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玛瑙色的葡萄酒、诱惑的红酒、多情的鸡尾酒,还有那上等的茅台酒等等,温婉中揉入了娇柔,傲慢中隐含着典雅,浪漫中渗透了矜持,但它不是个好东西 ,烦时你喝了愁更愁,欢时你饮进总添忧。
虽然自己常有这样的感觉,虽然自己不喜欢喝酒,更不胜酒量,喝多少多多少,不喝算正好, 但是偶尔孤独寂寞时总想找几个朋友喝个痛快,醉上一场,随心所欲,放纵一下自己的心情。酒虽不可以解忧,但可以暂时忘怀,因为别人说我是个外敛内激的女人,从不醉酒。
我总想着会有一杯醉生梦死的酒,可以开怀畅饮,可以不醉不归,还可以叫人遗忘所有。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又何故烦忧!痛饮之后,将所有的前尘往事,旧伤新痕一同饮下,埋葬心底,让浓烈的酒精麻痹那驿动得不安分的五脏六腑,飘逸如仙,化蝶轻舞,远离嚣暄凡尘,无人知。然而,我知道生活中没有这种神奇的酒,人们总是将今日的酒杯盛满昨日的伤悲,在顾影自怜中绵绵不绝地唱下去,当记忆在酒中慢慢地苏醒,伤心往事心伤的人儿总是涌上心头,一种痛便流遍周身……
那天女友约我吃饭,林和l 执意要喝点酒,不知哪来的冲动,我欣然同意了。想品一品高梁纯和茅台酒的不同,想知道酒醉的滋味是不是思念的滋味,于是,四个女人喝起了酒。都说“酒后吐真言”,不知女人酒后的真言是什么?
记得那天我们是从晚上六点多一直喝到午夜,四个女人三斤酒,在l家的酒店,直喝得整个酒店的客人都走光了,只有我们所在包房的服务员守在门外。
我是第一个喝醉的,也是最清醒的一人。据说人酒醉后的十种姿态是:第一种:装腔作势型 ;第二种:撒娇型 ;第三种:开朗型; 第四种:公主型; 第五种:哭闹型 ; 第六种:暴力倾向型; 第七种:郁闷型 ;第八种:老大型; 第九种:温柔型; 第十种:恐怖型。
秀是醉得最严重的,老公是个私企老板,于是她整天过着衣食无忧的全职太太的生活,我帮她对号入座是属于第七种忧郁型略带一点第五种哭闹型,她想起了英年早逝的哥哥,想起了老公的风花雪月,总之想起了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尽管她也明白人生苦短,也知道老公依然爱着她,然而她还是伤心地流下了眼泪,流着流着便开始大哭起来,然后就倒在沙发上全然不知了,直到她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l家的床上。
我们三人也流泪了,我想当时我和林、l未必是被秀的诉说感动了,可能我们也想哭吧。林哭着哭着唱起了“不说是否该走,不说是否该留,只希望此刻能多一些拥有……”,唱完又开始大笑,她该是纯粹的第五种哭闹型。
林在一家金融机构任主管,几年来的打拼从涉事未深到经验丰富,她付出了很多,包括家庭和孩子,女人想干一翻事业真的很难,要付出男人两倍或者三倍的代价。清楚地记得林当时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老公在外面有风花雪月,我能理解,因为我在工作中也接触了很多男人,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无法苟同于她的理解,可能是我的人生阅历不够,对外面的世界还不够了解。而l是不理解也得理解,为了孩子有个家,l流着泪笑着说:我不是为他一个人付出,更不是为他一个人活着,我是在为我爱的和爱我的亲人和朋友活着,到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依附于他。l是我们四个女人中最坚强、最有能力也是最有心计的一个,性格内向,生活俭朴,经商多年,书虽念得不多,但素质不低于林,这也是我打心眼里佩服她的原因。
林终于也倒下了,她较我们三人醉酒的次数要多,因为她的应酬多,所以她渴一点酒就会醉。后来只剩下我和l了,我俩应该属于忧郁型和开朗型混合型,我们妙语连珠的聊个不停,心也似乎跟着飞起来,得到了一种释放,虽然彼此说了什么可能都不记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还算清醒的我依次打电话给她们的老公,因为我最清醒,家里的临时“男保姆“又无法脱身,家离l的酒店又很近,所以没打电话给老公。安置完她们三人,l的老公也是我老公要好的哥们执意送我回家,半醉半醒的我没有反对,于是上了他的车,短短的几分钟的路,却用了很久,我仰在座位上,微闭着双眼,酒精灼痛着我近似麻痹的神经和大脑,一种痛楚吞噬着我的灵魂,想要脱离疼痛,就在那时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遥远的不该想念的人,幻想他能开着车,能那么一直向前开,没有终点……
车终于到了楼下,我刚要开车门,一个男人的手臂突然紧紧地揽住我的肩,然后一个飘渺的声音传过来: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那一刻,我似乎一下子酒醒了,连忙用手推开他说:少开玩笑,我没醉呀!你真以为我醉啦!然后挣脱了他的手臂,逃上楼……
有人认为酒是男人的专属,女人最好不要染指,这完全是一种保守派的复古主义偏见。也有人认为酒醉的女人一定是放荡的y*妇,这也是恶意中伤的谣言,凭我那次醉酒的感受,凭我能逃上楼。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繁琐的生活里有各种各样的禁锢,形形色色的郁闷,深深浅浅的情怀,时间久了,日子长了,藏在心底会沉甸甸地累。也只有在酒醉的时刻,沉闷的心会鲜活起来,感觉有个心灵独舞的空间,思绪游游晃晃,飞扬着,飘舞着,穿越河流高山,飞上云端,可以看到远古与未来,可以想任何所想,那种状态,美妙地令人微醉其中而无力醒来。
若再稍多些,就会有一种湿润的情绪慢慢地侵过来,会想起一些伤心的往事,美丽的伤痛,会渴望能经历一切未经的,浓装重墨地令生命充实起来,会为苍白平淡的日子或暗自垂泪,或无语哽咽,难以自制。
然而,酒醉的女人,重重心事谁懂?谁愿聆听?泪眼朦胧映照着万家灯火,仍旧难舍前缘。如果可以,我愿意就那么半醉半醒着,沉醉在悠悠的往事里,咀嚼着关于一个人的甜蜜的忧愁,醒来时我仍然可以抱着他的深情与孤独。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12-2 13:10:3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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