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贬义词,古已有之,指社会地位低下的人,当然是那些自认为社会地位高的人对比自己社会地位低的人的一种蔑称。而社会地位再低下,也没人自称为贱民,顶多跪在大堂,听着“威武”,口口声声称自己为“草民”,取其“草芥”微小之意,怎么着也比说自己“贱民”要入耳得多,想必也是在一个“贱”字上作文章,不想自取其辱。
后来,随着新中国的成立,所有的人都称人民,一律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了。如果此时再有谁敢对某人称“贱民”,人家非得跟你急不可。
然而,面对一些人的所作所为,我绞尽脑汁终没有找到一个为他们量身定做的称谓,只好实行“拿来主义”,暂且送他们一顶“贱民”的帽子,请各位帮着端祥端祥,是否大小合适。
某县城东南方有一钢厂,没有任何除尘设备,日夜排放大量烟尘。钢厂附近的居民,无论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整天被黑烟笼罩:三伏天不敢开窗;洗完的衣服不敢往外晒;每天扫院子扫起来的煤屑都能做一顿饭。
遇到这种情况,也许你会说:“找县政府帮着解决啊!”话是应该这么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这句话:“衔门口朝南开,有冤没钱别进来。”要在以前,一旦有了冤,即使没钱,到了堂外擂一顿鼓,兴许就能见县官一面。如今呢,虽说县政府的门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往哪边开,可当你真有冤时,喊破嗓子,弄好了把你“请”到信访办,然后转交街道办,最终啥事也没办;要是弄不好,兴许会让你到拘留所学学啥叫“莫须有”。
所以,百姓们往往直接找厂主,来个当面锣对面鼓,最实际不过。虽说当时没有见到厂主,办公室主任还是以礼相待,也许自知理亏,又是让座,又是递烟,又是敬茶,先用小手儿摩挲了一阵,弄得百姓心里暖气上浮,怨气下沉。好在临去时决心挺大,没让人家摩挲得败下阵来。可真到了短兵相接之时,却个个如上不了架的鸭,合不拢的沙,一语既出,全盘皆输。
一个说:“我有两个儿子,都不上学了,在家待着,如果让他俩进厂上班,我就不管你的烟囱冒的是黑烟还是白烟。”
一个说:“我没啥大要求,如果你们每年给点污染费,我也就不管自己的肺不肺。”
还一个说:“你们既然占了我们的地,污染了我们的家,那我们就要承包你们炼钢的废渣。”
结果可想而知,想上班的没上成,要赔钱的没赔成,要承包的没包成,烟囱的烟反而比以前冒得更凶。
官司未打先输,输就输在了一个字“贱”上,人家连你这个人都瞧不起,还能睢得起你说的话?照理,我们应该谴责那些不顾人民身心健康的黑心厂主,但对这些扶不起的“阿斗”,我也只能无可奈何地送他们一顶帽子——“贱民”。
人,无论在何时何地,要想获得尊严,自己首先得有尊严;要想得到他人的尊重,首先得自己尊重自己。
话是狠了点儿,帽子寒碜了点儿,如果嫌戴着丢人,那就甩掉帽子,站直了腰杆,再去和他们理论理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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