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岁末的自己
【一】
几欲提笔铺尘事,字落声声惹鹰泣。手捧书卷问四季,何时善躲北风袭。
十二月的天,除了寒冷、干燥以外,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南方的城市,四个多月没有下过雨了,一地的灰尘一粒粒从口里进,流到肚子,是不是早就和吃进去的食物调和了?这样的天气,更加的想起家乡的雪,那一片的白雪皑皑,仿佛可以洗净我一身的疲惫,虽然很冷,可家的感觉时时温暖着我。
没有雪的广东,我依然手脚冰冻,朋友笑着说我是“冷血动物”,手和脚冰得恐怖,像是千年寒冰,碰之、躲之。说归说,但依然会为会暖手暖脚。从落地到现在,我都不适合过冬,我想,要是只可以过三个季节的话,那该多好,呵呵,做梦呢!晚上睡觉怕冷,拉同事和我同挤一张床,给我暖脚。当自己冷冰冰的脚趾触到她那暖烘烘的脚时,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眼饱睡一觉了。同事也毫不吝啬地把温暖借给我,这时,我总会想起妈妈的脚,那双因走太多路而略显肿大的双脚。
小时候,冬天睡觉时妈妈总会把我的脚包起来。然而,自从离家后,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再碰到妈妈热烘烘的双脚。去年春节回家,妈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她的脚包着我的,只到暖热为止。妈妈的脚特别热,我调皮地问妈妈:妈,我不是你亲生的吧,要不我的身体怎么这么冰,而你的那么热呢。妈妈压压我被双脚撑起的被子,笑道:你当然不是我亲生的,你前世肯定是条蛇,冬天才会有这么冰的身子。但是蛇体的冰凉是它没穿衣服,可看看你,穿这么厚衣服,怎么还是一样冰呢。我钻在被窝里咯咯的偷笑,她还继续心疼地说怎么能放心地让你一个人过冬天啊,却不知道我早已幸福地去见周公了。
想念,在这个冬季,又撒下了一地的种子。
【二】
我不常唯赋新词强说愁,只是思愁偶尔会将我偷袭,那苦苦的,涩涩的、甜甜的、酸酸的思念,咬得我笑着哭。从没在镜子里看过笑时流泪的样子,我想那个时候必是狼狈、滑稽、可爱。其实我本该是快乐之人,却爱上了忧郁的文字,我愿把自己放在一间空房子里,打开似水的音乐,写一些灰暗的心情。戴着耳塞,隔绝一切与外界的杂音,唯有静静享受音乐带给我的快感和安静。想在黑暗中寻找零点零一的起点,然后继续狂奔我前方的理想。
沉默的时候很少,偶尔有过一次,朋友见着奇怪便会追问,便随意拣个理由丢给他:“我在想——未来”。他说我总过于岂人忧天,前途一片光明,大可不必担忧。我借用了一句不知谁曾说过的话:“我是一只伏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却找不到出口”。
总在不觉中将自己带到幻境。人生,就像是一杯咖啡,那样平静,不起波澜,没有风浪;又觉像是煮沸的开水,翻滚不息,彼落此起。当我被命运之神堵截在荣辱的门口时,我从门缝里偷偷欣赏着门里的嬉笑怒骂,复杂简单。梦里,上帝告诉我,没有永远的输,没有永远的赢,你是我的黑色棋子,举足、抬脚,都已不是你的成败。我摇头微笑,嘴里吐出几千年不曾说过的话语:“我就是我,苦是我,乐亦是我;成是我,败也是我”。做了一个固执且倔强的姿势,继续跨入地狱的阶梯。
走出幻境,真实的生活依然在继续,从容地露出一个惯有的笑容,指着胸口说:精彩,在这里!
【三】
惯看花开花又谢,笑对人走人亦留。
谁说只有寂寞孤独的人才喜欢黑夜。爱上黑夜,我想是从分得清白昼的时候就已开始。当我厌倦了白天的烦躁不安、吵嚷喧闹,我就深深地迷恋上了夜的寂宁和温柔。白天我是魔鬼,在人前哭哭笑笑,爱爱恨恨;黑夜里我就是天使,安安静静地观星赏月,不哭不闹。红尘中打滚,几番挣扎,几番苦楚过后,我想我还是那个可以专心爱一个人的我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苦、乐、悲、喜,一人走来的风风雨雨,我愿在夜里尽情的释放。朋友问我,流浪,可是上天赐予你的天赋?为何总停不下你的双脚?或许是吧。流浪,可能也只是我唯一的资本了。
一直都不曾知道,原来自己在兰的心里有那么大的一块位置。文学,并不是我的强项,只是学会了用文字去宣泄自己的心情,不是为了给谁看,只想在若干年后,翻开记忆,还记得有过这么一段往事,这么一段心情,足矣。当我知道,那些随笔写的小诗,凌乱的句子,兰把它都抄下来,记在本子上时,我感动,一股微微的暖流在体内流淌。兰总是习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关心我。四年多以来,虽不常联系,虽仅有一面之缘,却足以将这份思念浓得化不开,解不散。缘,妙就在于不可言说!
过年,春节,这两个词这个时候总会时不时地闪现在脑海里。
今夜,不是月圆之夜,月亮却分外的明亮。望着明月,不知今夜的思念又落在了谁家。
今夜,也不知是谁偷走了我的心,空荡荡。总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早就算计着回家的日子,想着父母,想着亲人,还有兰。而今,没有一份盼望,心里有些像被虫子啃噬过的空洞。
我想,该睡了,蜕去我倦怠的愁容,迈入一个崭新的明天了。
“我的心是一只小小的船,载不动,几多愁”!
2005-12-25 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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