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换最快的,是美丽的风景
伤得最痛的,是最真实的爱
依阿华州的麦迪逊县。
一把吉它,一辆小车,载上的摄影器材与另有特色酷样的摄影背心,吸着骆驼牌香烟,为《国家地理》杂志拍摄廊桥而来的。他,与雅致善良的田园美妇浪漫懈逅相遇,在风景里牵绕,爱上了她,离开了她---畅销美利坚和众国1053万册的小说《廊桥遗梦》带来的一个充满激情与迷幻的故事廊廓,就是这。
变换最快的,是美丽的风景。
此时,读者开始把爱情的浪漫赋予到走入自然的人和从事摄影工作本身的特性。于是乎,有上百万封询问信寄到《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们手中问:遗梦的廊桥可否昨日重现?
啊!编辑部没有刊登过廊桥的照片。
由此说来,对于《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这无疑只是一份在心灵的美丽构图。那么,年刊发量最大的精彩摄影报道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它背后的从事摄影的人们又在怎样地走入一个真实而美丽的风景呢?
1·合约里走入风景
这一年,《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们总共拍摄了5万个胶卷,大约180多万张底片,这一年刊发的照片是1212张,大约千分之一的比率。千分之一,也就是说在每一张我们看到的照片后面是999张图片的沉默。然而这还只是对已经取得拍摄合约的摄影师而言。在这里,工作从来没有轻松过,每一个专题都像一座山,等着摄影师们独自攀登考证和猎取。
每帧照片,无论它怎样精美都不可能顺利登堂入室, 进入《国家地理》页码里的,人们要看的是一组照片的整体,它要求反映一些真实的人们在真实的瞬间所做的真实的事。
20世纪90年代,路易·伯斯霍约斯和他的助手约翰·诺普在拍摄恐龙专题时,在长达数万英里的旅途中共携带了42件行李和6个箱子,其中包括9台相机、15个镜头、25000瓦的频闪灯和一卷足有一个足球场长的黑色天鹅绒,以便在博物馆拍摄恐龙化石时作背景使用。为了这庞大的行李顺利通行,他付了近6位数的超重费作为代价。卡里·沃林斯基为准备一个关于棉花题材的拍摄,读了几十本书。他的拍摄路线把他带到11个国家,旅行时间表随着周边邻国棉花收获日期或印度的轧棉情况而改变。除了繁杂的准备工作,为拍摄而携带的工具及器材之众多也令行外人叹为观止。
在西伯利亚的贝加尔湖。真正的重量级冠军深水摄影师埃默里·克里斯托夫。为了年度的一个专题,他把重15吨、价值100万美元的器材水运到了贝加尔湖。171个柳条箱中装着一个完整的彩色片操作室、一个电台、一个橡皮艇、两套为深水拍摄而特备的遥控设备和一个汽油发动机。最后,这组专题只有6张照片发表。数字是一个不留情的尺标。当在15吨、100万美元和6张照片之间比较时,不难分辨出孰轻孰重。
大卫·哈维就只把两台相机、三只镜头作为标准工具,塞满一只黑色的尼龙背袋,独步智利、西班牙、越南等地。穿行于密林,踏抚于沙滩。
无论轻重,几乎所有的摄影师离家时都不会忘记带一件东西。一种棉纱带。它可以用来堵住小船上的漏洞,包扎受伤的手臂或给折断的胳膊做绷带。在巴拿马,自然历史摄影家马克·莫菲特还曾用棉纱带把自己挂在高塔的露台上拍摄。事后他说:“其实如果我真的掉下去,这带子不一定能承受住我的重量。但起码我的鞋子还会在那儿。”带子那个时候是绑在脚上的。
2·艰险轶事嵌风景
“快速地为第二架相机换上高感光度片……爬上廊桥后面的树。手臂被树枝刮伤,‘糟糕’,他低声抱怨了一句继续往上爬。”实际的野外拍摄显然比刮伤胳膊要凶险得多。
史蒂夫·麦克瑞在拍摄中,他所乘坐的一架小型飞机翻着跟头栽进南斯拉夫境内的一个高山湖。毫发无伤的领航员自顾自逃命去了,留下无助的史蒂夫在结冰的水中上下沉浮。他竭尽全力拼命抓住一块残骸才幸免于难,但却要忍受视网膜脱落的痛苦。
乔·谢斯切尔险些成了尼罗河大河马的一顿美餐;洛伦·麦金太尔在委内瑞拉被囚禁;迪安·康格在大马士革亦遭此厄运;在约旦,乔迪·科布被贝督因人劫持,幸亏同事以随身佩戴的饰品为其赎身;米歇尔·尼科尔斯则败在卢旺达黑猩猩的拳呼嚎中,被一掌推下了山坡……
但这一切现实的灾难似乎还不是最糟的。几乎每一个摄影师都感觉到他们所面临的最大挑战、最无形的威胁是对自我的怀疑。那种黑色的抑郁就像一股冰冷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似乎永远有一种低语,徘徊在摄影师们的心中:这20年来的成功也许只是一时的运气,下一次上帝是否依旧仁慈?
“那是一些总让人冒冷汗的日子,仿佛有一天运气会离开自己,我一下子成了一个骗子。”
3·感情历程画风景
浓情与浪漫,在《廊桥遗梦》里描述的,也许是现实生活的一件奢侈品。但对于比尔·阿拉德来说,它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当时我正站在教堂的台阶上,一个年轻的女子从我身边经过,她有着一张十分迷人的脸。”比尔回忆道,那是1982年,他正在秘鲁拍片。“那年我38岁,刚刚同我的妻子分手,除了恶劣的家庭关系我一无所有。然而事情就这样开始了。我来到千里之遥的一个国度,与一个不同语言的女子相爱,若水无痕一般。”两年之后结了婚,住在弗吉尼亚。
类似的浪漫故事仍然在摄影师的旅途中演绎。然而更典型、更现实、更令人心酸的事实却是长时间的离家拍摄(一般一次需要几个月)使家庭关系濒临崩溃。
1月23日,在1964年。当布鲁斯第一次来到《国家地理》杂志时,12个摄影师中的8个已经离异。1984年,b·安托尼·斯图尔特在他退休的那天说:“这20年绝对是美妙的20年,……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有一个儿子,我却没有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伤得最痛的,是最真实的爱。
冰凤凰在(高飘)中写道:人生的过程,在不断地学习,丰富增长见识,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而空洞的内心,平庸的尘世,安枕于价值判断之外,以取消价值判断的方式逃向平庸既有的生活,丧失了殉道的神圣,为自己的无利无害无弊的已有位置而沾沾自喜,不惜在毫无意义的废墟上举办生活的盛大狂欢节,其结果,就是与麻木等同!
因此,什么样的美与痛让一个能美丽文字的诗人,寄栖在冰的极地呢?
但,这也是一种浪漫和浓情。夹扎风之点的(依然最美)。
4·目击真实的风景
是什么鼓舞着这些走入自然走入异乡的摄影家们,使他们在这个充满艰辛的领域中永不退缩呢?
唤起人们的关心是尼克·尼科尔森的愿望,“让人们去关心那些正在消失的森林,或者类人猿。对此,我有一种使命感。”
“为了经验,在那儿,你是事件的目击者。”罗伯特·马登说,“告诉人们,当航空母舰把阿波罗11号拖出水面时,你在那儿。”
邱吉尔的葬礼、玛雅的墓穴,每一个历史事件,摄影记者都在那儿,做一个真实的目击者。
信守是让人们彼此了解的宗旨。乔迪·科布喜欢拍摄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世界和故事。不论是日本的艺妓还是沙特的妇女。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拍摄展示出人与人之间的共通之处:相同的需要,相同的喜、怒、哀、乐,希望与恐惧。走的地方越多,她越深切地感受到这种相通。是的,此即是彼,彼即是此。任何我们不了解的事与人和我们共同繁衍生息,维系创造着伟大的人类,和花、鸟、鱼、兽构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
寻一米阳光,让世人彼此照亮,这也是一种快乐。
“供水已经停止,邮路和长途电话也被切断,国内的罢工正在持续,市长已提出辞职……我们的新闻采访进展顺利。”这是嗜着酒而且总是一支接一支吸着烟、42岁就离开人世的摄影师温·帕克斯从罗马发回总部的一段消息。可能所有的摄影师发回的消息都大同小异。
也许这是可以用文字表现出的生活与工作:新奇与危险、快乐与悲痛、平凡与使命共存。
悄然淡去的是罗伯特·金凯的故事,廊桥的遗梦也将渐渐远离于岁月。也许。
能留在人们心里的却是比尔·阿拉德的那句话:真正的浪漫,是工作,是二十年。
风景里,并存滋生着:痛与美。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11-30 12:18:3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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