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脚上泥巴(一)杯中落醉

发表于-2005年11月23日 凌晨0:49评论-2条

下雨了,不喜欢打伞。走在雨里,尝着这个城市里雨的味道,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凉凉的,凉到了心里。这个季节,是否下了太多的雨?连伞都让我厌倦。

这个城市,十八年前没有来过。

没有江南秀丽的山水,也没有北方高傲的虎狼。屋檐上偶尔飞过三五两只麻雀,窄窄的沟里躺着发黄的树叶,蓝色的窗帘上布满浅色的尘,轻轻一触,便如灰散落。

春松说不喜欢这个城市了。

我看着她短了又短的发,我抓着她烫有伤疤的手。说,你可以去哪里?

是的,我们去不了哪里。我们穷,我们没有钱。纵使我们的未来有说不尽的机会,有用不尽的财富,可是现在我们是苦难的孩子,在一个不喜欢的城市里学会什么叫成长,学会什么叫生活。

我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刚好十九岁。

这里离我的家不是很远,坐汽车的钱不用超过十块,坐汽车的时间只要1个钟头。比起那个最南边的城市,是如此的靠近家,靠近我那不愿让我去天涯海角的母亲。

在填志愿的那一天,什么也没有做。自己舍弃了去北京的理由,家人告诉我不可以去海南的理由。我便找了地方随便地坐上了一天。是的,高考失利,我便没有选择的权力。我打了个电话给蓑婆,我说我想见她。可是见不到她,她不在我的城市,不在我所在城市的省份。她说等几天吧,把店子转了,就一起去玩。于是,就象看见了朝阳,忘记了9月我该去哪里。

6月中旬,我和蓑婆见面在她的城市,帮她收拾行李,一起找适合我们的城市。

蓑婆问我怎么办,我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然我不会等到去她的城市后还不知道去哪里玩,不然我不会那样的狼狈的说想见她。很多时候在没有确定的时候,我说不知道,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于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来到这个城市。

蓑婆说去长沙吧,我说恩。

于是就来了。

两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游荡,看着湘江的水向着天际流去,我有点想留下。

春松在师大读书,我们在师大见面。

她问我高考怎么样,我没有说话。她便没有再问。她始终是那种一问没有等到回答便不会再问的人。我想当初和她玩就觉得她丫这点还象个少女。于是在这样的少女面前我也傻逼一样的有事没事地装淑女,说什么是矜持。

春松问我们住哪,吃啥。蓑婆抄就一句对我来说很江西话的江西话——撮你妈草西哦,难不成和住你那文明得快要倒塌的宿舍里吗?难不成和你吃健康得每天吃三十顿还不会长丁点三围的营养套餐吗?听了就乐了,咱仨只要呆一起了,就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贫嘴贫厉害。是的,想当年,咱仨没有别的,就三张厉嘴招人讨厌招人嫌了。

有蓑婆在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安乐的地方。

我们穷,是很确实的。只是住三十块钱一晚的房间还是住得起的,我们对五星级的餐馆正眼瞧都不瞧一眼,不为别的,只要想着我们这些花生子就奔双十的年纪了,钱没有赚一分一毫倒还好说,要是再拿着咱爸咱妈革命的那一代辛辛苦苦赚来的青春赔偿费,在外面大脚的吃大脚地住,那他妈的,真不是他亲爸亲妈生的养的。当然凡是带星级的,我们只是说以后要赚够多够多的大团结然后再带咱爸咱妈咱爷爷奶奶们来过一阵什么叫享受的日子。我是真那么想的。骗你,我是畜生。

我们就在堕落街一个角落里找了个带内锁的房间住下了。三姑娘往床上一躺,接下来的就是各自交代自己犯下的案子。我说,蓑婆,你老大,第一机会让给你。

呵呵,要知道啥,你们开杀吧。她拆了一个槟榔丢嘴里咬牙切齿地嚼。

喂,你说你最近的男朋友什么样啊?春松冒头就这句。没错,爷们窝一起八九不离十地谈女人,女人围一起一四七索地大谈英俊的男人。咱虽然还没有到达内外兼熟的程度,但兼以一旦熟了就狂杀男人的姿态发展着。

没有啥样,就是比我老那么几岁,长的还吓不死你娘俩,没有钱类,养不活我类。蓑婆一脸无赖的样子,好象恨不得把他说得就象旧社会游街的乞丐一样可怜。得以突现她不嫌贫爱富的高尚情操。

当然那个老字的概念,我和春松是清楚的,至少老了五岁不止。长的吓不死我娘俩,我想那离马可那张长满痘痘的脸也差不了多少了,离汪涵嘛,那还是有距离的。没有钱的范围是,虽然没有四室两厅,但是三室两厅绝对是有的。

有照片没?

这年代谁还新那玩意儿啊?放在脑子里,下回还记得他,就ok拉。嚼着槟榔的嘴得意地以不同的形态展示着蓑婆那完美的唇线。得了,还是听花容的算了,你那鸟不拉屎的爱情啊,没准屎还没掉地上,你们就心甘情愿地连下辈子也不会想见了。说完,春松用她只长了一个旋的手,是左手堵住那张把槟榔当做口香糖嚼的嘴。蓑婆把槟榔往口外吐,她就不相春松那丫连女人的口水也想蹭。果然春松一甩手,大叫她的处子之手失身于此时。真你妈的处子之手,我还没有这个变态的兴致。蓑婆把嘴一张,提一口气,那槟榔渣子就睡垃圾篓了。好一张厉嘴,磨出来的吧。春松望着我,想拖我这个少女的少女下水,恨不得把蓑婆的贞操说得就象白天里站在广场上叫人奸似的。你这丫,少给我流言,还让不让花容说类?春松哦的一声,马上手拖瓜子脸的下巴,巴巴的看着我。这鸟屎装童贞可是真他妈地爽快。

怎么说?我望着那两个达成一致协议的东东,知道若不老实交代,今天就死在这堕落街里了。和相爱三年的波安say永别了。最近嘛,在网上乱搞了。

操,怎么就和波安断绝关系拉?真你妈妈的不是人,想当年那会儿,你们还不是说死活在一起了?怎么着,三年没出头,就死活不在一起拉?两人异口同声地怒视着我,好象,是我把波安抛弃了一般。

我饿了,我死活要出去搞点填肚子的东西了,想当年革命的时候,还有小米加步枪呢。暂时把这些三六九坨的感情麻条扔一边。温饱是根本。说完,就走。

春松说,带你们去吃点饭菜吧。不记得是什么地方了,没有牌子的餐馆。就知道三块钱一份的菜,外加不收钱的饭,再加想喝水就自己拿个一次性的杯子自己去倒含有漂白粉的用电或者是气加了工的自来水。蓑婆一听只要三块钱一份的菜,马上大方的说,今天你们两丫要几个菜,就几个菜。我和春松在心里骂,真她爷爷挑地方大方。

点了一个猪肉炒萝卜,一个猪肉炒莴笋,一个猪肉炒红萝卜,一个猪肉炒茄子,一个猪肉炒苦瓜。之所以说是猪肉炒什么来着,是后来等到上菜才知道,五个盘子里的猪肉加起来不及半个茄子那么有分量。之所以点这么多的猪肉炒什么来着,是我们仨一致觉得只点蔬菜吃亏啊,加一点肉是三块,不加也三块,加了总比不加好。为什么选猪身上的肉?禽流感的存在,使我们很自觉地不吃鸡,坚决保护所有的鸡。其次就是看见湘江里的水,也不怎么清,放在老板案上的鱼,也不是什么好颜色。所以最后就只剩猪了。看着那么一点点的猪肉,蓑婆正要叫嚷说什么意思。我抢着说,你十五块钱吃五个猪炒菜,你他妈的你家做这生意啊?春松叫道,就你这小人贩子,拐着角儿骂人。其实我真没有她们说的那样黑心,我所说的猪炒菜真不是她俩脑袋里想的那鬼东西。既然有人乐了,我也就不纠正了,就当一笑料了。

我突然就想起波安来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老是喜欢买猪心肉给我吃。说什么我吃得多了,就会象个懒猪一样的赖着他不走了。那时候特幸福,而现在谁也不记得我想吃猪心肉了。波安看我跑八百米的时候,老是在最后面要死不死地死爬着。他就跟我说,你是不是心脏有问题啊,八百米都跑得要死人一样。我就编着谎话跟他绕,说我的心是有问题,但是绝不是什么心脏病,要是真心脏病那还得了?八百米还不用跑,直接百米就会毙死我这该死不死的人了。而他就医生般地给我下药,说什么那就得将心补心,于是就天天给我炖猪心肉从家里提着来,逼着我吃。当初我跟他说我心是有问题的时候,没想要他给我炖猪心肉来着。不吃的时候,他就吼我心好了是吧?给我跑两个八百看看?我就不吭声了,恨不得世界上的猪都死光光就好,我就再不用吃这劳什子了。

想什么呢?春松用筷头点我脑袋,没啥,没啥。想波安那养猪专业户了吧。我不做声。吃了饭,蓑婆的电话就鬼哭嚎般的响起来了。喂,谁啊······哦,是哥呀,怎么啊?······回来?就现在啊?天啊,你帅放过我不行啊?······那好吧,回来之后把车票翻十倍给我报销就行了······晚上见。关了手机,蓑婆一就要进棺材的样子。怎么着,你哥哥是不是没情人啊?你才出来就叫你回去,下回见着了,我 给你投诉。春松一豪情万丈的模样。得了吧,靠你?我叫天上的鸟屎砸死,哼都不哼一下。给我照顾好花容,兄弟我得回去忙了,这票票拿着花。送我去车站。

是的,咱仨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最女生的女生那一个。什么风光也不抢,让她俩这样残生残死去。送蓑婆去南站,她奶奶的就是不肯坐火车,非得坐汽车。原因很简单,火车真他妈的不要钱,坐汽车也好为国家作贡献来着。咱仨没有别的,为国家效力那是站在最前面的优秀公民,尤其是蓑婆那种三好公民。

蓑婆留给我和春松一千块钱,五五开,说是她今年打拼给我俩赚的一点少少的零花钱。外加给我经高考这一劫的安抚费。我的钱包比昨天的时候明显的鼓起了些,你说那么一小孙子的钱包,塞十多张五十零的进去,能不鼓吗?

我说不管怎么着,蓑婆,我没地方去了,第一个就投靠你,这辈子,背叛春松也不背叛您来着。春松马上接口,我收留乞儿丐儿也不会收留你这人样猪心的东西。蓑婆摆摆手,今儿不跟你俩侃,下回咱们换个侃法。我说没问题,只要不要我破血本儿就行。就你那点血本,够我一天开销还不够。说着,蓑婆就进站里去了。我说再见,春松也说再见。然后我和春松往师大走。和送蓑婆时候相反,先坐7路车,到铁道再换603,到二里半就下来。

你怎么办?春松问我。

不知道,等着到桥头吧。我盲目的说着。

不读书了吗?

不知道,真他妈的混蛋孙子,这回筐这么大的瓢,我自己都不想见人了。

自己想想吧。春松一副仁义兼施的样子。

这就师大吗?一条马路打中间过,樟树一棵比一棵高。房子也不新,窗木条儿就可以看出有点古老的味儿来了。

这不是师大,是啥啊?呵呵,怎么样?我们学校可是没有围墙的。

呵呵,没有围墙,你以为人民群众就会说你们师大没有红杏出墙的种儿吗?别装纯情了,你这厮。

看不出,你这接受了一年班房改造的预科生儿,思想还是那要怎么下三儿就有多下三儿来着啊?

你别说我下三儿,和你们这些人渣比起来,我的路比你们宽得多啊,最有潜力的,最有前途的就我了。嘴上硬着接招儿,心里早就有哭的冲动了,只是牢牢地守着曾经举起手在波安面前发的誓,就是死,也不哭。

春儿不接我招了,她是那种在我的眼睛里可以读懂我的心的女孩,虽然我吃了那么多的波安给我炖的猪心肉,可是她还是分得出我的心疼痛的角落的。想哭就哭吧,别逼闷了。

我答应波安不哭的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对上帝说,我花容不是哭,是在掉眼泪而已。不就结了吗?她拍拍我肩膀说。于是泪水就出来了,泛滥在这个秋天就要来到的季节里,我不是哭,波安,我只是难过·····

是啊,难过啊!别人都在好大学里边读书边恋爱着,可是我呢?好的学校不要我,差的我又看不上,高不要低不就的。波安也不是我的了,他就那样子走了,往南边去了。我他妈的心里能够不难受吗?

和春松在蓑婆给我们付了房钱的那间带有内锁的房间里住了一晚。她没有问我具体的计划,也没有问我和波安具体的结束过程。天还没有黑就睡了,她以为我累了。我想我也是累了。

天亮了,春松要去上课了。我说我自己出去走走,回来了就给你打电话。她说,带张地图吧,免得走丢了老是打我电话。

于是她上课去了,我在外面吃了碗米粉。在想着往哪里走。一个人干啥去?想起蓑婆昨天走得那么匆忙,该是有什么事了。只是希望不是太坏的事。想了一阵子,真的不知道干嘛去。去网吧坐坐吧。

于是就找了个网吧,刚上线,就看见蓑婆给我留的言了。她说短时间内不可以和我一起玩了,有点事要处理,叫我好点过,多想想以后去哪里读书的事,要是没有地方去了,就给她打电话。

我说,好。

就把她的聊天栏关了。看见鼓子在线,就问他在哪里。他说在长沙。我说我在师大。怎么见你。他说你坐603到西站,然后坐15路到雷峰镇,再坐摩的到创世纪,然后找个地方打电话给我,就可以了。我说好,我下午过来。

鼓子是我高中的同学,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反正是一年没有见过的了,以前不是玩得很好,不过他人很好,好到我就是觉得他什么都好,没有别的了。反正没有地方去,就去吧。把他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就去看电影了。觉得饿的时候是下午五点的时候,鼓子问我还来不来。我说来。我说我饿了。

于是就下线了。

按着鼓子告诉我的路线,在7点的时候,我终于到了他学校的大门前。他出来接我,说怎么漂亮了。我说还不是一样的。和他一起吃饭。用他的电话给春松发了一条短信。

我说鼓子你怎么就在鸟地方呆着了。鼓子说没有地方去。也许吧,我想。鼓子的成绩一直很好,好到我一直以为他可以考个本科的。可是结果没有想到连三本都没有上。

他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你怎么也问这个?于是他就不问,低头又吃饭。

吃了饭,他带我去他们寝室。是六楼,他们寝室还算干净,因为我得脱鞋子才可以进。我说你们寝室还干净。那当然,没有看见我们长这么帅一个吗?接他的话,就去看他室友们的脸,帅的嘛,除了鼓子还可以勉强地被称作帅哥之外,我看他们是不够帅的。我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楼下真他妈的遍地狼藉,整就一个垃圾堆。我说你们的草坪真很漂亮。呵呵,不好意思,寝室是很干净,不干净的都扔底下了。我觉得他们这些男人真他娘的会做人。我在鼓子的床上躺着。我说,鼓子我想睡了。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就是想睡觉。哪里有床,我就想哪里躺着。你不会要睡这里吧,那可是不行的,我是不会对你乱来的,可是他们就说不定了。他微笑地恐吓我。找个地方给我睡吧。我真还一[ch*]女哦。他把我拉起来,带我下楼,拐了个弯儿,又爬楼。我说你们寝室怎么没有男女区别?我们这叫方便。他把我又带到六楼。找了个女生给我借了半个床。我感激地对他们说打扰了。就睡了。

还没有醒来,那女的就搞醒我了说鼓子打电话来了。鼓子说醒了不?我说我就过来。就挂了电话。对那女的说我走了打扰了就走了。又爬了六楼。鼓子带我下楼吃早点。一碗很大的面,我说鼓子,我下回不会来你这里了。他说怎么。我说太远了。他说也是。吃了面就走了。觉得就一消磨的事。

我给春松打电话,说我不呆长沙了。她问我回家吗?我说不回了。她问我去哪里。我说我去看个人。就挂了。转身就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车票。是到中山的。波安在那里。我想他,在我看见鼓子的时候,我就想见见波安了。在火车上,我看着窗外,想着从前。我不能够让从前就那样白白地爱了。我希望火车能够走得快点,就好。

下了车,我给波安打电话。

我说我在你城市的火车站。如果不爱我,你就别来见我。

三十分钟后,他来了。还是齐着眼睛的头发,穿着一白色的衬衫,黑灰色的牛仔裤。

你怎么来了?

我想见你。我望着他的眼,我想过去抱着他,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他会推开我,然后不管我死活地离去。我站在离他三步之外看着他,这个当初我觉得爱一辈子也不算错的男人。

他看着我,我的眼里是泪水,我说可不可以不赶我走?

当爱情一旦不是曾经,我知道我的来去不是我一个人的任性。我说可不可以不赶我走。

他伸开手臂抱着我。你怎么老是这样不爱自己?他的发刺在我额头上,他有点生气地抱怨。给我七天可以吗?我也不知道怎么这样说,我只是想好好地再爱他一次,这个我已经爱了三年的男人。

我们租了一套带卫厨的一室一厅,一起去买了很多吃的,用的,穿的。我伸手去拿烟的时候,波安说你怎么这样了?我就把手缩了回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样了,自从波安说就这样吧,我就抽烟了,我把烟当作波安了,想吻他的时候,我就吸上那么几口,想见他又见不到的时候,我就把烟搞碎把烟草搞得到处都是。

我不说话,坐在窗台上,看着广东的夜空,看着这个让我心爱的男人呆了一年的城市。四处是闪闪的灯光,我不知道我的心在哪里。

你怎么了?

我看着,波安给我做的饭菜,有一样是猪心肉熬的汤。看到那碗汤,我的眼泪就出来了。

波安,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乞求地望着他,我希望他带我回去。

花容,吃饭吧。他把我从窗台上抱下来。我看着他的矛盾,我不知道他怎么要矛盾。为什么三年前,他就不那么矛盾?

我睡在床上,他睡在地板上。

花容,我明天得有点事,你自己好点。他望着天花板,不望着我。

晚上回得来吗?

恩,会的。

一屋子的沉默了,我睡不着的。

我没有做饭菜,下楼找了地方买一包烟,买了一箱酒。我等波安回来。天黑的时候,他回来了。

他给我做饭菜,我就坐在窗台上吸烟,背对着厨房。背对着我想要的男人。

他走到我身后,抱着我。我把烟头就顺着窗扔下去。

可以不吸吗?

可以再爱我吗?我望着远处依旧辉煌的灯和火。知道他不会给我一个字的结果。

他不做声。抱着我吃饭。

你不爱我,干嘛要抱着我?我不是你小时候玩的洋娃娃。我挣扎地打开他的双手,我把一桌子的菜都掀翻。我歇斯底里地说你是怎样地一个人?

他不管我歇斯底里的叫,他堵着我的唇,我不再歇斯底里的叫了,我们疯狂地拥抱着,就象三年前那样地死活不管明天,三年前,我们在那条开满小花的路上,在那个离这个城市几千公里之外的小村庄里。天上漫天的星星,田里稻草里失眠的青蛙一定看见,他站在桥上吻我,我的心里藏着一辈子的心愿。可是现在呢?我想他的心里一定还有别的,就象我的心里还流着泪水。

我咬了他的舌,我扯着他的衬衫领口,摇着他的脑袋,又歇斯底里的叫,你他妈的怎么要离开我?你他妈的给我说啊?从前我从不在他面前说粗的来野的,可是那天晚上,我象失了魂的鬼,不管人间还是地狱了,谁和我有仇,我就缠他恶。

他放开我,把满地的残片扫了,扔我在床上哭。

我拆了啤酒箱子,拿出一瓶,咬了盖子就喝。他由着我喝,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发呆。我让他呆着。我一个人一瓶又一瓶的喝着。

半夜醒了,发现睡在他怀里,我伸手摸着他的头说,波安,你知道我爱你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你怎么还忍心一个人扔下我?看着他累了的睡脸,真的希望这个时间不会走。

花容,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他看见我张开眼,他没有表情地回答。我饿了,波安。他没有给我做早餐。他给我梳头,带我下楼吃早餐。我说,好吧。

是啊,我那么辛苦的爱着,可是他还是那么狠心地在我高考再次结束的时候丢了我。既然爱已经成了他的累赘,我怎么不再爱他一点点?让他心里没有对不起的我?

我们站在火车站,我说我自己去买票。就要去的时候,他说,不。

我返过身来抱着他,你舍不得我,怎么还叫我走?

他哭了,我的头发湿了我的眼睛。

可以不走吗?他说。

我们又一起回了那个租来的房子。我不再逼着要他回心转意了。我给他做饭菜,给他洗衣服。他还是给炖猪心肉。我们白天出去逛街。晚上,我在他怀里睡。我们不做爱。和以前一样过着这样不那样的日子,我想就这样也挺好。真地很好,用蓑婆的话说就是,撮你妈草西,这世间,用处子之身谈恋爱的怕只有咱家花容这童子之身了。不过蓑婆也还是处子之身,虽然他妈的老是换一个又一个比她老了五岁或者比她老了不止五岁的所谓男朋友,可是用春松的话就是她那不叫爱人,就一游戏,但很有脑壳地游戏,用上半身地理智谋取下半身下半生的幸福。我想我们都是理智地女孩,不会用那个来做尝试,就象我一样,象波安一样不会用那个来计较我们的处境。这样真的很好。

可是没有过几天,波安又烦躁起来了。他不抱着我睡了,又睡到地板上。波安,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好吗?

波安,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只记得你曾经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会背叛我的,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我面前呈现的是不是还有一点所谓的爱我,我想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不管你有没有背叛我,我都不会背叛你,三年前,你在青石桥板上说十年后把我娶回去的话,那时候有月亮作证的,你还记得吗?你怎么就突然要离开我了?为什么高考我考得已经那么烂,已经那么不可以受别的折磨了,你怎么还要忍心抛下我?波安,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自己了,我复读只是想去个好一点的大学,以后可以找个好一点的工作,你才可以轻松点养着我,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没有很多的钱,可是我不在乎,真的都不在乎。波安,你在害怕什么?我点着烟望着他。

我知道他哭了,他哭的时候就不会看着我。

你走吧。花容。

我不走。

那好,我走行了吧。他带着他的行李就摔门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下。是的,他知道我不会想不开的,因为我说过还要和风一起去北京看奥运会的。他知道我为这个会好好地活着的。

他就那么的走了。我在中山的路上再也找不到他了。我想他是决然地要走了,我想他也是带着难过走的,就如我来的时候那样心如堤的海,只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

拖着一身的疲和倦,我打电话给蓑婆。

她说,怎么一直不上网,你去了哪里。

我说,我在广东。来接我。

你怎么去那里了?是因为波安吗?

来接我吗?

你到机场等我吧,看样子我只可以用飞的,才可以救你了。

再见到蓑婆的时候,离我离开长沙的时候已经半个月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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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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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文章评论共[2]个
情事的弟弟-评论

姐姐   我可以打印吗???
  【边崖情事 回复】:随你啊,呵呵,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你觉得? [2005-12-1 0:58:42]
  【情事的弟弟 跟帖】:在网上没那么多时间看的   就只好那样咯  !!!! [2005-12-1 1:00:43]
  【情事的弟弟 回复】:曾经说读书累,现在知道打工更累,没书读了就在闲暇时读读你的文章算是一种教育吧!!!! [2005-12-1 1:05:17]
  【边崖情事 回复】:那我就只可以写很好很有教育性质的文章了,免得你学坏?最近好烦,房租,水电费,那么多的钱,怎么半?有点想退学了,真的,我最近很逃课地逃课。我不想学拉,5555拉拉拉55555拉拉,不知道做什么好,,,,,,,,,,, [2005-12-2 4:58:24]
  【情事的弟弟 回复】:是呀!!!我也想要学好!!在这里好也学了坏也学了!呵呵!!!还是打算明年去读书,你觉得呢???? [2005-12-2 18:12:07]
  【边崖情事 回复】:我觉得很好,人在世本要多读书的 [2005-12-4 14:01:31]
  【情事的弟弟 回复】:呵呵
象你那样读可不行!!! [2005-12-4 19:21:29]
  【边崖情事 回复】:cao ...你可以混到我这样不落?  真的是 [2005-12-5 10:58:51]
  【情事的弟弟 回复】:呵呵
你哪样好呀???
我不知道 [2005-12-5 11:29:35]
  【边崖情事 回复】:我死了 [2005-12-5 12:30:54]at:2005年12月01日 凌晨0:53

山鸡盗版-评论

嘿嘿
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文章写得不错啊,加油哦!
有空来我们学校玩哈!

  【边崖情事 回复】:哥哥的同学,你好哈。。。你们学校。。。没有什么好玩的。饭菜也不好吃的,我想。
有时间。。和我哥哥来我这里玩塞。。。哈。。。 [2005-12-7 13:55:38]at:2005年12月05日 下午5:57