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多远

那条水泥铺就的水利长廊，若是在荷花水涨的时候是看不见的。但冬水羞涩那么久了，被长长的空了出来。我顺着那水泥路走，黑白相间的标迟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然，我不知道要走多远，我想，脚下的路，会有尽头。那么，心中的路呢？究竟要走多远？

无人告诉我。

一群野雀从我头顶飞过。让我想起鲁迅笔下的《闰土》，那个支着竹簸套鸟的憨厚的少年，那只笨得可爱的雀儿……多么纯朴的场景。然，我头顶的鸟，那么悠然自得，俨然没有入冬的危机。它们，甚至不用担心；过冬的粮食、将要在哪里安巢。瞧，它们飞翔的领域到处都是可以寻觅的猎物，可以歇身的场所。它们，甚至不用思考明天是什么样子？飞翔的路应该有多远。

我们突然开始羡慕那些雀鸟，可怜那些南徙的雁子、山鹰。

澧水干瘦的河床，在初冬的午后竟然也十分怡人。枯黄的野草丛生，萧条的白杨骨干地显示在我的眼前。偶尔有风细细掠过，一不小心，碰落了树上最后几片黄叶。那些四季常青的草儿，软软地，我甚至担心，我若不小心踩在它们身上，它们会不会痛得哭不出声了。那么，就让我躺在它们上面，好让压在上面的受力面积大一些。那些开在青草中的紫色花儿啊，叫什么名字？谁说，绿草鲜花只在春天绽放自己的美丽？谁说愉悦的种子不能在冬天的河床孕育爱情？想那些可爱的事情，心会变得美丽起来。看，那些裸露在卵石中央的蚌、螺，等水覆盖它们的时候，它们爱情的结晶会遍布整个河床。那个时候，河床的水利标段路，将会淹没在水中央。所谓伊人，就在水的一方了。

如果大声呼唤，对岸一定能听见我的回音。那么，我呼喊谁呢？呼喊我心中的太阳吗？谁是我心中的太阳呢？

路在脚下走着，不用担心时间不够，不用担心天会下雨，不用担心无人相陪。关了所有的信息，一个人在无人的空旷的路上走着，那是很轻松的事情。

应该让自己轻松。若是有太阳照在路上，我可以用影子丈量路的距离。但脚在心里如浮沉，不能用尺寸去衡量。一如爱情，一路上有你，再累也愿意。

那么，为什么要问路有多远？为什么要问要走多远呢？

不想再逃

有一种喜欢，也是一种爱情。爱他，只是纯粹地喜欢。没有任何杂念和目的。

解释得累了，无处可逃了，索性不逃。

五楼阳台的阳光那么温柔，风也不来打搅。褐色柏油在阳光的抚摸下变得那么松软。我着高跟的鞋，踩在软绵绵的隔热的柏油面上。

记得自己有恐高症。

但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我，我走近栏杆的边缘，放眼下望，再抬头看看天。天空离我那么近，我可以飞翔。但我不是天使，我没有一双硕大的翅膀。我若是飞翔，我必将死亡。

我为什么死亡？为什么没有一双洁白而硕大的羽翼？如果有，我将要飞向那里？飞向水之湄？飞向尘埃落定的地方？

那么和谐的阳光、空气、呼吸、还有王小波的《黄金时代》系列，没有理由让思维郁闷。

那个写《黄金时代》的男人，他一定有着严重的恋母情节。男人需要爱，需要原始的母爱，但更需要小女人家的情爱。如果爱他，那么，放手他让自己在自由的天空飞翔。男人喜欢做大丈夫，不喜欢做小男孩。

有一种爱，是一种呵护式的宠爱。爱得紧了，便会窒息。

到底，哪一种爱，才是理想中的爱呢？

我很后悔，因为我的爱，让他有了压力和负担。但经历如流水，不能回头。可，为什么我的爱情是带毒的葡萄酒呢？为什么那些让人心痛的话，不是亲耳所闻？而非要亲自体会呢？如果，我的不打搅，能换回他生活的安宁，那么，我们会成为陌生人吗？不，不会的。我的任何一个呼唤，他都会禁不住诱惑，流水，真的会回头。

但，那不是我要的结局。我反思，我检讨自己的行为，我竟然不能列举一、二、三来。我错了没有，我错在哪里？

我不要镜中花，水中月。但我需要月光宝盒。我要我爱的人对我说：我们不逃。

我遁声看去，赫然发现，爱情，一直在我掌中，一直没有离开。

既然无处可逃，那么，我索性不逃……

来杯暖身茶

若是心冷了，浑身都会冰凉。那么，来杯暖身茶。

茶是身外之物。一句小小的窃语，却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我看见了星星之火……

生活里那么多乏味的事情，惟有爱情，是截然不同的景况。

我们，我们时代的爱情，没有牵手，没有诺言，没有唇齿相依，有的是什么呢？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默默相望那么多年，我们不谈爱情。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在时间面前，所谓的爱情，是如此的脆弱而短暂。而，友谊，而男女之间的友谊，更难以衍生。

如果暖身的茶知道，他是我的蓝颜知己，它一定会抗议我那么说。但我真的不想有任何暧昧的词汇放在他的身上。他是我纯真质朴的少年。

我不能用哪怕是一点暧昧的词形容他。尽管，在她看来，我们的关系是暧昧表象。但，我喜欢的词，被无情的冬天披上了一层暧昧的轻纱。

命运总是让最相爱的人在生活中错开。所以，我们无法在自由的空间相爱。我们是两只长满了刺的刺猬，太靠近，容易受伤；遇见狂风暴雨，各自缩成一团。

冷雨夜的风，刮得我睁不开眼睛，那么，再来杯暖身的茶……

信物

红豆不堪看，空留相思泪。

红豆，古往今来，是相思的信物。然，我相思谁？什么又是我的信物？

那个包装精美的信物，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我没有勇气打开，打开之后不敢细看。匆匆，我原样照回。

“心中怨，犹半眠，错与故人不消问。错为已知己，更欠人情。俱往也，梦影难真。”

唯一能记得的，唯一能相思的，是多年以前的断章。那个《无言的结局》，真的成了无言的结局了。没有人再会为它续写结局。其实，没有结局，才是真正的结局。

我厌了演戏。我演的不是自己，却投入了情绪。我累，我想要死亡。

若是死亡，我会选择凌尺而死。那条紫色的纱巾，刚好绕我的脖子一周。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11-24　22:52:51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