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李嗲，李嗲在吗，我是张娭毑……”还在院子外面，张姨就大声地喊着。

“汪汪汪……”从屋里串出一只大黄狗来，对着陌生人叫着。

“阿黄，不要叫”屋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张娭毑，贵客呀，快到屋里来坐。”一个清瘦但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站在大门口了。

“芸香呀，快来到茶呢，贵客来了。”老人边拿椅子，边对着后院喊着。

“您别客气呢，就快成亲家了，来小四，快叫人。”

“李嗲好”

“李嗲这是周家老四周家业，您看看他，也就知道周家老二什么样子了。”

“张娭毑，您来了，稀客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用盘子端着几杯茶出来了。

“我今儿可是来给你闺女定终身大事来的。等咱成了亲家，我也就安心乐意了。”

家业在一旁听着张姨与李家人谈着关于二哥婚事的事情，总觉得这事有些让他疑惑。他只有耐心听着，看到他们都谈得很开心，很高兴，好像这婚事都已经定好了。只等媒人来定日子似的。

中午，李家留他们两人在家里吃午饭，可就是没见到李家姑娘回来。李嗲说李姑娘一早到同学家去帮忙去了，同学出嫁要她去。李姑娘的父亲在镇上办事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下午，李嗲午休去了，张姨和李姑娘的母亲在房里说着悄悄话，家业只好在院里到处转转，院子里的葡萄早已经采摘完了，架上的葡萄叶翠绿遮阳，他在葡萄树下坐着睡了许久。直到二三点钟的样子，张姨才满脸笑容地出来。

看样子，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家业推着车子在前面走着，李姑娘的母亲跟张姨说着话，一直送到村口的大路上才返回。

回家的路上张姨满脸高兴，一路上也直夸李家人如何通情达理，人家都答应了，就等着你们家定日子了。如果能快些可能在秋后两场喜事都能办了。家业也不在乎张姨说什么。一路听张姨在自说自的，他闷着头骑车往回赶。

一到家，张姨就被母亲拉进自己的房里，把门关上了，家业想问问母亲都忍住了，于是悄悄跟着到门口去听。

“老四，回来了，见着李姑娘了吗，是不是跟张姨说的一样，模样特俊？”

“大嫂，你吓我一跳，小声点。”

“你在做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觉得张姨跟我妈倒是挺神秘的，两人一回来就进里屋去了，还把门都关了，我想听听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还有什么，当然是你二哥的婚事呀，看样子是快办事了。你二哥说是下月来探亲，正好办事呢。”

屋里张姨向家业的母亲说着跟李家谈的经过。

“你也别担心，李家母亲说好了，晚上等她闺女回来，商量好了就带信来，到时我们去下聘礼，日子还是按你说的先定在国庆节。只是这事太急了点，人家还得准备好嫁妆。”

“我这也是没办法，急呀，老二不结婚，这老三就结不了婚，我们这村的风俗，小不能先嫁先娶，得按顺序来。这也没办法，再说这老二也年纪不小了，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不结婚都要打光棍了。这三媳妇没过门就有了。如果年前不把老三婚事办了，这肚子大了是包不住的，村里人要看我们周家笑话的。”

“妹子呀，你急什么呢，这是好事，一结婚就有孙子抱了。你不一直都想要抱孙子，老大结婚也五六年了，就不见有喜，你不老觉得心里有疙瘩吗。现如今三喜临门了，还愁那门子愁呢。按我说呀，老二一回来就办喜事，老三过二个月再办，那时候三媳妇还只有三四个月身孕，不显形。老三定亲两年了，总不能老等着老二呀，再说难得老二今年有一个月探亲假回来。”

“这样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怕什么呀，人家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老二是部队干部，在外面难得有时间回来，自从考上军校去了那个什么特别部队也有八年了，就回来过两回，还是匆匆来匆匆去的。现如今当军官了，更忙了，今年难得有假回家成亲不是好事吗，老三你就说是日子定下来了，就是老二没结婚一直拖着在。”

“就这么办吧，我要老四给老二写封信去，要他早些回来，也去见见女方，日子定在国庆。现在到国庆还有个把月，家里的事我们都会准备好的，只等他回来当新郎官了。要他在外面大城市给李家姑娘带些好的衣料回来。”

商量好这一切，天都快黑了，两个老人才从屋里出来，家业当晚就给二哥写信，把母亲说的都写在信里，当然还有自己的疑问。第二天一早就把信送到公社的邮箱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