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咸宁疗养院,幽静的大院里空气清新,虽是初冬,江南的树木依然葱茏,阳光暖暖的照在草坪上,三三两两穿着病号服的人沐浴在阳光里。
其实,我来这里并非是身体的疾病加重了,失眠和焦躁让我心绪很坏,离开那个我无能为力的情感环境,逃避自己的狼狈,是我来的理由吧。
脑海里不禁又想起去医院看望海建的情景。
虽然我和他身躯的分开已经4年了,3年的分居,离婚也一年了。他生病的消息还是让我慌乱和揪心。我第一次去看他,走进医院,他闭目躺着,病痛让他显得消瘦憔悴。我心痛得去拉他的手,没有回应。他的家人和同事都在,现实的尴尬让我却步,心里的牵挂让我不舍。我不知道是怎样走出病房的,心丢了。第二次去医院看他,他一个人在,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慢慢滴落在输液管里,我们俩竟是无言的。第三次去医院看他,也是他一个人,我告诉他如果没人照看他,我可以去照料他,他漠然地说,不必了,各自照顾好自己吧。
我知道自己固执的爱一个不爱自己,不属于自己,放弃了自己的丈夫,是可悲的。自己所有的努力对他来说是负荷,是折磨。而不去思念他,我又怎样去做到?失眠和烦恼让我疲惫不堪悲苦。
也许是因为这样,我选择了疗养。
和我同房住的是苏州的一个女孩。
但我拿着行李走进病房时,她淡然的坐在床上,仿佛我入侵了她的地盘。我朝她微笑着,算是问候,多少带一些打扰了的抱歉。
当我从水池里泡完澡上来,如同温泉水的温度,我们之间的空气开始温暖。
“我是河南人,第一次来,你叫我江南姐吧。你呢?”我善意的与她沟通。
“我叫朱艳,三月份来过一次,这是今年第二次来疗养。”
她静静的坐着,脸色柔和了许多,眼睛一直盯着电视上的广告,看样子依然矜持着。肥胖的病号服包裹着年轻的她,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你带我到附近买些日用品好吗?我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我已经包上药了,就这样出去吗?”她对着镜子伸展着肥大的病号服,有些不情愿,很快她又笑了,镜面反射着我在她身旁的期待的微笑,她不好意思拒绝了。
她的笑活泼了她的美丽,那清秀的脸上有一个迷人的酒窝。
“走吧,我带你去!”
走出疗养院,我们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水果。回来的路上我们俩的脚步很和谐。语言也变得融洽。
晚饭后,朱艳去上网。在我们病房的对面有一个电脑室,有两台电脑,很破烂的那种。来这里看病的年轻人经常三两个人挤在一台电脑旁,我不好意思和他们争抢,也争抢不过的。他们热衷于游戏和购物。
朱艳在网上看中了一瓶香水,问我的意见,我告诉她,自己很落伍,没有上网购物的经验,自己上网只是偶尔写点东西,再说香水这本是女人喜爱的宝贝,在我的生活中并不受宠爱,我只在夏天用些桂花香水,我是农历8月的出生的,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
她要看我写的东西,我便打开烟雨红尘文学原创网页中思念如月1689的文集给她看,说自己的文字幽叹,是不好的。她静静的看我写的东西,不是回头看我,目光从质疑到亲切,从不屑到沉思。
那晚,我早早睡下了,可能是坐了一上午的火车,下午又去上街走了很久,也可能是泡了温泉的缘故,很轻松就睡着了。在家我的睡眠是很差的,夜里十二点以前很少入眠。
早上醒来,朱艳已经在冲洗,说是去爬山的,我在家是很懒散的,早晨大多是7点多起床,不爱出去锻炼,但听说去爬山,我来了精神,急急冲洗换上运动服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同行的有一个隔壁的福建男孩,朱艳告诉我,他每天都等她一起爬山的。我随着朱艳一起叫他“小福建”,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疗养院的南面是一座不太高的山,是国家保护的植物园林,叫潜山。
早上登山的人不少,虽是早冬,江南的潜山依然秀美,许多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山间树木种类繁多,竹林无际,空气清新得很,凉润的沁入脾肺倒是让人有些飘飘的清爽。早晨的红日东升,透过密林繁叶,散落了山脊一地光亮的金片。
山道宽而平坦,是水泥道路,只是有些地方斜陡,走起来让我这个不爱运动的女子有些气喘,朱艳和小福建开心的在前面奔跑,我笑着告诉他们不愿拖后腿,不必等我,我慢慢走着。
很快,她俩的身影在前面蜿蜒的山道上不见了,我也慢下来,看看头上清碧的蓝天,四周林中鸟鸣风摇,山间行人山歌吆唱,我的心也飞扬了。
这是我三十多年生涯中第一次给自己放假,第一次享受自然和轻松。
离开了维持生计的生意,不再去思量赔赚盈亏,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太久的城市,不再去烦恼爱恨情长,无奈悲凉;不再去迎合周围熟悉的面孔带着疲惫脆弱的心去勉强一笑,去应酬余生。
我打开mp3,放一首《春泥》,感悟声明,泪湿了眼底,灿烂如华的岁月被无奈的命运强j*,我孤身一人,如同无性的菩萨,丢掉爱情,经历太多委屈,风中没有承诺的固执让我败下阵来,我屡战屡败,不敢坚强,离开那个我眷恋的地方——平玉,离开那个我走不近身边的爱人——海建,我决定选择流浪。
朱艳他们下山了,唱这山歌,在这个陌生的山林,我打开嗓子跟和着他们的歌声。
唱山歌来——这边唱来那边和——
山歌好比春江水来——不管山高水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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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原来如此简单,合着他们的年轻的脚步,和他们一起奔跑。
本文已被编辑[梦天使]于2005-12-9 11:53:4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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