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堰之旅
临行前那天,决心一定随兄赴堰。打点行装,背负三百余元,便出发了。事不巧,在坐车去鹰潭中,天下大雨,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途中却见一辆客车翻到阴沟里,不知是哪开往鹰潭的。
到汽车站,遂找到火车站,买了两张明晨6:38分的305次福州到重庆的列车票。从鹰潭到十堰得六十六元整,外加侯车三元的空调费,吾等心理易接受。
哥初次出外,一路欣然。
而后,吾与之便到同乡某人饭店安下,待车起程。晚与主人聊之半夜。晨五点半便匆匆而出,幸遇一辆小客车,欣然载往。
进入侯车室,焦急等待。由于太早,十分心烦。车终于到了,争先恐后上了车,无奈车太拥挤,无一空位在等待我俩。
焦烦一阵,才稳在车厢交接处的走廊。其拥挤之状,不亚新股上市。路经东乡、向塘、南昌、店山、大冶、鄂州、武昌、汉口之站后,其余的便不觉而知,而后回之才晓还有遀州、云梦、安陆、襄樊、谷城等地才到之十堰。
一路上感触最深的,是那些车上的服务员,乘务员同志在乘务室里蒙头大睡。那些卖盒饭、食品的服务员在金钱的引诱下,异常积极,在拥挤的过道上徘徊往来。根本不给蹲在那的人们半点空闲,时时得给他们让道,还不时重击出震耳的声音。连座位上甜睡的人们都被惊醒,更不要说过道上的人了。简直心烦意乱之极,难言之苦,这是那坐卧铺人永远无法知道的。我只惊叹,中国的列车(当然只大众化的)竟是如此之样。这也难怪某些列车有些成绩便大喧一番,不是因为太多,而是太少的缘故。这与我心目中的列车服务相差太远了,我怀疑是坐在和平年代的列车上,我们简直就像在逃亡。一切体面的举动在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哪可以安静的蹲一会儿,亦心满意足了。
苦难的日子终于过去了,随着列车缓缓前进,离十堰越来越近了,心情异常兴奋。
十堰站终于到了。
我和哥急匆地走出火车站,凌晨三时的空气异常清爽。一出站我就感觉到了,十堰是个美好的城市,因为空气清新如乡下的晨间。我真惊叹中国的车城竟然有这么好的空气,这是英雄城南昌永远无法比拟的。
拥着月亮,戴着星星,我们坐在小公共汽车上,向姨夫的铺子驶去。一路清爽的晚风,把我的睡意、倦意全都冲走了,使我精神抖擞,好仔细瞧瞧这新兴的车城晚景了。
也许是没有到过太多的大城市,也许十堰就是这么美。一排排路灯把十堰的街道照得通天红光,一座座大楼交替有错高耸在两旁,绝无别处城市的那种压抑之感。因为大楼之间,它们都相距较远,给人一种宽松、轻快的感觉,我真有些陶醉了。
终于到了姨夫的店铺了。由于第一次到这,细询一下,才最终确定了。十堰人的那种热情,有礼的感觉,再一次证明,十堰是个好城市。我不停的赞赏,使得身旁的兄弟有些不耐烦了。哦?我真的啰嗦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敲开姨夫的门,我们进去了,他的店也要开铺了。我和哥先上楼睡觉,他们起来干活。
一睡不知是几时了,吃完早饭,上楼又睡了大大的一觉,直到中午。下午我便在周围转转,哥在店里帮忙。姨夫是开包子店的。
下午,有许多人来买包子,我坐在门口玩。十堰人蛮有修养的,买东西有条不紊,乖乖站在那排队,决不喧闹,一个一个的来,就像幼儿园老师发糖一样站在那。给我这乡下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因为这以前我从未看过这局面,哪怕我到过比之重要得多的城市。
第三天,我有幸出去玩,到十堰人民公园。登上山峰,有幸看到十堰的全貌,一条条街道像白练般地镶嵌在山谷之间。原来这十堰座落在数条山谷之中,这与一般的城市大片大片的建筑不同。十堰的建筑全位于街道两旁,再之后就是山了,这也许就是十堰的一大特色吧。
十堰有多大,我不清楚。听说有一堰、二堰......直到十堰,开始我有些不信。
我姨夫的包子店在六堰的大岭路,原来的面包房在五堰,可能真的是那么回事。
晚上有时也出去,到六堰的广场。人们正在跳集体舞,真是蛮有趣。电影院的窗前正加紧宣传新片。四处的霓虹灯一闪一烁的,到处都洋溢着一座现代化工业城的青春风采。
十堰的街道很干净,主要大道上几乎一尘不染,这也是我少见的。听说十堰建城乃为七十年代的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是外地迁进来的,这总给我异样的感觉。年轻的城市有种种比老城市有利的地方。那宣教自己历史悠久的人为何总那么自豪,我真怀疑历史悠长有用吗?这从世界各国的发展史上一看,便一目了然。多干点实事,少谈点祖宗,他们毕竟都已过去了。我们应该自豪的是自己所创造的成就,而不是先人的成就。先人的成就再伟大,到现在也大都过时了,可怜的意识误国!
呆了三、四天,哥哥留下来帮姨夫的忙,我得回家了。随行的有姨夫的妹夫,我得叫“姑夫”。他是个矮胖的家伙,却是个精明的家伙。
我们很顺利地上了火车。我原先是硬座,后来,他搞到了硬卧,我有幸到那里去坐,真实地感觉到硬座、硬卧、软卧的天壤之别。我真感叹,金钱有时怎么就那么有用!
这里的服务态度,与我期望在硬座中的那样,算是可以的。服务员会时时清扫,开水总是有的,洗脸水不消说,就连厕所也常是空的!
坐在那,我后悔坐火车的念头有些动摇了,坐火车也不怎么累嘛!
当然,我之所以能到那里去坐,是因为我那个姑夫给了些“小费”给服务员。
回来,我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也真是快,早上五点二十八分的火车,次日凌晨零点就到了。到鹰潭后下车,吃了一顿,睡了一觉,也就六、七点钟,尔后坐客车便回到家。
———— 并不怎么累!
初稿:一九九七年八月二十三日 时年二十岁。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十二日 重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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