世的公公上坟,祭奠一下先人。乡下已经没有了长辈,壮年大多出去打工挣钱了,剩下些妇孺病残,守着贫瘠的土地艰难度日,我们回去都是自己买好酒肉安排伙食。这几年才好一些,提前打好招呼,老家的亲戚会张罗好饭菜,我们也不至于摸黑了还到不了家。原来是清明时回去扫墓的,可是清明时节雨纷纷,乡间土路一下雨就路难行,为了安全,才改到春节时回去。

春节时回娘家还是去婆家乡下总是有争执的,两边的道理都充分,可时间却是有限的,不好兼顾。公婆二人解放初就出来参加工作,几十年过去了仍然故土难忘,我很感动他们这份执着与念旧,却不赞同他们的做法。青山绿水间,冷不丁冒出个坟茔来很不爽,也占用了有限的土地,实在是不好。常常想,要是公公没有葬回老家乡下就好了,要是在成都附近的凤凰山公墓,我们多方便,去祭扫的次数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年只有一次。婆婆也不用辛苦地走那二十多里地(幸好现在路修得好一些了,可以把车开到老屋后)。婆婆说过,以后她过世以后要与公公葬在一起,看来回乡下的路还很漫长。

渴望待在父母身边,喜欢那个熟悉的家的味道。喜欢看老父亲取下老花镜把报纸举到脑门看的样子,喜欢看爸爸因听不清楚妈妈的责怪而一脸茫然的样子;喜欢和妈妈在阳台上讨论栽花种草,在厨房里探讨烹饪佳肴。在那个有爸爸妈妈的家是我最放松,最安全,最不需要设防的地方。想说什么,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说出来就是了,被疼爱,被关怀体现得淋漓尽致。潜意识里,父母之邦才是我永远的家,这个观点已经遭到朋友的批判,说一个女人一生应该有两个家,朋友说的没错。只是要在心里完全接受却不容易。

在成都的日子也不短了,异乡客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到了晚上一个人都不大敢出家门,那霓虹灯下影影幢幢的房屋道路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怖感和孤独感;白天熟悉的路,到了晚间也变得陌生,方向感也消失了,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回到重庆就不是这样,尽管这些年来城市建设发展很快,变化巨大,记忆中的场景在现实中已经不存在了。呈现在我眼中的是一座崭新的城市,出门很容易迷路,却还是有家的感觉,好比是用惯了的桌子换了一张漂亮的桌布。在同学家玩至夜深,一个人回家仍然步履轻快,心情轻松,就好像是从阳台回到客厅。其实,小时候的东西基本上都找不到了,大到家俱,小到日用器物都显现出这个时代的气息,要怀旧,已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具像,只有珍藏心里的记忆。可能是幼时的大脑很干净很空灵,东西记得深记得牢,就连做梦也是这样,梦中的景象多是少时的,家是记忆中最早的家,学校是启蒙的小学,人却是现实中最近有交流的,印象最深的。一个最初,一个最近,就这么交织在一起编织成或荒诞或仿真的一个个的梦。

写到这里,猛然发现:我对父母,对家的依恋与公婆对老家的念想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的父母早已不在,他们心中对于父母亲人的怀想对家的怀想不会比我少,只不过不能像我这般地记录下来。亘古不变的故土是唯一永远的载体,他们所有的对于逝去亲人的怀念,对于自己生长的点滴记忆都在那一方水土之上了。所以,他们渴望叶落归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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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古草
☆ 编辑点评 ☆
古草点评:

有温暖和爱的地方
就是家
家永远是
我们心中
那个最牵挂的:)

文章评论共[2]个
雪域飞鹰-评论

无论走的多远,家的那盏心灯永远照着我们前行!at:2005年12月26日 下午5:06

大漠孤烟直-评论

有家的感觉真好,当你我仕途顺利的时候总觉得它给我们太多的羁绊,阻挡了自己对梦想的憧憬,也只有在前景迷茫,理想成空才知它是你我最温暖的避风港at:2005年12月26日 晚上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