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

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春天。

春天的一个夜晚，隔山镇的党委书记打电话给我。我当时在另一个镇上当一把手。隔山镇的党委书记常春生是我大学的同学，那时我们的关系都很铁。工作以后，我们又常在一起交流。有什么好事，共同来庆贺，有么烦心事也常在一起分忧。

他约好我在晚上见面，一起座座。他挑了城里一个比较僻静的酒店。先在那吃饭喝酒。我们要了一个雅座。点了些下酒菜，就慢慢地喝了起来。

我们边喝边谈，话很投机，酒也喝得十分开心。他意味深长地说，钟老弟，听说我们这次都纳入了进市班子的盘子，你说何打算。我笑笑，说，还是听便吧。再给点担子，就为全市的小康建设多出点力，为老百姓多办点实事。不要你上，就安心把现在的工作做好。他连说兄弟高见，正合我意。我们正喝得酒酣耳热之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也不掩遮，一个女的声音如银铃般地传了过来。他们电话里谈得很爽。

他电话刚完，我问，谁呀？这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后悔，这时候，问人家这个问题显得太没水平了。既然话已出口，我反正是打破沙罐——问到底，“你的情况？”春生摇摇头。我的一个朋友，她要过来赔你喝酒。我说，好呀。自古英雄喝酒，都有红袖添香。既是春生的朋友，哪有拒人之理呢？

我们正说着情况这事。春生的朋友就飘然而至。

来的两位漂亮清纯的女士。准确地说她俩应该是介于小姐和少妇之间，总之是春风满面，笑容可掬。春生给我介绍道，这个是春燕，春燕穿的红衣，人长得很完美，个高挑。这个是夏雨，夏雨穿绿衣，人长得很精致。春生说，她们俩是我妹妹，你就叫她小燕，叫她小雨好了。

小燕、小雨的到来，我们的气氛活跃了不少。虽然我和春生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不是很老气，但与小燕、小雨比起来我们还是显得老气多了。春生又叫来了二瓶红酒，对小燕和小雨说，好好地陪你们的这位大哥喝点酒。

老实就，小燕、小雨的到来，我也是春意盎然，满心欢喜。男人嘛，哪个不喜欢身边有二个红颜呢？

我刚才的酒已喝了很多，别人劝你喝酒，又是朋友的二个小妹，哪有不喝之理。我是酒兴加上高兴，便又和俩妹妹一口一杯地喝起了红酒。

我的酒大概是已经过量了，我一个劲地夸春生，有本事，艳福不浅。春生刚对小燕和小雨夸我，他是个大才子。经论满腹，文章满腹。

他直说得我感叹唏嘘。

夜已经很深了，我们的酒兴也一直很浓。我不知道我们一共喝了多长时间，也不知是怎样回家的。隐隐地直觉得，那二个小妹真好，好象是她们当中的谁扶我回家的。

不眠

我沉沉地睡到太阳老高了，才睁开腥松的眼睛。

爱人早早地上班去了，我还是躺在慵懒的被子里。想着昨夜喝酒的事。

那个小燕，真是善解人意。她的每一句话怎么都是那么贴心呢？她怎么是那么会心疼人呢？我记得我们已酒过几巡之后，我一时兴趣，还要跟小燕喝酒，小燕用她的纤手捉住我的手说，大哥。我这样叫你好吗？你不能再喝了。酒多了伤身呀。

人生能有几回醉，今日不醉何时醉？

我喝得把外面的衣服都脱了，直穿件寸衣。头上的汗还是涔涔地流。小燕用她带的香巾纸轻轻地给我擦汗。她的身子紧贴着我的身子。有时不知是我倚在她香软的身上，还是她倾在我的身上，直感觉象触电似的舒服。

摸她的小手象玉葱似的白。她的皮肤瓷白瓷白，我想她肯定是天天在用牛奶洗澡。不然的话，她的皮肤怎么那么白呢？

特别我喝醉后，她拥着我的那感觉，真象神仙一样，让人漂漂欲仙。这样多醉几次又何妨。

那小雨也是个多情的种子，说起话来象歌星们唱歌一样动听。那声音娇滴滴的能拧出水来，人也长得水旺旺。他春生真英雄也。这样的男人不枉一世。

心里这样浮浮地想着，身上这时一阵热过，真有点想在和小燕和小雨再醉一回。

我极力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又却是特别的沉，仿佛眼睛被别人用浆糊粘住了似的。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手机这时响了。我抓过一接。是小燕打过来的。“大哥。你昨晚睡得好嘛。”我一听是小燕的声音，很快来了精神。我忙说“好，好，你呢？”她说，好，你现在在哪？我说，在上班呢？其实我还窝在被子里。我心想，如果这时她能来陪我温存一番，那该是多惬意的事呀。小燕说，你真行，我十分甜蜜地说“你真好！”

说过之后，我又直纳闷，她知么知道我的电话呢？她真是会关心人。

流言

一直快到晌午了，我才去上班。

我是一个局的一把手。上班迟一点无所谓。大家都知道一把手忙。不是开会，就是接待，不是应酬，就是来了上访扯皮的脱不了身。有时一把手上班迟点是正常的，相反如果一把上班反而还在职工人前面，说明你没什么社会活动。

我昂着头直往我的办公室里走。

但今天好象有些反常，平时下属们见了我老远就跟我打招乎，怎么今天见了我没有什么热情，有的看我来了，叽叽喳喳地议论的人突然都不开口了呢？

只觉得反常，我也没把这当作多大的事。

我一进办公室，习惯地打开水瓶泡茶，一摇水瓶空空的。我的气不知打哪来，火了。我高喊办公室主任小马。小马特精，他忙跑过来，问局长，有何吩咐？我不满地问，怎么没开水。他说，局长，停电了。你要是要水的话，我跟你买瓶矿泉水吧。

我说，那，算了。

小马打算跟我说什么？见我不快，就没开口。小马平时跟我是最贴心的。有什么都当我说。没有隔夜话。

我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又叫过小马。关切地问，小马，家里还好吗？小马说谢局长关心，都好。你也要注意……小马的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了。我想，肯定有难言之处。小马鬼灵。他接着说，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他打算出去，却又转过身来补了一句“酒也要少喝。酒喝多了既坏身子又误事。”

我惊问，喝酒怎么了。小马脸憋得通红，鼓足了勇气才说，人们都在议论你哩！说你半夜和三陪小姐在一起鬼混。

我几乎跌倒在地。我颓然瘫坐在皮靠背椅上。

苦果

下班回到家里，爱人闷坐在沙发上。我进屋见她板着脸。我有点象讨好爱人似的，小心翼翼地问“你吃饭了吗？”

爱人见我这么一问，象山洪暴发似的，你还知道回来呀，你干脆到你的小情人那里好了，你去跟你的二奶过去吧，我不想活了。哭着，她跑到房里把门嘭地一下关上了。

这是哪里哪，从哪说起呀！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刚上小学的女儿这时下学回家了，也不解地问我“爸爸，爸爸，我是不是有小妈妈了？”我暴怒地对女儿说，“这是谁告诉你的呀？”看女儿委曲的样子，我又好言劝女儿说，你别听别人瞎说，这是没有的事。你只有一个好妈妈。女儿听话地做她的作业去了。

我到食堂去买饭，碰到一个老领导，老领导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小钟呀，我是看着你进步的。不能一世聪明一时糊涂。什么小错都可犯，就是那种小错不能犯，那不值。不要跟着别人赶那样的时髦。妻贤夫祸少，粘花坏事多。生活上还是检点好。我知老领导好意，我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连连点头。第二天上班，一个领导正式跟我谈话说，原打算提名你作副市长的候选人的，没想到你春风得意，忘乎所以，还在外拈花惹草。

我这时真是百口难辩了。我郑重地跟领导说，我绝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和朋友一起喝了次酒而已。但领导不听你而已。只是说当然啰，我们也不一定说你就有那么回事，但你要自重。

后来，春上的人代会，我的同学朋友常春生高票当选为副市长。就这么没有什么悬念就当选了。我不能再叫他春生了至少在公共场合是这样。他当上了副市长我当然替他高兴。但一条，春生得请我喝酒。他再次打电话给我，我说，春生市长，祝贺你，你要请我喝酒呀，地方还是定在上次咱们喝酒的地方。最好还是要你的朋友妹妹小燕小雨作陪。青春作伴好喝酒嘛。我反正是这样了，正好要几个朋友在一起解解闷儿喝喝酒，我不会跟他说“古来将相皆寂寞，只有饮者留其名”不然他又要骂我书呆子一个。我没喝酒人自醉，带点醉意地喃喃地说，我反正我就是这个样了。你还得请我喝，还得请，你说好吗？我的春生市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