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日益被物质化和物欲化的今天,能够坐下来大谈诗歌和听别人谈诗歌是一个很可笑的事——都会被人看成疯子。
——摘自龙儿日记
虽然有许多追求精神自由的诗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己神圣的追求,也没有因为自己追崇的圣物减少而放弃自己的写作。但是诗人却在这固执的坚持中脱离了诗歌的国度,成为游移在自己幻想国度中的臆想者。他们一直都在坚信着自己相信的事情,可以说,这些诗人既在创造诗歌,而诗歌也在影响着诗人,如此的循环往复,已经让诗歌不再是一种爱好或者一种兴趣那么简单,而是一种畸形的疾病和伤痛——诗人由文字的主人变成了语言的阶下囚。
诚然,在今天的诗坛上仍然不可否认地存在着一些仍在努力为自己的理想国度建设着的诗人群体,他们并没有完全处于失败或者沉寂的地步里,而是一直在努力地希望自己可以如荷马或者但丁等人类灵魂大师的遗志或者余响,只是这些置身于刀丛中寻觅诗歌的诗人,却没有抵御得住世俗病魔的摧残和蹂躏,沦为了物欲的囚徒。曾经是追求纯粹的精神文明的诗人,在日益看重金钱化的今天,已经由精神帝王沦为了物欲的乞丐——变的越来越脆弱。面对世俗这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诗人那幼小敏感和脆弱的心灵是最容易遭到伤害和遗弃的。于是在求真求知的道路上渐渐地倦于行走,逐步地堕入溃败顾影自怜或者悲苦偾世的心境中。
我深深地闭上眼睛,那些曾有的一切都无法掩饰地活生生镌刻在我的脑海中:这些诗人的生命都如一张枯黄的落叶或者雄鹰身上扯落的一片羽毛,在萧瑟的风中打着心有不甘的旋儿坠向腐朽的地面。虽然曾经辉煌过,但是最后仍旧难免背离了自己的追求。
一些纯凭感觉走的诗人,已经完全地相信了自己创造的神话,也就不再希望回到现实世界中去,而是害怕回到现实世界中。因为在诗歌的国度生活的太久,他们的免疫能力已经大大下降,承受不了现实世界的冷酷与残酷。或者干脆地说,他们已经无法再正视现实世界的丑陋,于是选择了别样的生存,比如海子。或者,当一切感动、激情和锋芒以及诗性在他们的灵魂中日益颓废败落,清寂或者萧条时,这些放弃诗歌追求的诗人也就甘心流于媚俗和随波逐流,选择了那条通过物质享乐和貌似文雅以及贵族化的生活道路来求得补偿时,这些曾经染指于诗道的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对诗歌圣殿那永远的乡愁和朝圣之心。在这种非艺术性的非性灵的生活状态中,庸俗的大潮已经把他们最后的一点理想都冲刷殆尽,从而在俗不可耐的异乡里风尘仆仆地赶路。由于害怕自己物质的日益减少而终日奔奔波波地生活在巨大的恐惧中。生命,失去了应有的沉着平静。最后,他们就算在物质上成为了一个富翁,但是在精神上却始终都是一个囚徒。这种精神形态上的畸形和贫困与物质形态上的浮华奢侈庸俗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几乎遍及了我们目光可以看见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诗歌的如此没落是有许多原因的;诗人放弃理想背离良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中国的诗歌文学一直在摇晃。俗话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曾在自己的一位身在文联任职的亲戚那里见到许多权威性的诗刊杂志,我细心地留意了一下:在上面刊登作品的诗人几乎都在诗歌以外寻找诗歌的道路!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缠绕在功利中。(不客气地说,那些知名作家的文字远不如烟雨红尘里面的具有“娃娃落地”资格会员写的更好。)这些功利消耗了诗人的个性,也消磨了美的哲学。诗人们对于缪斯的美丽只局限于尘封的传说或者彼此鼓吹的自我欺骗中。
套句流行歌词,“听说过没见过缪斯的美丽,你瞎吹我胡捧写诗很容易;酒杯中向前走迷失了自己,翻过来覆过去,找不到根据地”的确,所有的被官方承认的文学或者诗歌刊物,都成了政治伦理讲坛上的幻灯片。
不是吗?时下由官方主办的诗歌刊物甚至其他体裁的文学刊物上面,总是一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在占领篇幅,但是细细研究,这些占了长篇大幅的文字能够给予人们的借鉴性实在太少了,大都是在路边随便花两大毛就可以买来做手纸的文字,可就是这些文字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权威人士捧臭脚地鼓吹为只应天上有,世间难得寻的文字。惜乎?悲哉!而对于那些有志于献身诗歌的朋友,这些官方刊物动辄揩作者油水,赚读者盐罐。从来就不用手扪一扪自己的良心,只是一昧地置众多诗友的追求与真诚于不顾,利用手中的小小权力,搞私下交易,连篇累牍地推出老读者、老朋友、老领导甚至叔舅姑嫂的文字和美其名曰促进友谊与交流的互换稿。这些种种令诗人寒心读者冷心自己丧失良心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诗歌的没落。于是,才有众多诗人撤离纸质媒介进军网络文学的现象。
当然,还有一些略好点的编辑,虽然没有丧失自己的道德底线,却在有限的空间之内,作着无限的运转——只刊发适合自己口味的作品,对于不合自己口味的诗歌,一切扔进垃圾筒再说。如此,周而复始,诗歌怎不没落?!这样的事情无论是纸质媒介还是网络文学都很普遍。个人觉得:编辑可以有偏爱,但是不可以有偏废。不应该根据何种诗风或者自己喜欢与否写来与否就予夺生杀。对于一个好的编辑来说,能推荐几首好诗比自己写出几首诗更重要!
作为一个诗歌的版主或者编辑,应该时刻保持着一种倒空杯子的心态,去看待作者和尊重作者的风格以及作品,不应该对任何一种风格的诗歌都用一种标准去评价。也就是说放弃何者是诗歌何者不是诗歌的武断理论,在内心中不应该存有惟朦胧性足的语言是诗歌而明白晓畅的就不是诗歌,也不应该认为只有明白晓畅的语言才是诗歌而朦胧性强的就不是诗歌;也不该把表现自我意识的文字划入诗歌的范畴,而表现自我情感世界以外的丰功伟绩的言辞就不是诗歌,同理,也不可以说那些表现自我情感世界以外的丰功伟绩的言辞是诗歌,而表现自我情感世界的文字就是无病呻吟;也不可以说淡化政治超脱现实的雅歌清吟是诗,而关注国家大事的鞭挞之声就不是诗歌,反之亦然;也不可以胡乱武断地认定只有意象晦涩的下意识潜意识语言才是诗歌,而蕴涵哲理发人深省的语言就不是诗,反之亦然。事实上 ,上面说的这些例子都只是诗歌的一个层面。我们不妨这样认定诗歌就是上面提到的种种现象,但是上面提到的种种现象都不是诗歌。作为一个版主或者说诗歌的编辑,不应该轻易地否定任何一方,只要作者在写文字或者说写诗歌的时候能够把自己的情感自然地流露于笔端,应该都可以称之为诗歌。这样写或者那样写并无大的不同,一如人之登山般,从前面可以登上山巅,从后面也可以登上山巅,至于选择哪条路并无大的区别。
一个作者或者说一个诗人,只要他所表达的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本色或者说风格,并能把一些技巧处理得圆熟,那他就可以称之为称职的诗人或者说作者。作为一个诗歌的版主或者说编辑,假若他只能凭自己的个人喜好与习惯来评价每一首诗歌的优劣和只能接受一种风格的诗歌,这无疑是致命的,所以也就不应该称之为称职的诗歌编辑或者版主。诗人表现的是超越常规思维的精神世界,而诗歌编辑或者说版主的首要任务就是引导读者怎么进入这个精神世界,然后才是评价其技巧和意象的优劣。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12-20 12:17:5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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