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袭身,不得不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好陌生!
视线里,是零星点缀的夜空,是新的日子,还是依旧在“昨日”?
耳边,是零零碎碎的聊天声,细细琐琐,知道已是凌晨四点半,早安,九江!
昨日的景象在眼前回映……
26日早上九点,要去七教考试,想来好笑,国二先考,再考省二,自己觉得自己无聊。
于是一个很不错的节假日的赖床时光被牺牲。抱着本书心情平淡地走进考场时,看见很多熟悉的面孔上模模糊糊的表情,一看就是刚刷完牙,忘洗脸的样子,要么就是洗得不彻底!
当时还看见了他,他和他们班的班长坐在同组,他在前,她在后。他扭过头和她说话,我于是没喊他,喊的话也不公平,这么多同学,死党也在,干吗一进教室就冲着一个和我非亲非故的异性挤眉弄眼?所以,光收回找到自己的座位。
座位是靠窗的,天气不错,阳光洒满一地,放下书,欲要探头观看窗外的风景,可就在此刻,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从头顶传来,以为是有人在故意大声踩踏地板,但感觉又像是火车在头顶开过,那声音异常强烈,紧随之是身体的晃动,窗外,楼的影子在晃!
楼要塌了,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监考的老师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卷起还未开封的试卷朝所有人说了句“快走!”就跑出了教室。大家知道危险来了,变四做鸟散,他比我先走,至始至终,没有看见我,没有回望……
静站了一秒,我终于明白要离开,于是,飞速地奔跑,忘了要怎样去离开。
楼梯里,很多人在跑,但是不够恐惧,还有人留在楼里,四处张望,不知原由。
在逃离死亡的人群里,我抱着同学在安抚自己,虽然曾经也这样身临死境,但每次都是全新的处境,全新的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没看见啥福,但大难真的经历了不少。
众人议论纷纷,我看不见他,只好等待,和众人一起。
等待是寂寞的,没有声息的溃烂。像阳光一样。
四周是打手机“吐口水”的声音,网络堵塞,所有努力都是无用功。
那些声响像一张网,把我圈围在人群中,我目光四散,只是陌生和疲倦,异是焦虑。
第二次地震,人群后退,平地没有感觉,楼依然是在轰隆隆的响声中震动,五秒过后,平静地立在原地,若无其事。
中午好友请客,在家楼道狭隘的饭馆,正当大家在戏谈第三次地震时,桌子猛烈震动,出乎意料,又一切早有所料。
食客扔下碗筷,甚至是最后几道未上的小菜,一拥而逃。我缓缓从位子上站起,虽然心有所惊,但默然地相信只是余震,一会就过去。
白得刺眼却不够温暖的阳光,和着无处可去的人闲静地在大马路上逛。
我也无处可去。回宿舍,宿管阿姨不让久呆,楼里空空旷旷,好象放长假。
和着好友笑着刚才的惊慌,坐上去市区的公交,午后的光阴就是逃生。
手机一直无法与外界沟通,一大帮人急死在“城外”,一大帮人郁闷死在“城内”!
晚上,逃生而归,看着抱着被子四处奔走的人,哑然失笑。
无趣,收拾好大衣和贵重的物品,在早已人满为患的球场找出一块容身之地,躺下,听着周围的人嘈杂的声音观望星空。不知不觉,入睡……
偶尔,醒来,看看表,二十二点三十三,十二点,零点四十二……无法从头睡到尾,像那些清醒着的人们,静静的等着一个惊醒的理由。然而,夜很静,只有等待的人在交谈,和入睡的人在打酣。
四点半,终于无法再睡,喊醒身边的室友,摸摸被子,湿漉漉的,是晨露,昨日的风雨离别,今日在苏醒……
今日,是否还有风雨?如果地震再强0·3度,我们再早遇三年,我不想问太俗太多问题,只想问,你是否会在世界崩溃前一秒,回眸看我一眼?
早安,九江!早安,你好!
本文已被编辑[梦天使]于2005-11-27 16:41:4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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