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牛的长势和庄稼一样的茁壮。几乎每户都养得有牛,我家是个例外,一直都没有养过牛,这让我家的土地每年都要借牛来翻整,也让我的童年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我始终这样认为,没有牛放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家乡放牛的通常是两种人,一种是老人,牵着绳管住牛不安分的嘴,沿着地坎悠悠地走。大多放牛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不过孩子们都不会安分守纪地牵着牛放,就像牛管不住往地里的庄稼伸的嘴。所以,孩子们放牛都是在有着大块大块空地的山上。
每天放学后,孩子们就会一村子的凑在一起,成群结队赶着牛往山上走,留下一路的牛粪和欢歌。
牛赶到山上,节目就丰富起来了。鸟们早被撵走,剩下的山石草木就成了孩子们的天堂,打扑克、下棋、做游戏,玩的可多了。尤其是在山间野果成熟的时候,他们总能将那些草莓、红果等数十种山间野味从第一颗尝到最后一颗,采得多时就带一些下山来勾引我们这些没牛放的孩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们三尺的垂涎,然后就理直气壮地换走我手里的小人书。我不可能有许多的小人书,当然更多的是对上山放牛的渴望,我偶尔总会主动要求去割猪草,然后就背着父母屁颠颠地跟着一大堆牛屁股跑,只为去感受那在山中放牛的乐趣。
在山上放牛的确丰富多彩,记得较清晰的是最浪漫的婚礼和最刺激的偷洋芋。山上放牛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家”,用一些木棒架起来,上面盖上茅草或是松枝,里面铺上厚厚的青苔,就可以舒适地把太阳拒之门外了。有“家”了,当然少不了做过家家的游戏,用山间野果摆上几桌丰盛的宴席,就可以将心中最喜欢的“新娘”娶进家门了,就算是闹新房的人揪翻了我们的巢也开心得不得了。到现在为止,那时的婚礼仍是心底最温馨的梦,回忆起来仍比吃了琼浆还要美。
偷洋芋烧吃让放牛的孩子们成了最调皮捣蛋的鬼。玩得累了锇了,就聚在一起商量分工,之后孩子们就各行其事,一部分到林子里捡柴,一部分跑到附近的地里,用防牛偷吃的牛嘴笼偷回几笼洋芋,全然不管牛们“哞哞”的抱怨。生了火烧吃后再将满手的黑相互追逐着化了妆,暮归的老牛身后也就多了一群漂亮的小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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