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人生聚散本无常/可怜自古有情人/为了追寻那颗星、那份情/她要永远走下去,直至天涯海角……
——题记
路灯的尽头只剩下黑漆漆的古巷,楼台山树幽灵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我逼近又消失,让我的心仿佛都已经窜出了嗓子眼。
星最终接受了南方一家杂志社的邀请,要走了。今天,他说好来接我叙叙旧。可直到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世界,还是不见他的身影。担心他不辞而别,从此像空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硬着头皮直奔他的宿舍。
路途不远,却很不好走,一如这些年我们在社会上磕磕碰碰的经历以及彼此之间的交往。
风起了,不知名的枯叶如蝴蝶般在身前身后飞舞,沙沙作响。要是星在身边,定会让深邃的目光穿透镜片,投向高寒的天际,感慨一番。星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感应天地的人,谁也改变不了他。
踏着落花,我们在春风里相遇。听人讲,星是带着累累创伤浪迹到我们身边。如果说谁不小心充当了他栖息的港湾,让他恢复了精力和体力后,他便会再次悄悄地扬帆远去,隐匿在满天繁星里,无影又无踪,任凭你刻骨铭心地苦苦等待和追寻。
自以为读懂了星,起初,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我害怕他睿智犀利的语言,飘逸幽雅的文字,以及他那洞穿人心扉的目光。总之,害怕自己受伤。
当桌上的台历将岁月撕裂到劳燕分飞的季节,蓦然回首,星那迷人的微笑后,是矛盾的痛苦和不尽的无奈。他未伤害任何人,而我乃至芸芸众生却以戒备和冷漠深深地伤害了他。
巷子愈来愈窄,愈来愈暗,一如此时星的心境。星很倔强,他肯定是不想出现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更何况他也说过自己不过是一个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漂泊者。
失却了喧嚣,更觉世界空荡荡的,路也似乎在脚下不断延伸,永无穷尽。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缕摇曳的光亮,静夜里,显得那么温暖,那么安宁。
近了,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静静地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让我心动的光亮就是擎在她纤手中的红烛燃出的。这么晚了,她还在等谁呢?我不禁止步惊奇地问:“妹妹,你在这里等谁呀?”
她一愣,清秀的脸庞渐渐露出微笑:“等我哥,他在6年前为了救一个遭遇歹徒的女孩跑出了家门……我相信,只要有烛光,他会回来的。还有,也可以帮助所有夜行人照亮回家的路。”
“你每夜都在这里等候?”我的嗓音哽咽了,泪水夺眶而出。
女孩点了点头,再没有出声。
我明白自己仅仅是一个赶路人,只好轻轻地对她说:“妹妹,你哥哥会回来的。”
离开烛光,离开烛光中的女孩,我的烛光轻快了许多。感谢烛光,感谢这个女孩和所有富有爱心的人。无论在天涯,还是在海角,我也要追上,把女孩寥寥的数语续成故事讲给他听,直到他回头为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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