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中的破庙
飞檐
被来自大漠的风
拽扯
树的呼啸
顺流而上和逆流而下的滦水
从我散乱的头发里
惊颤飞鸟
无论燃烧的枕头
无论哀叹的坟茔
都是曾经风光过的琉璃
和气度非凡的飞檐画廊
我踩着马蹄
或者皇帝的足印
我踏着艺妓的风流
或者乞丐的涕泣
在牛市
在花街和御道口
在银器铺和山西会馆
寻觅
梦中的寺庙和镇头的钟鼓
流浪的古迹
笑声匆匆来也
我走进1972年的多伦
我走进1972年的瓦砾
我走进1972年的废墟
窗棂的木
门档的石
和枯死的树
曾经风旗招摇的肃静
曾经华丽的河道
曾被康熙的手笔和威严
惊吓的少女
今天是白发和皱纹
瓦砾和废墟淹没风流
多伦是被子弹穿成蜂窝的败墙
倭寇和国军盘踞成炮楼的枪口
有多少英雄豪杰壮烈过的疆场
多伦和吉鸿昌的小手枪一起鸣响
多伦我顺你的胸脯寻找乳汁
寻觅童年的孤寂和思念的月亮
我踏着残雪的春
在残留文字的招牌上
寻找
也许那一个残墙败壁上的文字
就是父亲留下的笔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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